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比較有名的作家兼“盜墓者”,名氣和勉強算帥氣的臉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有辨識度。
尤其是前幾天發生了槍戰,外界沒得到消息,可內部已經傳開,這事就與梅謙有關。所以,在接受檢查時,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了夏都警局。
張宇能來這麽快,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來得再早也沒用。
梅謙用一路上險死環生、提心吊膽,現在還精神緊張為理由,要求某人兌現承諾,請一頓大餐平複心緒後才接受問詢。
梅謙與旁邊的張宇碰杯,將裡面的飲料一口喝光:“謝謝張警官盛情款待。”
張宇心累地舉著杯子,歎道:“欠你的飯我也請了,大作家,咱能早點把正事辦了嗎?”
梅謙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點頭:“好吧,看在咱們是熟人的份上,吃飽就配合你們。”說著,又衝著吧台喊了句:“妹子,再來份手抓羊肉。”
“噗呲”,一旁的正埋頭大吃的李晨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張宇沒好氣瞪他一眼,卻只能乾笑。所以熟人就是拿來坑的對吧?
這個案子其實很明了,在沒有報警渠道的情況下被迫反擊,無論身處哪個國家都屬正當防衛。
而無辜公民梅謙先生面對曾將他逮捕、拘留的警方,這時就格外有底氣。
雖這般拖著,卻比較有分寸,因為他知道申請國家賠償還有些成功機會,狀告夏都警方多半沒有結果。現在這麽做只是表達一下心中不滿。嗯,頂多算一點點惡趣味,感覺眼前這些以往強勢的警察拿他沒辦法的樣子比較爽而已。
這頓飯明顯超過了標準,可令梅謙失望的是,他並未從張宇臉上看到心疼的情緒。轉頭瞄見酒櫃上的洋酒,正要再招手,張宇一下子按住他胳膊:“哥,都吃完了,你點啥酒啊!”
一番玩笑過後,在招待所的兩間會客室,兩方人馬分批入座。
給梅謙記錄的是張宇。
茶幾上擺著茶水乾果,雙方交談也是平心靜氣,作為官方代表的張宇語氣溫和,嚴格算起來,兩人在公事上的交集,梅謙還是第一次“享受”這麽高規格的待遇。
“你說,助理昏迷後,你搶了把槍,打死了三個人?然後又被人綁到老巢,你又反殺了最後一個?”張宇聽完梅謙的講述,用一種古怪的表情望著對方。
“你也知道我功夫不錯。”梅謙攤手。
“這是不錯嗎?光聽你描述就跟大片兒似的。”
“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不反擊,早讓人弄死了。”
然後,梅謙就慶幸於自己選擇先吃飯的正確性。看張宇這廝對待工作的尿性,不填飽肚子,真特麽可能要餓到半夜。
這幫做警察的,尤其是刑警,感覺夠敏銳的。總能發現他之前打腹稿時忽略的某些東西,尤其下墓的細節,更是被翻來覆去的提問。
其目的,梅謙哪能不明白,好在他這次沒什麽不好說的。就算張宇知道他能破解機關又能如何?上次跟著跑了一趟都沒能辦下他,還指望這次能尋到他梅某人把柄嗎?
但梅謙盡管不打算對此隱瞞,卻下意識不情願對方太容易得到這些。
所以這次雖不是審訊,可兩人開始沒什麽,之後不知不覺就針鋒相對起來,一如在看守所的十余次交鋒。
一個是審訊審出了經驗,另一個也是審訊審出了經驗。
一個緊追不舍,一個避重就輕,
來來回回幾個回合,進展極慢。 給寧馳做筆錄的李晨倒是早結束了,就在一旁站著,開始還當熱鬧看,可最後見兩人沒完沒了,最後因為在地下梅謙為什麽又能驅避蟲子的問題僵持不下。
張宇認為當時梅謙肯定將寶物藏了,事後再取出來給自己盜墓用。而且都將通訊工具收繳了,沒道理給他留下驅蟲藥這種看不出作用的東西,就不怕被下毒嗎?
梅謙則表示自己被搜過身,出來後也沒去過,不能因為他提前準備的藥同樣有驅蟲作用就冤枉人。之後無論張宇怎麽問,都一口咬定,就是如此。
然後兩人越說越氣,看樣子都快要打起來。
李晨擔憂地看著自己師父,實在受不住,快走兩步將筆記本遞了過去。
這才進行了下一步。
兩人不約而同規避了這個問題,
張宇換了個語氣,梅謙也變得格外配合,至於中槍的事,寧馳不知道,他估計自己說出來,也會被當做胡編亂造,就提也未提……
有了張宇等人的出面,接下來的流程辦理的極為順利。第三天一切就緒,上午從邊境坐車出發,中午就抵達了離此最近的民用機場。
出發時, 梅謙就注意到張宇一行那臉上有一道疤的中年警官留下並未返回。他笑了笑,隱約知道對方目的,卻沒在意。
這次險死環生,總算能回家了。原本還心情激蕩,可在當先邁出安檢門的那一刻,他身子驀地一頓,突然意識到某種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下一刻,身後的安檢門發出尖銳警報聲。
回頭一看,果然見寧馳正立在當地,一臉懵逼。
梅謙也呆住了。
“所以,明明來時也坐的飛機,那時一切正常,出國一趟後胸口就莫名其妙多了顆子彈,外表還一點傷痕沒有?”張宇又開始歎氣。
“難怪他昏迷後會幻想自己中彈。沒想到這是真的。”梅謙乾巴巴地解釋。
安檢門的窗口顯示體內一顆子彈,著實令人驚訝,所以現在眾人正在中心醫院為寧馳做徹底的檢查。
得出的結論是,不管子彈怎麽進去的,肺裡突然多出這麽個東西,就算暫時沒有表現出不適,為了安全,也必須盡快做手術取出來。
也就是要開胸。
【對不起啊兄弟,害你還要遭一次大罪。當時太著急,光顧著救命,根本沒想起這茬,真不是懷疑你是臥底才故意沒把子彈摳出來的。】
梅謙對著瞪大眼睛依舊在懷疑人生的寧馳歉意一笑。
就在一乾人正在為神秘出現的子彈而苦惱震驚時,阿汗國境內平峰山下,有架直升機緩緩降落,下來四名神色嚴峻的男人,他們穿著不同顏色的製服。而其中身著筆挺警服的,左臉上正好有道顯眼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