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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六十一 命中注定
其中一人睜大眼睛認出了我,喜出望外地問:“你是一個月前幫忙護送我們隊伍的人?”

 原來他是那時候的幸存者。

 一個月……這裡的幸存者對於時間的錯亂認知起碼比起之前遇到的兩個墮落的幸存者要好一些。

 在我這邊的時間感覺裡,距離上次幫劍齒護送幸存者隊伍還沒有過去一天。普通的異空間是不至於錯開到這種地步的,這顯然也是霧之惡魔的離奇特性。

 “你認識他?”旁邊的人大概是後來加入的,他吃驚地觀察著我,“你說他幫忙護送過,難不成……”

 “是啊,他也是和劍齒先生一樣的超能力者!”認出我的人很是興奮。

 “等等,上周突然襲擊了我們這裡的不也是個超能力者?”旁邊的人冷靜地說,“伱先在這裡看著,我要去報告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進入了據點裡面。而認出我的人則尷尬了,好像是想要先放我進去,又不好自作主張。我寬慰了他兩句,然後站在原地等待。不久後,從據點裡面又走出來了個人。不是劍齒,而是個面貌威嚴的中年人。

 這個人看上去是在這裡說得上話的人,而且應該也在當時的幸存者隊伍裡,他在認出我之後面露驚喜之色,又帶著些許顧慮,試探地問:“請問你和劍齒先生是什麽關系?劍齒先生說自己是官方的人,你也是嗎?”或許他們以前也有對劍齒問過我的事情,但劍齒的反應想必不是很好。

 我拿出那張帶有暗示效果的工作證件遞了過去。他在仔細檢查過後長長地松了口氣,帶著我們進入了據點。

 據點裡聚集著數量不少的幸存者。中年人向我介紹,這裡已經保護了近百人。但是那些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倒不是營養不良或者生病了,而是心理上的極度低落。顯然他們都處於對於未來毫無希望的情緒裡,很可能已經不再相信會有救援,也不再相信會有脫離迷霧的機會了。

 “劍齒先生也受了重傷,無法繼續活動了。如果這裡再被襲擊,說不定……”中年人苦澀地說著,語氣裡隱隱有著向我求助的意思。

 同時,我還從他這裡了解到,劍齒隻對這裡的少數人說出了迷霧內部時間流動差異的問題。或許他是判斷將這種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公布出去只會擾亂人心吧。但他還是設法在據點裡建立起了新的時間共識。盡管新的時間共識依然很有問題,不過總比沒有來得好。

 “能帶我去看看劍齒嗎?”我很在意劍齒的重傷是怎麽回事。獵手雖然說是擊傷了劍齒,但沒說過有傷到無法活動的地步。看獵手的表情,他也對此很是意外。

 中年人帶我們到了據點深處的休息室裡。室內彌漫著藥物的氣味,裡面有張床鋪,劍齒喘息著躺在上面,卻意識不清,連有人進來了都沒注意到,而他那把劍則擱在床旁。他渾身是傷,身上還有多處骨折,雖然用繃帶和夾板做了處理,但都只是應急的程度。

 而且我還感覺到,他的傷處散發出了詛咒的味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藥物和治療所能夠處理的。詛咒在術士的世界裡十分常見,甚至都不需要特別學習。當術士懷揣著強烈的殺意親手傷害他人的時候,殺意就會與靈性相結合化為詛咒,使得傷口變得更加沉重和複雜。塞壬之刃所製造的無法治愈的傷口,也可以視為一種特別強力的詛咒。

 “我治療看看。”我從懷裡拿出了治愈符紙,一張又一張地貼在了劍齒的身上。中年人好像是擔心自己會影響到我“施法”,所以後退到了門外幫我把風。喬安見狀,也配合氛圍地後退了。

 獵手低聲地說:“沒想到他會傷成這樣……”

 這不是他製造的傷口嗎?我看了他一眼。而他則細致入微地觀察著劍齒,似乎是自己先想通了,然後說:“原來如此……他當時是在硬撐啊。”

 他的目光又在我和劍齒之間來回轉動,我感覺他大概是知道劍齒對於我的仇恨往事,但最後還是沒有提起那件事,而是繼續起了剛才的話題。

 “天河市的劍齒,我以前也有聽說過他的事情……聽說他的力量源頭是那把劍,而那把劍則是他家族裡代代傳承的武器,裡面灌注了歷代使用者的靈性。為數不少的術士家族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將力量傳承到後代的。因為力量的源頭在外部,所以即使自己的身體受了重傷也依舊可以發揮出全力,而且也不受自己的體力限制,可以長時間地戰鬥。”他歎息,“當時他一邊與我和那些惡魔戰鬥,一邊還要保護幸存者,難免吃下了一些攻擊。但我看他行動沒什麽影響,不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的戰鬥方法無法持久,見短時間內拿不下,便選擇了撤退。沒想到他能硬撐到那種地步。”

 “你有辦法治療他嗎?”我問。從治愈符紙的療效來看,只能讓他的傷口不再惡化,要治好是不可能的。必須先設法拔除詛咒。

 獵手搖頭,“我會一些簡單的除咒術,但是對付不了這些詛咒。他傷口裡大部分詛咒是霧裡的惡魔留下的,而真正的源頭則是霧之惡魔。要想讓詛咒消失,必須先消滅霧之惡魔。”

 “我聽說你以前非常擅長追蹤偵查,被你找到過的術士罪犯無論逃到哪裡都再也逃不出你的追蹤,你對於找尋魅魔這件事有什麽思路嗎?”我問。

 “我的覺察力早已退轉了,發揮不出過去那麽強的追蹤術水平,不過……”

 “不過?”

 “如果有覺察力接近過去的我的術士,我倒是可以幫助他使用追蹤術。不需要他自己會,我能夠幫助他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還能夠將他感應到的結果同步給我和其他人,我以前就是用相同的辦法將自己感應到的結果同步給隊友的。”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從之前的戰鬥來看,你的覺察力應該比現在的我強得多,說不定……”

 原來如此。資料裡說他早已發揮不出以往的追蹤能力了,之前卻能夠幫助魅魔在迷霧裡追蹤到我,靠的就是這招。

 雖然這是個好消息,但是……

 “我的覺察力只在戰鬥方面厲害,在追蹤方面的話……可能只能發揮出一半不到的水平。”我粗略地計算著。

 “果然是戰鬥特長的覺察力嗎……那就行不通了。”獵手歎息,“劍齒倒是符合條件,只要他把自己臨時降低的覺察力再恢復過來就可以了,但是……”

 難怪他拖到現在才提議,原來是早有預見。

 至於劍齒,即使符合條件,以他如今的狀況也無法做到了。

 他為了保護那些幸存者而身受如此重傷,這般舍己為人的行為,令我既肅然起敬,又自慚形穢。

 我曾經想過,如果他是個像舊骨一樣邪惡的復仇者就好了,那樣我或許就可以在他復仇的時候名正言順地反擊和譴責他。而他則用行動再次證明了我的期望是多麽的卑鄙無恥。

 “誰……是誰在哪裡?”忽然,劍齒說話了。

 我還以為他醒過來了,但他還是意識不清,模糊地念叨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夢話。他似乎還夢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被我親手剁碎的執法術士。

 “你的父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問。

 “我的父親……他是懲奸除惡的……很厲害的執法術士。決不饒恕任何一個壞人,決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他像自言自語一樣地念著,“他教導我……要我成為一個……能夠無愧於自己內心的……”

 還沒說完,他又昏迷了過去。

 無愧於自己的內心……我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

 或許,我也應該做好覺悟了。

 ——

 話說回來,符合獵手追蹤術施法條件的人選,實際上還有一人。

 那就是喬安。

 “我?”當我把事情與他說過之後,他震驚地指了指自己。

 我點頭,“就是你。”

 他甚至在我和劍齒之前就以強大的覺察力被動地預知到了如今籠罩白日鎮的迷霧。雖然他不是術士,但在覺察力方面絕對是達標的。

 我詢問了喬安和獵手的意見。獵手做了簡單的測試,很快便確認了喬安符合條件。當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且就跟獵手事先說好的一樣,不需要喬安涉險陪同我去追蹤魅魔,獵手有辦法將其感應到的結果隔空同步給我。

 但在我外出期間,獵手要留在據點裡負責守衛。由於劍齒重傷昏迷,他在據點布設的結界其實也很不穩定了,多處出現了不可忽視的破綻。或許我去對付魅魔不需要多長時間,但對於據點來說就有可能過去了很多天。這期間要是有惡魔入侵,難免傷亡慘重。而獵手則有辦法代替劍齒為結界提供力量,將結界恢復到萬全的狀態。

 只是在這段時間裡,他必須坐鎮在結界的中央,並且無法維持住隱藏的狀態。不得已,我隻好將他介紹給了如今在維持據點秩序的那些人。

 雖然獵手被我揍得鼻青臉腫,但這裡最不缺的就是他化成灰都能將其認出來的仇人。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說什麽他會保護我們!”有人憤然起身,看向獵手的目光不知道有多麽仇恨。之前獵手襲擊據點的時候雖然有劍齒迎擊,但後者的戰鬥方式本來就不是擅長保護他人的類型,據點裡面肯定出現了不少的傷亡。

 獵手痛苦地低下了頭,不敢去面對他人的目光。

 “他也是官方的戰鬥人員,之前是被散播迷霧的元凶洗腦了,但現在已經恢復了清醒。”我說,“之後能夠保護你們的就只有他了。”

 “對不起,我們還是無法原諒他,更加信任不了他。”劍齒不在的時候,中年人似乎就是這裡的領頭人,他忌憚地看了一眼獵手,又隱約懷著期盼和哀求地對我說,“你不打算留下來嗎?”

 “我必須去解決迷霧的源頭。”我說。

 “就不能和我們一起等外界的救援嗎?”中年人問。

 我反問:“你還認為會有外界的救援嗎?”

 他沉默。

 “……我們需要開個會。”他說,“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他們的內部會議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中年人很快就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並且同意了我的提議。

 假設獵手真的對據點心懷惡意,他們也無法僅僅靠著“不允許他進來”的口號就將其拒之門外。況且,他們早已窮途末路了,沒有更多的選擇。

 他們還把劍齒剩余的針對霧之惡魔的毒藥給了我,是個裝在玻璃瓶裡的小半瓶墨綠色液體。聽說是在為劍齒做應急治療的時候找出來的。一開始他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是我向他們詢問毒藥的時候才聯想到的。獵手也確認了這就是先前提過的毒藥,只需要塗抹在武器上,就能夠為武器附加靈性之毒。我稍微地試了試,在塗毒之後,即使重新召喚塞壬之刃,毒素也依舊會在一定時間內保留。雖然已經沒有決定性的用處了,但就當是以備不時之需,便帶在了身邊。

 準備得差不多了,獵手在據點深處的地板上畫了法陣,示意我和喬安站到裡面。

 這期間,那些幸存者也聚集過來,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其中一些像是要將其生吞活剝一樣的目光令獵手只能低頭將目光放在地板上,他的身體愈發傴僂。

 喬安好像在害怕自己會搞砸施法,流露出了忐忑的情緒,又藏不住參與施法的期待和興奮。他與我一同走入了法陣的中央,而獵手則蹲在法陣的邊緣,雙手按住了地面。

 法陣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我閉上了雙眼。在黑暗裡,似乎有一條若隱若現地光路呈現出來,為我指引著方向。

 這是喬安的覺察力所呈現出來的結果,只是被同步到了我的意識裡。當我重新睜開雙眼之後,那條光路依舊在意識中存在著。就像是聽了很長時間的歌,即使摘掉耳機也會幻聽到歌詞和曲子一樣。錯覺般的光路向著前方無休止地延伸著。

 光路的盡頭,就是魅魔的所在。

 我對著喬安點了點頭,又示意獵手繼續維持,然後轉身離開據點,沿著光路全速移動。彈指間,據點建築就隱沒在了身後的濃霧裡,我向著迷霧的深處繼續前進。

 白日鎮本來就不是什麽大號的城鎮。但就好像曾經某個作家說過的一樣,無論是再怎麽小的樹林,一旦迷失其中,那就等同於無限大的森林。迷霧也使得白日鎮呈現出了廣袤無邊的錯相。然而一旦明確了方向,以我的速度,無論要到達什麽地方都無須花費多長時間。

 沒過多久,我就闖入了一處地下停車場。這裡沒有絲毫照明,對於常人來說伸手不見五指,但我有著洞若觀火的夜視能力。只是掃了一眼,我就看到了藏身於深處的魅魔。

 站在黑暗裡的魅魔就像是在冥想一樣雙眼緊閉。完全不像是和霧之惡魔融合了,乍看之下和以前沒什麽差別。 但是我感受得到她與迷霧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而又深刻至極的關聯性,就像是心臟和肉體一樣無法離開彼此。

 當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同時,她或許是感知到生命危險,睜開了雙眼,然後流露出了大驚失色的表情,“為什麽你會找到這裡來!”

 我一言不發地召喚出塞壬之刃,把劍齒剩余的所有毒藥都塗抹到了上面。她臉色劇變,僵硬地向後退去。旋即,我將武器對準她急速投射出去,同時自身也全速向她突進。

 真不愧是融合了霧之惡魔,她反應靈敏地避開了這記殺招,並且轉身就跑。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得到了這股力量……”她大聲地嘶喊著,“我決不會死在這裡!”

 但是,很遺憾。

 從我找到這裡的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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