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些呆滯的其他人,見到這一幕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掉頭就跑。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別的能力可能差一些,但審時度勢和逃跑這兩方面卻要必備。
畢竟,業務能力不行的也混不長久。
而在這時候,那已經被扔在地上的漢子才終於發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但陳子延的傀甲並沒給他發出聲音的機會,直接一腳把他下巴給卸了下來,隨後任憑他在這發出無意義的嗚咽聲,自己則是邁步追向了逃跑的其他人。
雖說這些人很擅長逃跑,但在非人的傀甲面前還是不夠看,所以即便他們很機靈的分散逃跑,也依舊是無濟於事,逐個倒在了傀甲的手上。
不過有陳子延隻嚴懲首惡的命令在,所以這群跟班倒是沒有像領頭人那麽慘,但也是或手或腿被打斷了一樣。
雖說是沒必要嚴懲,但陳子延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既然到了他家外面,那就必須要付出些代價才行。
此時陳子延等人也都沒有休息,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外面的動靜雖然都很短促,但也沒做什麽遮掩,所以他們也都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北、西、南、東!”王凱旋手指轉了一圈後,最後落在了剛剛那些人所在的方向,然後頗有些感慨的說道:“還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引來這麽多蒼蠅。”
他雖然知道有人暗中圖謀,但以為就那麽幾個利欲熏心的人而已,卻不想天色才剛剛徹底黑下去,就已經來了這麽多波人。
大金牙吹了吹面前手裡的熱茶,說道:“怕是不止是被那些拍品,很有可能裡面混了別有用心的人。”
他的社會閱歷在眾人裡面,也就遜色於陳玉樓,所以想的也就更深一些。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隱藏著某種心思,那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王凱旋聽到大金牙這話,突然想到在新月飯店的事,便問道:“對了,金爺,那會瞎抬價的人打聽出來是誰了不?”
要不是聽大金牙說什麽別有用心,他還真是把這茬給忘了。
大金牙可沒忘這事,聽到這話立即就說道:“嘿,我老金辦事你還不放心,咱們出來的時候我就瞄著睛呢,那包廂裡我還真認識幾個,就是琉璃廠那邊的一些小年輕。”
“琉璃廠那邊的小年輕,倒是也說得過去。”胡八一也知道這事,聽到這回答後輕輕點頭。
他其實在當時就想過這點,畢竟那樣的舉動說起來確實有些幼稚。
如果換成是他的話,絕對不會在第一件拍品上使勁,等到後面隨便拱一拱火就能起到一樣的效果,而且這樣做即便是陳子延都說不出什麽。
畢竟第一件拍品的時候,大家都給你面子沒有爭搶,但不能所有拍品都不跟你去搶吧。
“這些兔崽子就是皮癢,等哪天胖爺得閑,非得給他們松松皮!”王凱旋笑的很邪惡。
不過這個答桉也讓他放棄了先前的想法,畢竟說起來那些家夥跟他們都不是一個檔次,真要刻意針對就顯得不合適了。
大家說到底都是混江湖的,所以不到特殊時刻,一些明面上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得了吧你,跟群小屁孩瞎較什麽勁,有那功夫乾點什麽正事不好!”說這話的自然是胡八一。
其實也只能是胡八一,陳子延雖然同樣能說,但他可不會管這種事。
被胡八一訓斥了的王凱旋也不惱,嘿嘿一笑卻也沒說什麽。
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貨怕是並沒有放棄這個想法,不過他們也沒有去管,這胖子心裡有數,肯定不會吃苦就任由他去做吧,反正他們也不怕那邊。
而且真要較真的話,這次純屬是對面挑食在先,些許小反擊誰也說不出什麽。
“陳爺,這次的事怎麽收尾?”懶得去管王凱旋的胡八一,看向陳子延問道。
雖然沒看到具體的情況,但聽聲音就知道現在外面起碼得躺了幾十號人,所以他想問問陳子延要怎麽處理。
畢竟不能任由人就這樣在外面,總要有了處理方案。
陳子延想也沒想就說道:“報警唄。”
“啊?”大金牙立馬就說道:“陳爺,這事可不能報警啊。”
有些事情是有潛規則的,現在外面的人技不如人,那他們心狠點都埋了都行,但要是報警可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要是在外面規矩壞就壞了,但這地方多少也得守著點,主要是他們現在還沒足夠的力量和地位,這樣做很容易被人帶節奏。
到時候要是被有心人聯合起來,那說不定就得面對整個行業的壓力,畢竟大家都是做的地下買賣,你這動不動就點給雷子誰能受得了。
“要知道可不是哪家都有官面背景,這事不是不能乾,但誰要是第一個大張旗鼓的弄,那絕對就是眾失之的。”大金牙言辭誠懇的說道。
“讓我想想。”陳子延也不是不聽勸的人。
剛剛他下意識的回答,卻忘記了此時還是八十年代,並不是後面那個道義近乎於無的時代。
現在就算是做了這樣的事,也必須是暗戳戳的來,誰要是正大光明的做,那絕對會成為整個行業的公敵。
“要不就把他們扔在那,待會哪來的回哪去不就得了。”王凱旋混不在意的說道。
他覺得自己等人就沒必要去管這事,也不是他們請他們來的,沒有好好收拾他們就是好事了,還指望他們能怎麽做。
胡八一倒是沒忙著說什麽,而是看向陳子延問道:“陳爺,你打算給他們一個什麽程度的教訓啊?”
以他對陳子延的了解,知道他絕對不會讓那些安然無恙的回去,所以就想問下到底是什麽尺度,這樣也好來想對應的策略。
其他人聽到他這麽問,也都好奇的看向了陳子延。
面對幾個人好奇的目光,陳子延也沒有遮掩,直接就說道:“為首的人斷四肢,跟班斷一肢。”
“這……”大金牙聽到這答桉,下意識環顧周圍幾人,想要看看他們的反應。
說句實在的,他覺得這處理方式有些粗暴了。
以前他做生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出過矛盾,但多數時候都是以比較柔和的方式處理,這麽狠辣的還是第一次。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不光是胡八一和王凱旋沒有多余表情,就連丁思甜這個女生也都是面不改色,就好像陳子延說的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陳子延注意到了大金牙的動作,多少能猜到一些他的心思,便說道:“老金你該換換心態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可跟你在潘家園那會不一樣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那會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
胡八一在旁邊補充道:“是啊,老金,你就這麽想,要是咱們沒有保護自身的手段,那等待我們的是什麽你能想到嗎?”
雖然兩人的話沒有說的太明顯,但大金牙的智商已經明白話裡的意思。
圖財害命為什麽會經常組合在一起,那是因為這兩件事經常一起出現。
同時大金牙心底也是一陣恍然,明白不是他們的處理方式有問題,而是自己的心態依舊還停留在從前。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靜靜品茶,聽著幾人聊天的陳玉樓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陳子延還以為自家大伯是想要直接把那些人都乾掉,便解釋道:“大伯,現在這時代可不一樣了,尤其這還是在城裡,可不能動不動就出人命,到時候得吃人命官司的。”
哪知陳玉樓卻說道:“老夫自然知道這點,但你們就不會等人回去以後再動手嗎?”
隨後也不等幾人答話,就自顧自的說道:“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但我想這行當裡的規矩八成是沒有變,那你們就不能用對待普通行當的眼光,來看我們倒鬥這一行。”
“要知道這一行裡面魚龍混雜,要是全弄到土窯裡面,那估計一百個也挑不出幾個冤枉的,所以要打就得打狠,不上不下是最沒有的。”
陳子延聽自己大伯這話,想了想看向其他人:“你們覺得呢?”
不得不說,他有些心動了。
接下來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那麽多的巨塚還等著去,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但不解決還不行,畢竟不管做什麽後勤都很重要,他可不想自己從山裡出來,卻發現家被人給端了。
陳子延的這話問的有些明顯,壓根就沒掩飾自己的心思,所以其他人自然是知道他心動了。
見狀別說了大金牙了,胡八一都趕忙說道:“陳爺,不至於,真不至於,這麽多人要都一夜暴斃,那這事誰也壓不住啊。”
他是真沒有想到,這爺倆是一個比一個瘋,竟然還真商量起來了。
這可不是一個兩個,更不是三個四個,而是最起碼兩位數起步的,到時候真要出事了,那只要是個人都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殺雞儆猴也沒有這麽弄的啊!
王凱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說道:“老爺子這辦法確實太刑了,依我看咱們可以取個中間值,陳爺剛剛不是說,把領頭的那個打斷四肢,剩下的那些打斷一肢嗎,既然覺得懲罰輕,那咱們不去把剩下的那些都打斷兩肢啊,這樣不就行了嗎。”
大金牙想了想,覺得這法子不錯,讚同道:“我覺得胖爺這辦法挺好,既能表示我們的態度,還不至於把事情鬧得太大。”
胡八一起初還沒太在意,但聽到大金牙這話,也是覺得這樣挺好,反正那些人也是心懷不軌,這樣剛好給他們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畢竟都已經斷了一肢,那應該也不在意多斷一肢,總要比為此送命好的多。
“那就這麽辦吧。”陳子延見他們都這麽說,也就答應了下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聽到王凱旋說出自己的建議,並且獲得其他人采納的時候,陳子延眼底閃過的那絲笑意。
他其實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要殺那些人,真要做這種事的話,哪裡還用等人家到家門口,他完全可以派自己的傀甲到外面等著,到時候很輕松就能把事情給推的乾乾淨淨。
但就像是大金牙說的那樣,他現在多多少少也要考慮在行內的名聲,不久前直接人身威脅琉璃廠眾人的事,就已經給行內知情人留下了一個喜歡使用暴力手段的印象。
只不過那時候他屬於事出有因,所以也沒誰會說什麽,要是換做其他人估計比他做的更過火!
但真正能做主的人,現在八成都沒有喊打喊殺的心思,所以也就不希望有人打破這個潛規則。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他們自身的安全,所以陳子延這次不管怎麽樣,也不能把事情給演變成命桉。
所以他就決定給那些動手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而在不能殺人的前提下,殘疾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樣同樣能夠起到威懾的作用,何樂而不為呢。
“陳爺,咱們什麽時候去找那雮塵珠啊?”商量完這件事後,王凱旋就把話題引到了雮塵珠上面。
他可沒忘記自己幾人現在還背著詛咒呢!
這件事要是不能解決,他連睡覺都覺得不踏實!
胡八一也同樣在意這事,所以聽王凱旋問出後,也是看向了陳子延。
陳子延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 就說道:“過段時間,等楊小姐那邊回來,咱們就可以出發去找雮塵珠了。”
因為想要破解獻王墓,需要天時這個很重要的因素,所以陳子延才會這樣說。
當然,他不否認雪莉楊也是同樣重要的因素之一,畢竟誰能說得準,在缺乏雪莉楊這個人形錦鯉的情況下,事情會走向怎樣的發展。
陳子延覺得他沒必要去賭,反正不出意外,過段時間雪莉楊就會來找他們。
在不影響自身的前提下,按照原劇情來發展也沒什麽,他又不是什麽強迫症。
“陳爺,這一趟我和老爺子也跟著去嗎?”大金牙在旁邊問道。
這倒不是他想去湊熱鬧,而是他覺得把他們這一老一弱就在京城,可能比跟著一起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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