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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91章 撕逼
“正該如此,這卻是小弟的過錯了!”諸葛文笑道:“不瞞蔡老,方才您不提還好,現在聽你一說,我也覺得困倦欲死,就依你說的,你我都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情明日上午在貴號的茶桌旁再說!”

 次日,善藥居。

 位於青羊肆的善藥居,今天氣氛有點不尋常,平日裡大開的門扇關了大半,隻留下右側的一扇偏門。幾個機靈的店夥計站在門口,遇到相識的客人前來,便上前迎住,指著一旁的告示牌上的貼紙,告罪道:“諸位見諒則個,今日店主有要事商議,拿藥的人請到偏屋!”

 有個脾氣大的便問道:“蔡老公是不做生意了,竟然把抓藥的客人往外趕?”

 “今日實在是有要緊事,諸位請看——”那夥計陪笑道,指著一旁停放車馬的空地,已經擺放的滿滿當當,怕不有十多輛裝飾華麗的車馬:“東家也知道這時有些過分,已經叮囑下來,今日才抓藥的主顧一律七折,聊表寸心,還請諸位見諒!”

 聽說藥鋪要打七折,客人們原先的抱怨漸漸平息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好奇心,有人打趣道:“善藥居這般排場,可是要改行做其他生意了?”

 “不錯,看這車馬擺設,可是有不少貴人前來呀!”

 “是呀,藥鋪生意雖好,但所得畢竟有限!”

 外間的說笑聲越過圍牆,落入牆後偏院的裡屋。於呐坐在茶桌旁,側耳聽了聽外頭的笑聲:“蔡老,外頭的動靜可是不小呀!要不要——”

 “於兄不用管那些閑人!”諸葛文笑道:“靜心品茶便是!今個兒這好茶可不是什麽時候都喝得到的呀!”說到這裡,他向於呐擠了擠眼睛,笑了起來。

 “是,是!”於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憑心而論,他喝不出茶水有什麽好壞,不過茶桌旁的人們要麽低頭品茶,要麽竊竊私語,似乎有什麽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自己。他想要開口詢問,又不知道該問誰,最後唯有捧起茶盞,又品起茶來。

 “咳咳,時間差不多了吧!”蔡丁山放下手中的茶盞,咳嗽了兩聲,他站起身來,向周圍做了個團揖:“今日蔡某請諸位來,卻是為了一樁大事,非蔡某一人能決,所以請諸位來一同商議!”

 茶桌旁的人們沒有說話,而是向蔡丁山投以期待的目光,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能猜得出幾分來,畢竟蔡丁山這幾個月來四處奔走,很少在成都。少了這位核心人物,這善藥居的茶桌聚會吸引力也少了許多,他們來的也就少了。突然昨天接到蔡家仆役的上門邀請,顯然這次茶會是有特殊意義的。

 看到桌旁無人說話,蔡丁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清了清嗓門:“諸位應該也都知道前些日子松州都督府王大都督擊敗吐蕃人的事情,前幾日松州有消息傳來,吐蕃人已經派來使者,暫時停戰,同時允許通商貿易,地點就在松州!”

 “當真?”一個青衣漢子抬起頭來,面上滿是喜色:“這可是大好事呀!”

 “不錯,只要是不打仗,終歸是好事!”另一個麵團團的男子笑道:“只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機會分一杯羹!”

 “是呀!吐蕃雖然是苦寒之地,但也有許多他地沒有的特產,若是能與其貿易,互通有無,那也是大有可為的事情!”

 “是呀,光是彼有吾無,便是好處了。聽說吐蕃當地所產的藥材,藥性就要比中原的強上不少!”

 “嗯,應該是水土氣候的緣故,那裡氣候酷寒,一般大小的藥草,中原五年長成,吐蕃就要十年,藥性自然要強不少!”

 “不光是藥草,還有別的,比如香料、丹砂也都是上品!”

 相比起其他人,於呐想的更多一些,他暗想莫不是蔡丁山已經拿下了貿易之事,所以才召集我們來商議?但又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當初大家雖然籌了兩萬貫給王都督送去了,但這與吐蕃貿易是何等大事,又豈是區區兩萬貫能打發下來的?難道是王都督看在那兩萬貫的份上,給了他們一個入門之階,這個倒是差不多了,想到這裡,他的心思也熱乎起來。

 “諸位!”蔡丁山笑道:“這吐蕃與我大唐現在關系頗為微妙,名義上還是舅甥之親,實際上說是敵國也不為過。所以這貿易之事分外的不一般,一個不好,不但生意做不成,身家性命搭進去也說不定。所以王都督與吐蕃使者商議之後,約定雙方在一處通商,一個月兩次,只有得到敕書之人才可參與嗎,否則皆以違禁處置!”

 聽了蔡丁山的話,茶桌旁波瀾不驚,唐代的國際貿易本來就很濃重的官辦色彩,像這種必須得到官方特許才可以加入的體制在他們看來本就是應有之義,而且聰明點的已經猜到了蔡丁山多半已經弄到了敕書,否則也不會把大家叫來了,無非是價碼問題。

 “敢問一句,這敕書要花用多少呢?”桌旁有人問道。

 “諸位還記得當初那兩萬貫錢款嗎?”蔡丁山笑了笑:“王都督在信中已經說了,當初出錢的人都有一份敕書,無需另外付錢!”

 茶桌旁頓時熱鬧了起來,當初出了錢的人無不笑逐顏開,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脯,憑空比旁人高出半截來,那些沒有出錢的人則抓耳撓腮,焦慮萬分,紛紛開口詢問。

 “蔡老,不是我不肯出錢呀,只是那天我正好沒來,否則又怎麽會少了我這份?這敕書可千萬不能少了我的!”

 “對,對,要多少錢我們補上便是,敕書可千萬不能少了我的!”

 “多少蔡老你盡管開口,我等絕對沒有二話!”

 “是呀,蔡兄你我可是幾代人的交情了,這件事情上可千萬要拉兄弟一把!”

 茶桌旁的求懇聲一浪高過一浪,於呐長出了一口氣,愜意的觀看著眾人的醜態,就好像站在岸上的人在看水中掙扎的同伴,這種機會可不多。這時旁邊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懇求道:“於老兄,當初這事情你也有份的吧?”

 “不錯,那日兄弟正好也在!”

 “那要是蔡老那邊求不到,兄台可否讓出半份來與小弟,需要多少錢款還請兄台隻管開口,小弟決不討價還價!”

 “這,這怎麽可以!”於呐被突如其來的求懇弄得結巴起來,他站起身來,竭力甩開對方的胳膊:“並非在下推諉,只是我若是答應,今晚連家門都進不了了!”

 “諸位,諸位,靜一靜,且聽老夫說完!”蔡丁山道:“這敕書一共有五十份,除去已經分掉的,還有四十份,所以諸位且安心!”

 聽到蔡丁山說還有四十份敕書,茶桌旁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目光炯炯的盯著蔡丁山,唯恐錯過了一個字。

 “依照吐蕃人的要求,一份敕書可以攜帶二十匹馱馬的貨物。我打算再拿出十份來,粗粗算來,你們每人可以分到半份敕書,當然,這敕書也不是白拿的,一份敕書要用兩千貫換,如何?”

 “為何不再拿二十份敕書來!”一個灰衣漢子站起身來:“我願意出兩千貫,給我一份敕書便是!”

 “對,我也願意出!”

 “是呀,蔡老,明明有這麽多敕書,為何不多拿幾份來分,你留下來這麽多又能給誰?”

 俗話說商人重利,茶桌旁眾人都是降本求利的商賈,雖然與蔡丁山有交情,但有這等重利擺在眼前,些許交情也顧不得了,言辭間分明是懷疑他將剩下三十份敕書盡數私吞,太貪心了。

 眼見得茶桌旁說話的越來越多,於呐想要起身替蔡丁山說幾句好話,卻又不敢,正猶豫間,卻聽到諸葛文大聲道:“爾等不知內情,休得胡言亂語,弄得自家難看!”

 “諸葛文你也是得了好處的,自然是替蔡老翁說話!”

 “不錯,你們都是拿一份,我們憑啥只能拿半份?我們要找王都督說理去!”

 “對,大夥兒都去和官府說理去,就憑他們一張嘴,我就是不服氣!”

 “住口!”蔡丁山一聲斷喝,臉色鐵青,他從袖中取出兩張紙來,隨手一抖:“你們不是要說理嗎?好,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再去說理!”

 “這,這是什麽?”領頭的灰衣漢子問道。

 “一份是王都督的親筆書信,說的便是敕書之事,交由蔡老分配!”諸葛文接過兩張紙,大聲道:“還有一份便是蔡老的分配敕書的章程,十份敕書給當初籌款之人,再拿出十份給這茶桌旁的人,剩下三十份給成都城內的其他商賈!”

 “憑,憑什麽!”那灰衣漢子看到兩張信紙,氣勢已頹,只是強項著不肯低頭:“王都督給予蔡老分配不假,可他老人家沒想到你們處事不公,將三十份敕書扣在手裡,不拿出來,我等自然要找人說理!”

 “哈哈哈哈!”諸葛文聽了那灰衣漢子的強辯,不怒反笑:“好你個強辯之徒,幸好我和蔡老早就有防備,來,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什麽?”他將後面一張紙的末尾抵到那灰衣漢子面前,那灰衣漢子小心的看了看:“王恩策?這又是誰?”

 “今日教你了,這位署名畫押的便是王都督的親生兄弟,蔡老定下了章程之後不敢擅行,便連夜送到小郎君面前,請他看過了之後才敢施行。你方才說這章程處事不公,難道小郎君也不公平?”

 諸葛文這番話就好像擊中了蛇的七寸,那灰衣漢子頓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在貴族政治、宗族政治盛行的當時來說,王文佐與王恩策的“兄弟關系”就是勝過一切的鐵證了,敢於質疑王恩策就意味著質疑王文佐,這就是極端的無禮了。

 “諸位都看清了吧!”諸葛文舉起文書,在眾人面前環繞了一圈:“這可是王恩策小郎君的親手畫押,諸位若是有疑問的,便可直接去找小郎君說話!”

 茶桌旁一片死寂,無論是滿心狂喜還是膽顫心驚,所有人都敬畏的低下頭,以表明對畫押者的尊重。幾分鍾後,蔡丁山低咳了兩聲:“諸位都是蔡某的舊識,若是依照蔡某的本意,乾脆便將這五十份敕書就在這茶桌旁分光了,老朽也能多拿個幾份。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麽做有什麽後果?成都城,乃至整個劍南道眼紅這吐蕃貿易的人有多少?咱們如果把這五十份敕書都包圓了,你覺得會惹來多少人的妒恨,到了那時,我們還能安生把生意做下去?大家做生意求得是財,不是氣,憑咱們的分量,老實說吃下二十份,已經有些勉強了!”

 茶桌旁的人們交換著眼色,最初的貪婪過去後,他們漸漸恢復了理智。蔡丁山的話觸動了每個人的心,確實如此,他們說到底只能算第二流的商人,比起頂級的商人來,無論是財力還是背後的關系都還有一定的距離,如果太貪心,多半要吃大虧。

 “哎,蔡老說的是,確實我們隻吃的下這麽多, 只是覺得著實可惜了!”

 “是呀,若是能把這五十份敕書吃下來,不出十年這松茂道上的就是我們得了!”

 “是呀,這等生意是越做越大的,吐蕃再怎麽說也是一方大國,每年各種茶、藥物、綢緞各種用具就夠我們吃用不盡了!”

 聽到茶桌旁的感歎聲,諸葛文微微一笑,他的年紀比蔡丁山年輕多了,又做的是茶馬生意,見聞要廣博的多,野心也大了不少:“諸位,蔡老方才說我們現在只能吃二十份敕書,不等於我們永遠只能吃這麽多,事在人為嘛!”

 “諸葛兄的意思是?”

 “很簡單,力分則弱,力強則聚,那三十份敕書肯定不會歸一家,至少也要歸二三十家,如果我們能抱成團,這吐蕃貿易上的事情自然就是我們能做主。王都督是何等人物,他不可能把心思花在這等小事上,還不是看哪個好用就用哪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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