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郝愛國進退失措、騎虎難下時,一道蒼老的嗓音從他身後響起,幫他解了這個圍。
“愛國啊,怎麽能對客人如此失禮?”
陳子延等人循聲望去,就看到從房門裡走出一個笑呵呵的和善老者。
老者先是羊怒的看了眼郝愛國,隨後便對王凱旋歉意道:“我這學生就是個死腦筋,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見諒。”
從他對郝愛國的稱呼就能知道,這便是陳子延他們此行要找的陳久仁教授。
王凱旋這家夥就是屬倔驢的,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此時聽老人家這樣說,也就不好再抓著不放,隻得悻悻退了回去。
親眼目睹了陳教授處理事情的全過程,陳子延不由在心裡感慨,郝愛國這貨能安穩活到現在,看來他這位老師是居功至偉啊。
見這暴脾氣的胖仔偃旗息鼓,陳教授就把目光看向了領頭的陳子延,笑著問道:“我就是陳久仁,不知道幾位小同志來此,有何指教啊?”
陳子延見陳教授看向自己,也是面帶笑意的說道:“指教不敢當,晚輩等人來此,是想要陳教授幫忙交接一二。”
“交接?”聞言,陳教授面容微動,問道:“不知這是哪裡的指示?”
他如何能不知道這詞代表了什麽,但心裡還是難免有些質疑。
如果真的是他所想那樣,豈不是意味著,他這段時日殫精竭慮的準備,就這麽為他人做了嫁衣?
“陳教授,請過目。”從大金牙手裡拿過文博學院開具的證明,陳子延將其遞給了陳教授。
“這……”陳教授接過證明,只是看了一眼,雙手就難以抑製的顫抖起來。
此時這薄若無物的紙張,在他看來就彷佛重若千金一般,壓得他連呼吸都閉塞了幾分。
“他們怎能如此?怎敢如此啊!”將證明上的內容看完,陳教授拿著證明的手指節泛白,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子延見這剛才還滿臉和善的老者,有化作怒目金剛的趨勢,也顧不得按計劃行事,連忙說道:“陳教授您先別激動,有事可以慢慢說!”
他怕自己要是晚上幾分,明天就可以開席了。
這要是連沙漠都沒進,就把人家陳教授氣出個好歹,那別說是想吞並考古隊,怕是文博學院那邊也沒法交代。
“還有什麽好說的?”陳教授當即反問了一句,隨後怒極反笑道:“你們鳩佔鵲巢,他們借花獻佛,當真都是好手段,給我陳某人演了這一出精彩的大戲!”
他可不是那種只知道閉門做學問的人,要是連這種手段都看不透,那也就白活了這麽多年。
陳子延其實很想辯解一番,爭取把鍋都甩到祁院長他們那邊,維持住自己溫良賢恭的人設。
不過轉瞬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會甩鍋還為時過早,不是最合適的時機,還得再等待一下。
看著沉默不語的陳子延,陳教授深吸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後,才再次問道:“年輕人,沒必要打啞謎了,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
面對如此惡客,也就沒必要禮待,還不如有什麽都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來。
“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陳教授,我在此誠邀您以及您的團隊,加入到我的隊伍,共同探索那失落已久的古西域文明。”陳子延聞言,語氣真誠的進行了邀請。
雖說他的手段略顯陰暗,但誰也不能否認他此刻的誠意。
沒辦法,成功的盡頭才能滿是光明,他也只是順勢而為。
“你的隊伍?”聽到陳子延這話,陳教授瞄了眼手裡的證明,念出了上面的名稱:“常盛博物館?”
剛才他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遠的不說,但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還真沒他陳久仁不知道的博物館。
“沒錯。”看到陳教授疑惑的神情,陳子延微笑著給出了答桉:“當然,您也可以稱呼我們為——常盛私人博物館。”
陳教授瞬間恍然:“你們竟然是私人組織?”
這還真是他沒想到的,他還以為這是某個新建的機構呢,卻不想竟是私人組織。
釋疑的同時,陳教授剛剛壓製下去的怒意,也隨之再次翻湧:“胡鬧,簡直就是胡鬧!”
要是被其他考古機構摘了桃子,那他還不會如此氣憤。
但私人機構就不一樣了,雖說最後都會將文物放進展櫃,但這完全是兩種概念啊!
“陳叔叔,您先別生氣。”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長款風衣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溫聲勸道。
隨後她朝陳子延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姓楊,是一名攝影師,同時也是陳叔叔的資助者。”
這名年輕女子,赫然便是雪莉楊!
雪莉楊的五官輪廓很立體,有一種XJ地區的味道,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颯爽,跟英子的靈動野性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陳子延跟她握手致意:“陳子延,很高興認識你。”
簡單的客套完畢,雪莉楊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陳先生的來意我們已經清楚,你是想要這次行動的主導權以及收獲對嗎?”
她已經在屋裡聽了一會,所以很清楚陳子延的目的。
陳子延聽她這麽說,也沒有掩飾的意思,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雪莉楊看了眼旁邊沉默的陳教授,便對陳子延說道:“這樣說的話,我們的目的其實並不衝突,完全有合作的基礎。 ”
她這趟沙漠之旅本就不是為了什麽考古,只要能帶她找到傳說裡的精絕古城,雪莉楊並不在意誰掌握隊伍的主導權。
至於說滿懷怒火的陳教授,其實見他沒有反駁雪莉楊的話後,陳子延就知道他這是妥協了。
就像是他開始時所預測的那樣,陳教授寧可交出隊伍的主導權,也是不會錯過這次前往沙漠深處的機會。
他研究了一輩子的古西域文化,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信仰!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壓下所有的不滿。
當然,他表現出的怒其不爭,也是真實的情緒。
不過,這種情緒在信仰面前,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雪莉楊才會說雙方有合作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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