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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五十七 女孩
換成是剛剛被無罪釋放時候的我,一定會以理該如此的,或者說是波瀾不驚的心態面對劍齒的復仇,坦然地交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此時的我已經難以做到這點了。回憶起那天青鳥站在陽光下對我訴說的溫暖的故事,我竟感覺死亡是如此寒冷之物。而在過去,我又將多少人送入了寒冷的彼岸呢?

 要是自己就這麽交出生命,青鳥一定會非常傷心吧。從這個角度來看,清高地赴死或許也是自私的選擇。但是留戀青鳥的溫暖而拒絕償命,又何嘗不是自私呢?

 如果劍齒是像舊骨一樣邪惡的復仇者就好了,那樣,我就好名正言順地反擊,甚至是好找到某些譴責他的角度……我心裡竟會流露出這般毫無廉恥的期望。

 隊伍在濃霧裡緩慢而又安靜地前進,有時候一些幸存者會壓低嗓音交流幾句。我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經驗的痕跡,而且他們似乎已經很習慣於跟隨劍齒的步伐了,能夠感受到一股嚴格以劍齒為核心的隊伍整體性。明明現在才是白日鎮被霧之惡魔籠罩的第二天,他們卻像是對於現狀有了適應。

 “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外界還是沒有要救援的跡象。難道我們已經被放棄了嗎?還是說外界也都淪陷了?”有人低聲地說,“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一個多星期?在他們看來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嗎?

 他們對於時間的感覺顯然和我與喬安差異巨大。而且,劍齒似乎沒有對他們說明過霧之惡魔的事情。是因為擔心太多人對於霧之惡魔產生針對性的認知,會對霧之惡魔形成強化嗎?那倒也說得通。就好像人們對於怪談的恐懼有時候會形成靈性的波動集中起來,令虛假的怪談化為真實的隱秘之物一樣。如果太多人意識到霧之惡魔的存在,並且產生恐懼,那麽他們也會成為霧之惡魔新的力量之源。

 不過劍齒好像非但沒有說明霧之惡魔的真相,就連時間流速的問題都沒有對他們說明過。但從他們的交流來看,他們彼此之間對於時間的感覺又是比較一致的,說明劍齒並非完全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工作。難道說時間感覺有問題的其實是我和喬安這邊嗎?

 我也很關心外界援助的問題,無論時間是過去了一天,還是一周,安全局都該有所動作了才對,現在卻絲毫看不到那類跡象。是因為安全局也無法進入被濃霧封鎖的白日鎮嗎?還是說對外界而言,時間其實僅僅經過了非常短暫的一小會兒?

 還有,劍齒是怎麽在濃霧裡找到這麽多幸存者的……我正想要就這些問題與劍齒充分交流,就在這時,我猛地覺察到濃霧的深處傳來了大量惡意的波動。

 接著,很多惡魔的低吼聲也傳了過來,危險重重的響動從遠處快速地接近過來。

 不知為何,劍齒看上去有些遲鈍,他的覺察力似乎沒有在好好地工作,直到聽見了聲音他才反應過來,旋即臉色變得無比陰沉,“果然人數這麽多還是容易吸引惡魔……”

 已經有幾頭奇形怪狀的惡魔從濃霧裡襲擊過來了。那些幸存者紛紛慌亂起來,但他們似乎有做過簡單的訓練,倒也沒有作鳥獸散,而是立刻在路邊的牆壁集中起來。

 這種有意為之的密集陣型應該是為了方便劍齒保護他們,以及防止在濃霧裡走散吧。但是喬安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指導,他一看到其他人都在動,似乎產生了誤會,自己就近找了個掩體獨自躲藏,藏起來之後好像才發現自己做錯了。

 我索性將他拖拽出來,讓他再爬到我的背上,緊接著便去幫忙對付那些從四面八方衝出來的惡魔。

 劍齒亦是驅身揮劍,宛如弩車射出的巨矢般急速斬入敵群,轉眼間便掀起陣陣腥風血雨。他看上去是以高速近身戰鬥為主的術士,身手不亞於之前與我戰鬥的獵手。然而這種戰鬥方式雖說在濃霧裡自保是綽綽有余,卻不適合護送那麽多人,也難怪他會忍辱負重地接受我的援手。

 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他的戰鬥方式,他的身影便隱沒在了濃霧裡,只有延綿不絕的斬擊聲傳出來。我專心地清殺那些惡魔。不多時,戰鬥便結束了。濃霧深處也不再傳來咆哮聲和斬擊聲。

 我把喬安從背上放了下來,一起去和隊伍匯合。

 但是,意外發生了。

 或者說,這是之前也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又一次地發生了。

 我們沒有在濃霧裡重新找到劍齒和幸存者們。那些人就這麽消失不見,似乎是被濃霧所吞噬了。就像是昨天消失在濃霧深處的路人一樣。

 我對此並非毫無預見,卻沒有掌握在剛才那麽混亂的局面下克服這種現象的方法。

 “不見了?”喬安愕然地說,“為什麽……總不會是丟下我們自己走了吧?”

 “不……肯定不是那樣。”我嘗試著檢查地面上的蹤跡,卻沒有半點兒收獲,“大概還是濃霧本身的問題,這個濃霧很可能具有使人失散的屬性。”

 所以我們才會總是難以找到其他幸存者。但劍齒又是怎麽找到那麽多幸存者的呢?僅僅是靠著偶然和緣分嗎?肯定不是。他自稱有著與霧之惡魔戰鬥過的經驗,應該掌握了某些我所不知道的方法。

 他似乎只能將自己的方法用於繼續與幸存者共處,而無法用於我和喬安。

 還是說,他是不願意與我共處,才會故意如此呢?但他都已經決定要與我合作了,要說他事到如今半途而廢,總感覺缺乏說服力。

 難道方法與時間感覺有關?劍齒和幸存者們的時間感覺似乎是同步的。而在異空間裡面,時間感覺大不相同的人們相遇的幾率則會降低。但我懷疑答案沒有那麽簡單。

 找不到人也沒有辦法。我和喬安隻好重新回歸二人一組,在濃霧裡摸索著前進。

 ——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又要迎來結束了。

 眼下按理說是到了夜晚。但看著完全沒有變暗的濃霧,心裡還是無法產生入夜的感覺。這樣下去時間感覺很難不錯亂。我們目前是在依賴生物鍾,但在異空間裡生物鍾也是難以信任的。

 而就在我們找到一家小超市,打算在這裡過夜的時候,又遇到了意外之事。

 我們遇到了兩個幸存者。

 確切地說,是兩個心懷不軌的幸存者。

 兩人都是年富力強的男性,看上去都相當狼狽和肮髒,衣衫不整。是在我們後腳進入小超市的,大概是想要來這裡收集物資吧。盡管外界很危險,不過總是窩在室內早晚要耗盡糧食。他們雖然看似沒什麽猙獰的臉色,但眼神裡藏著絕望和瘋狂的漩渦,似乎已經在極端環境下變得精神失常了。

 他們一進入超市就看到了我們,其中一人快速地瞄了一眼我身後的喬安,與另外一人對視一眼,又一起看向了我,然後走了過來。

 我對於惡意敵意等情緒非常敏感,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心懷不軌。

 喬安拉了拉我的衣服,他果然也敏感地意識到了危險。當初就連中間人在暗中窺視他,都會被他覺察出來,何況是眼前這兩人叵測的居心。

 “沒事。”我先是對他說,然後看向了兩人,“停下來。”

 “我們沒有惡意。”兩人停了下來,其中一人假笑著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我們只是來收集物資的。你們也是?要不要也來搭個夥?”

 “你們還有其他人嗎?”我問。

 “有啊,有啊。”他笑著說,“我們正在幫助其他幸存者……不,應該說是互幫互助吧。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幸存下來的人們不是更應該勠力同心?”

 “我們的藏身點離這裡很近,要不要來看看?”另外一人幫腔,“你倆兒都是學生吧?多危險啊,還是和我們抱團比較好。我們那邊還有幾個人,伱身邊那個孩子可以幫忙做些內務,而你就和我們一起外出收集物資……怎麽樣?”

 喬安不安,“李多……”

 他顯然是不想去,這兩人無疑是黑的,心裡的惡意都在我和喬安的覺察力下無所遁形。我也不相信他們是真的在幫助其他幸存者。

 但是,我想到了其他事情。他們無論是剛才的眼神交流還是此刻的說辭都顯得相當熟練,似乎不是第一次“邀請”其他幸存者了。那麽,他們口中的“還有幾個人”,又是個什麽情況呢?是他們的同夥?還是說……

 “好,我們去看看。”我說。

 “啊?”喬安愣住了。

 “我看他們態度那麽真誠,不像是壞人。而且他們也說得對,就是這種時候,我們才應該勠力同心。”我說,“他們總不可能把你我騙去殺掉吃了吧,那有什麽好處?”

 “哈哈哈,那是那是。我們又不是什麽變態殺人狂,大家都只是在這種狗屎一樣的世道下艱難求生的苦命人而已。”他們也笑了起來。

 喬安面露無語之色,以莫名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們,之後便不再說話了。

 果不其然,一回到藏身點,他們便露出了惡意的獠牙。

 起碼有件事他們沒撒謊,那就是他們的藏身點確實距離超市很近。在這種濃霧裡長距離移動是極度危險的,想來他們也不敢再去距離更遠的地方收集物資了吧。托了路途足夠短的福,在移動過去的時候也沒有遇到惡魔襲擊。

 為了避免他們也忽然消失,我全程緊緊相隨,並且牢牢盯住。

 藏身點是個老舊的獨棟民宅,進入之後,他們的其中一人便悄然鎖住了正門。

 而另外一人則從鞋櫃上抄起了把榔頭,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後。

 很遺憾,就算是從身後接近,我也覺察得到。而且,由於室內的霧氣比較稀薄,我的覺察力幾乎不受阻攔,足以掃描到所有地方。因此,我還看到了他們所說的“還有幾個人”。

 那些人不是他們的同夥,而是受害者。都是年輕的女性,總共有五個人,集中在樓上的某處房間裡。她們都受到了慘絕人寰的侮辱和傷害,就連用言語描述都覺得像是舌頭要沾上糞便,因此還是略去細節,隻說結果:其中四人已經沒有呼吸和心跳了,還有一人盡管還沒死,卻也奄奄一息。

 在覺察這些信息的瞬間,我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巨大的怒火,又反射性地產生了自己怎麽有資格發怒的自嘲。而拿著榔頭的男人則從後方對準我的後腦杓不留余力地砸落下來。

 接著,榔頭打著旋兒飛了出去。不是被我打飛的,我沒有任何防禦的動作,也不需要防禦。榔頭對我的後腦杓造成不了絲毫殺傷,反倒是由於反作用力脫手而出,在後面的門扉上砸出了個小坑。

 我一言不發地轉過身。下一瞬間,那兩人的四肢同時粉碎性骨折。他們沐浴在自己的慘叫聲裡倒在了地上。

 偷襲我的那人目眥欲裂地說:“你……你做了什麽……”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以很快的速度擊碎了他們的骨頭而已。不過在動態視力不夠強的人看來,就像是我明明站在原地什麽都沒做,他們就自己重傷了一樣。

 我沒有義務對他們解釋什麽,只是將他們一路拖拽到了樓上的房間裡,再往地上一扔。

 喬安也默默地跟隨過來。雖然他的覺察力很可能比我要強,但似乎還不夠熟練,不懂得怎麽用覺察力掃描空間。回頭想想,過去夢裡的我能夠那麽快掌握訣竅,也是由於無意識的經驗吧。而在目擊到房間裡的景象之後,喬安終於看清楚了他們的所作所為,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問,“雖然你們剛才都是在說謊,但道理本身是沒錯的。就因為是這種時候,才更加應該勠力同心不是嗎?”

 “勠力同心?這種時候?”似乎是已經絕望,其中一人也不求饒,索性在痛苦中惡聲惡氣地說,“都至少兩個月過去了,外界還是沒有要救援我們的跡象……我們討論過了,雖然不知道這場濃霧是怎麽回事,但外界肯定也已經全部淪陷了。反正一切都完蛋了,我們早晚也要死,不如在最後過一把癮!以前不敢玩的女人,現在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喬安吃驚地瞪大眼睛,低聲念道:“兩個月……”

 原來在他們這邊,時間已經過去至少兩個月了。

 雖說異空間無法以常理度之,這場濃霧對於時間感覺的錯亂影響力還是超出了我的預估。也難怪從他們身上會感受到那麽混沌的情緒,他們早已沉浸在世界末日的狂想裡,自以為是地瘋狂了。

 “那麽對我們動手做什麽?我們都是男人。”我說。

 “啊?她是男的?”他驚愕地看向了我身後的喬安。

 喬安好像故意讓嗓子粗啞了一些,惡狠狠地說:“我哪裡像是女的!”

 “你怎麽不早說……”那人都傻了。

 我從他們身邊繞過, 走到了房間裡唯一幸存的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身邊。

 與其說是女人,不如說是個女孩,看上去比起喬安也大不了多少。她赤條條地臥倒在地上,滿身瘡痍,身上都是令人反胃的汙穢,連面孔都被殘忍地刮花了。也不知道那兩人到底對她做了多少事情。

 所幸在出發前,青鳥除去給我重做了三枚反魅惑護符,還塞給了我不少治愈用的符紙。這些符紙用起來相當方便,只需要貼在體表上就能夠使得外傷愈合。盡管在拿到手的時候我心想自己本來就會超速再生,這些符紙完全派不上用場,現在卻慶幸自己沒有將其扔在家裡。

 我將符紙接二連三貼在了女孩的全身上下,在靈性力量的神奇作用之下,女孩身上的傷口以非常緩慢的速度結疤愈合。接著,我從旁邊拿了張床單,覆蓋到了她的身體上。

 十幾分鍾之後,她醒過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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