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在手,寧馳簡直像換了個人一般。
再沒有身為小弟時那種唯唯諾諾,反而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自信與澹定。
仿佛周遭的槍林彈雨,都是家常便飯,舉槍殺人與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凡是敢冒頭的,都被寧馳的子彈一一點名。
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敵人,大概沒有想過郵輪上還有兩名高手,躲避他們的射殺同時,竟然還能反殺。
大意下,被打個措手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梅謙與寧馳已經成功搶奪一條漁船,有了比較安全的掩體。
當然,寧馳就算真是兵王,可敵我實力懸殊,應付起來也並不輕松。
好在梅謙也沒有徹底淪為陪襯,雖說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他並不會主動添亂,可超強聽力在這種情況下,著實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比如現在。
“1點有腳步。”
“11點,我聽到拉槍栓的聲音。”
“2點方位有人跳水,這是打算摸過來?”
梅謙雙腿伸直,靠坐在駕駛台下,但他始終與寧馳保持著同一方向,並盡量用簡短的語言,一次次快速地報出敵人的位置。
寧馳在每次收到他的信息,都回一句:“收到。”
之後就猛地站起身,用最快地速度朝著梅謙口中的方位進行點射。
往往,隨著他重新半蹲下來,一動不動的梅謙基本能聽到慘叫和落水聲,沒打中的,是因為有掩體才僥幸逃過一劫。
可即便是如此,隨著兩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對面兩條漁船也漸漸沒有了敢冒頭的人。
這就比較詭異了。
三艘漁船在海上遙遙相對,方才還槍火齊鳴,慘呼不斷,接著就安靜下來,四外除了海風,竟陷入了死寂,仿佛上面的人徹底死絕了般。
“應該還有人藏著。”梅謙在心中默默數著人數,話語有些猶豫。
可能對面也發現了這邊找人準的不正常,所以無論是行走還是潛藏,都小心翼翼起來了。
再加上海風的干擾,他此時也不太確定了。
寧馳還保持著澹定的模樣:“嗯,最少還應該有四五個。”說到這裡,他檢查步槍的動作一停,又補充道:“反正咱們不著急。”
梅謙沒他這麽樂觀:“我怕他們還有同夥。”
畢竟現在敵眾我寡,若再來幾條船,將他們包圍起來,可麻煩了。
雖然可以開船跑路,可經過方才一番搜尋,他並沒在這條船上找到衛星電話和定位系統,如果是陸地還好說,茫茫大海上萬一迷失了方向,真會死人的。要知道,此刻的系統倉庫裡,可沒多少吃的,總不能天天抓魚吧?澹水怎麽辦?
寧馳聞言,意識到旁邊的人是個軍事小白,便解釋道:“看導彈來襲的方向應該是東卡國。現在不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麽,但無論是從軍艦還是基地裡發射的導彈,只要升空就會被雷達發現,尤其是咱們國家,相控陣預警雷達可不是擺設。這個時間,肯定不止一顆衛星在關注這裡。”說著他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又冷笑起來:“這裡屬於固定航線,來往船隻頻繁。和平時期用中程彈道導彈襲擊客船,這事大了。各國的救援肯定第一時間趕來,甚至知道這裡情況後會出動軍艦。就算這幫人有同夥,這時也不敢靠近了。所以咱們撐到看見夏國的船就行了。”
在說到“夏國的船”這幾個字時,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聽了他的話,梅謙當即了然。
盡管清楚寧馳說的只是最理想的狀態,安慰成分的更大些,且沒有說全。
這次襲擊能動用導彈,足以說明敵人勢力的強大,甚至某個國家就是幕後黑手。
郵輪都沉了,他們還要多此一舉派人來到這裡查看情況。
目的無非有兩個,要麽是怕襲擊目標沒死單純過來補刀。
亦或者為了得到某個東西,而且確定那東西在爆炸中不會損毀。
而無論是哪種,他和寧馳的存在,無疑破壞了對方的計劃。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逼到這份上,就算明知得罪了某個大勢力,這時也顧不得了。
反正他梅某人的仇人勢力都很大,也不差這一個,自己小心點就是。
而且從幾條有利於隱藏的漁船過來殺人滅口來看,對方也顧忌,在極力遮掩身份。
那麽情況就不是特別糟糕。
就像寧馳說的,看到夏國的船就暫時安全了。
“待會兒得將那個箱子撈過來,我倒是挺好奇裡面軍事機密還是珍貴文物。”想了想,梅謙突然咬著牙說了句。
“箱子的主人會不會就是咱們隔壁的鄰居?”寧馳愣了下後,反問道。
“那麽張狂,八成是了。我猜裡面是軍事機密,否則也不會讓這麽多人陪葬。什麽寶物的價值能大過那幾顆導彈?”
“說不好,萬一導彈不用花錢,而寶貝價值連城呢?誰帶著軍事機密坐遊輪?”
“人家可能在故布疑陣。”
“其實咱們想多了,就算得到箱子也打不開。”
“總會有辦法的,不行就上交唄,反正箱子也是從夏國出去的。”
也是心大,在這種危機情況下,兩人竟然還正兒八經討論起來。
但不得不說,一番閑聊,先前緊張的氛圍確實消散了不少。
見對面依舊沒動靜, 梅謙一直緊繃的心弦也終於有些松懈。
不禁拍了拍肚子,長歎一聲:“等事情過去,怎麽也要大喝一頓壓壓驚。”昨晚光喝酒就沒怎麽吃東西,又忙活了半宿,他這時就無比懷念系統倉庫裡滿是食物的時光。
可話剛說完,他耳朵突然一動,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兩點鍾方向,有動靜,很大,不像是槍。”
是的,他很清楚地聽到一陣金屬摩擦的雜聲,不知是什麽,但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步槍搭在艙頂的聲音。
寧馳聽了,二話不說便急忙站起來。
梅謙就聽到連續五六聲槍響,然後便是短促的聲音,等他反應過來,便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白煙在頭頂掠了過去,隨後才傳來爆炸的巨響。
“好險,差點被火--箭--筒點名。”寧馳竟已經收工,這回沒有選擇半蹲,而是一屁股坐下來。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冷汗,又笑了:“這回對面大概沒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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