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怕謙哥你答應下來,雖然是個很好的機會,”將人客氣送走後,毛毛轉回來,有些看不懂梅謙的操作,她語氣一轉,又道:“不過你的身體可半點馬虎不得, 直播時萬一再出什麽狀況,的確不好!”
梅謙笑笑,便垂眸不語。
接著,三人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算是對出院的慶祝。
而打發走兩名助理後,梅謙離開輪椅, 慢悠悠地將自己放在床上躺平,接著就取出了大還丹。
大概因為重傷拖了很長時間, 身體虧損得厲害。
服下大還丹後,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過來。
期間寧馳曾過來察看,見他睡得很沉,以為昨晚又熬夜了,只能將早飯和藥品備好,便老實地呆在客廳沙發上玩遊戲。
可以說,這是梅謙最近幾個月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等睜開眼,習慣性去捂胸口,已沒了任何的不適。
什麽胸悶胸痛,咳嗽氣喘,都離他遠去了。
久違的健康感覺,令他情緒極好,連午飯也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只是, 當他坐著輪椅到書房, 打開筆記本後,面對著空蕩蕩的文檔, 美妙的心情突然就大打折扣。
昨天忙著出院和吃藥,導致斷更一天, 而且他還曾特意承諾,今天不但正常更新,還要將昨天的量補上。
但是,不知為何,他寫起文字無論如何都感覺不對勁。
刪刪減減地忙活到天黑,就算千方百計地注水,連一天的量都沒碼完,人也始終進入不了狀態。
這時,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承諾,也覺得自己不應該以凶手的視覺寫作,如果按照正常刑偵的步驟來,是否更輕松些?
吃晚飯時,寧馳見自己老板重新陰沉下來的臉色,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畢竟,老板受傷後,抽風的時候太多,他都已習慣了。像中午那樣幹什麽都先笑一下的狀態才不正常。
等吃完飯,寧馳收拾了殘局,就拎著垃圾下班了。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梅謙一個人,他也徹底放棄了掙扎,用手機又發了條請假通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將輪椅轉到陽台,便一邊喝酒,一邊盯著腳下的城市夜景發起了呆,偶爾,還會捂著胸口咳嗽幾聲。
反正,今天肯定是沒有狀態寫文,還不如休息一天。
至於昨天的承諾,嗯?存在嗎?
反正,剛才他手一抖,不小心將昨天的請假刪了。
身為老油條,因為拖更、斷更挨罵這種事,太正常了。
距離四季花園很遠的一棟高層住宅,被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房間中,有人將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搖頭道:“這個梅謙,剛出院就敢喝酒,不要命了?”
“我看看!”另一人湊過來,看了半晌後不禁皺眉:“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在陽台上喝酒,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秦隊開玩笑呢,這麽遠的距離,他就是長著對老鷹的招子,也看不到咱們啊!”
被稱作秦隊的人抬頭,面色無比鄭重:“你們仍在這裡盯著,我明天安排一個更遠的地方。”
“秦隊,我知道你們與嫌疑人打了不少的交道,沒必要這麽謹慎吧?”
秦隊卻是搖頭:“梅謙是個練武的人,直覺相當敏銳,不能因為他受傷了掉以輕心。這時的他才是最應該小心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令他警覺。”
“……行吧,我今晚就收拾設備,明天就搬過去。”
輕輕晃動著酒杯,梅謙不著痕跡地瞥了遠處一眼,重又將目光放在空處,獨自發呆。
自從得知《殺手日記》裡的故事在現實世界均有原型,且是舊案之後,他清楚,自己一次試探,又成功了。
但他仍不明白,到底是系統通過某種方式影響了他的思維,令他不知不覺構思出了故事。還是自己編好故事後,系統影響了現實,甚至修改了所有人的記憶。
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他其實一定在等待在張宇的再次到來,尤其是第三個故事收尾之後,他也很好奇這次是哪裡發生的命案。
可第四個故事都快收尾了,張宇連個電話也沒來一個。
難道是上次沒問出什麽,索性不問了?
他最近一直關注警方的官網,可惜,不但沒有與第三個故事相似的案件通告,連前兩個已經告破的,都沒有信息放出來。
也不知警方怎麽安排的。
是準備繼續將多起惡性案件告破的消息隱瞞下去,還是在等個機會,一次性全曝光出來……
梅謙這個人,心寬體不胖,壞心情一般不會持續很久,頂多反覆了些。
處境再糟糕,他也會給自己找個理由,努力適應下去。
而且,住在家裡,要比當初的看守所和醫院要舒服自在多了。
所以,第二天,他的便恢復了更新。
意外地,讀者們以為他仍在住院休養,倒沒幾個罵的。
當然,在他們眼中,《殺手日記》僅是個刺激眼球的系列故事。
只有極少數的人明白中文字代表的意義與現實價值。
其實,對於張宇這些刑警來說,對這本書的評價頗為複雜。
既期望從中找到偵破凶殺案的線索,又希望梅謙能少寫一些令人不適的內容。
據說有人曾提議聯系網站與監管部門,徹底封殺掉這本。
可所有人都明白,在人口基數龐大的現代,每天都有各種案件發生。
遵紀守法的人佔大多數,變態卻絕對不少,就算四處布滿監控,誰又能看清人心底的陰暗呢?
“這小子終於知道更新了,好家夥,一下子斷了兩天。”
張宇在手機響動的第一時間就點開了推送頁面。 而與他有相同動作的大有人在,絲毫不顧及這時他們還在開會。
沒看連隊長秦森都在低頭看手機嘛!
目前圍坐在白板前的這幫人,才是最了解《殺手日記》這本書的。
恐怕連梅謙這個作者,知道的內情都沒他們多。
“咳!”過了幾分鍾,秦森將視線從手機移開,敲了敲桌子,輕咳了聲。
但這場針對一場搶劫案的案情討論會終是無法繼續下去,因為就在下一刻,有一個警察急匆匆地撞開辦公室的門,都沒嚷了起來:“隊長,出事了,咱們必須出警。”
緊接著,秦森身上就響起了手機鈴聲。
張宇聞言,急忙直起了身子,可不知為何,在看到同事臉上那沉得將要滴水的臉色時,下意識地瞄了眼還沒關閉的手機,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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