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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一百二十一 李鹽
李鹽懷揣著對於怪物的恐懼,在暗處躲藏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但他終究是人,是需要吃喝拉撒的。

 拉撒姑且不論,吃喝是無法就近解決的,他必須外出找到食物。因此,盡管他是那麽的恐懼,卻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出了自己的藏身處。

 然後不出意外地,怪物再次找到了他,而且還是以前殺過他的怪物。他雖說也不是第一次死亡了,但死亡和痛楚絕不是說習慣就能夠習慣的。數次被殺害的經歷在他的心裡刻下了非常濃重的陰影,他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在恐懼的驅使之下壓榨出了肌肉裡所有的力氣,腦子裡除了逃跑和逃跑以外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這次他沒有死在怪物的爪牙之下,因為他遇到了我和喬安。

 靛藍色的刀罡破空而至,一瞬間便斬殺了窮追不舍的怪物。

 “我原本都快以為這座城市裡就只有自己一個活人了,沒想到會在逃跑的時候被人救下來,更加沒想到救下我的人是個超能力者……”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既有遇到同類的喜悅,也有對於自己經歷的驚奇。

 他又補充了自我介紹,“說起來,我還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吧。我叫李鹽。”

 我和喬安之前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此時喬安為了避免再次魅惑李鹽而沉默寡言,同時走在了我們的最前面。還是像之前一樣,我把帶路的工作交給了喬安,他知道怎麽走才能原路返回,倒是比起一邊聽來自現實的指引一邊前進要方便得多。

 說是“原路返回”,但是看周圍的風景,完全摸不清楚我們正在返回的“最初進入夢境的地點”是喬安的還是我的。青鳥那邊倒是說哪邊都可以,而且對於夢境來說空間沒什麽意義。就算在視覺上是不一樣的地方,從現實的數據角度來看卻可能是完全一致的。

 在路上又遇到了數頭惡魔,但是全部被我第一時間擊斃了。李鹽一開始反射性地驚慌失措,連站都站不穩,卻也在努力地適應,並且時不時地用震撼而又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但是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卻難以因此而得意。然後,我對他問:“在數次復活之後,你的身上真的沒有出現什麽後遺症嗎?”

 “沒有。非要說哪裡有問題,就是我現在又餓又渴,剛才還跑得那麽厲害……”他難受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前方,“我們這是在往什麽方向移動?”

 “離開這座城市的方向。”說著,我安慰他,“回去之後,你就能吃飽喝足了。”

 “離開、回去……我們真的能離開這座城市嗎?”他自言自語似的說。

 “為什麽這麽問?”我問。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冒犯你們……我之前說過無法接受這裡是夢境,但這裡真的不是我的夢境,而伱們也真的不是我想象出來的人物嗎?”他茫然地問,“如此離奇的城市、不像是會在現實裡出現的怪物、連那樣的怪物都能夠輕易殺死的你……這些根本不是會在現實裡出現的東西吧。就連無論怎麽被殺都會在最初的地方復活的我也是……”

 說不定你是覺醒了時間回溯的超能力,也有可能是預知夢的能力,而那就是你復活之謎的真相……原本我想用這樣的玩笑緩解他的不安,但想想還是把玩笑話咽了下去。

 “無論怎麽想都過於不自然了。如果這些都是夢,那麽夢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似乎陷入了糾葛和思索,甚至懷疑到了更遠的地方,“從我發現自己身在十字路口那裡開始?但是從員工宿舍切換到十字路口之間的連續性很強,難不成員工宿舍那裡也是我的夢?”

 “那麽,你要如何解釋自己逼真的感覺?”我問。

 “這反倒是很容易解釋。如果我是在做夢,那麽我的意識絕對是不清醒的。就算我現在覺得自己的感覺很逼真,那也可能只是我的錯覺,等我醒來以後再回味可能就不會那麽想了。”他像是在努力抽離多余感情一樣地說,“而不清醒的意識得出的任何結論,都是無法信任的。”

 在鎮定下來之後,他向我表現出了思路清晰的一面。我意識到,在他缺乏主見和勇氣的性格之下,確實是藏了顆聰明的頭腦。然後我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但是,除了你自己的意識,還有什麽是更加值得你信任的嗎?”

 他像死機一樣愣住了,“這……”

 “其實,你的懷疑沒有錯誤,這座像是柳城一樣的城市確實就是夢境。”我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什麽!”盡管我的話語符合他的懷疑,他卻還是目瞪口呆了,甚至忍不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測,“但是,但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我沒有那麽好騙。任塞,你說這裡是夢境,你有證據嗎?”

 “在你身上發生的種種,還不足以成為你心裡的證據嗎?”我說,“如果你實在無法認同,就暫且以‘假設’的態度接受吧。假設我說的都是真的,以此為基礎展開思考。”

 “假設,好吧,假設你是對的……”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喬安,又看向了我,“那……那你們兩個……”

 “我們當然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人物。我來自於現實世界的安全局,是一名執法術士,負責處理各式各樣的隱秘事件,以及釀成此類事件的術士罪犯。”我說,“而你則是生活在世俗社會裡的一般人,在數天前不幸地被隱秘事件所卷入,是一個倒霉透頂的受害者。我之所以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是為了將你從這場痛苦和死亡的噩夢之中拯救出去。”

 他露出了像是無法立刻消化那麽多情報一樣的難受表情,似乎想要從細枝末節的地方開始整理,“術士?術士是指你這樣的超能力者嗎?

 “是。”我點頭。

 “那麽……”接著,他猶豫再三,問出了個我以為他在這個階段還不會產生的問題,“現實裡的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此言一出,連喬安都忍不住回頭看向了他。

 李鹽繼續問:“夢裡的自己經常和現實裡的自己是不一致的,在這裡的我和現實裡的我真的是一樣的嗎?”

 “大不一樣。”我說,“現實裡的你,是個歲數超過現在兩倍的中年男人。愛情和事業都馬馬虎虎,以社會評價的角度來看,與‘成功人士’還有十萬八千裡的距離。雖然娶了老婆,還有個兒子,但是你的兒子五年前就在山裡失蹤了。現實中的你也不知道他是被拐走了還是怎麽樣,時至今日都接收不到有關於他行蹤的消息。如果他還活著,今年大概已經十九歲了吧,跟現在處於夢裡的你歲數應該相差不多。”

 “什麽!”他再次說出了這兩個字,表情非常凌亂。

 仔細想來,雖然我是在說實話,但或許還是對他撒謊比較方便。為什麽我非得實話實說呢,是因為李鹽是自己的父親,所以我不應該用謊言欺瞞他嗎?但就算是那樣也沒必要說到這種地步吧,還是說我內心的某處想要看看李鹽會在這種處境之下作何抉擇?

 但這麽做的話就得想想萬一他拒絕回歸現實,自己要怎麽勸服他了。不過就算是硬來,我也不能坐視他停留在夢境裡。夢境必須盡快瓦解,否則包括他在內,所有的昏睡者都只會淪為狂信徒的活祭品而已。

 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說了多余的話,而且還有著明知故犯的味道。如此一想,我說不定是有一點點怨恨李鹽,怨恨自己的父親的。

 李鹽再次陷入了糾葛之中,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們移動。而我則將自己從李鹽那裡打聽來的經歷報告給了青鳥。

 “他居然在夢裡被惡魔殺了這麽多次……”青鳥驚愕,“難道之前幾次殺了他的都不是惡魔,僅僅是夢境虛擬的怪物?”

 “不,他說過剛才追殺他的惡魔與之前某次殺死他的怪物一樣。”我先是否定,接著說,“另外,你之前有說過的吧,這個夢境本身就有著強烈的吸引惡魔的特性,而惡魔們則是因此才會入侵。換而言之,惡魔既然入侵,就不會僅僅入侵他的‘頻道’、僅僅襲擊他一個人。而是會入侵所有的頻道、襲擊所有的昏睡者。”

 靈體和靈性是具有精神和物質雙重屬性的東西,因此當一個人做夢的時候,他的靈體既存在於夢境,也存在於現實。

 而如果在夢境裡被惡魔傷害了靈體,現實中必定能夠觀測到靈體的負傷。

 “除非是夢想術士那種連最基本的因果邏輯都不講的大術士,否則沒有任何靈體能夠做到在夢裡負傷,還可以在現實中完好無損……”她念道,旋即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但是狂信徒連夢幻不死身都能夠模擬重現,情報裡也有提到他將‘以集體夢境為基礎的夢幻不死身’加持給自己的手下,而現在這種靈體的狀態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割裂的現象,難道就是集體夢境作為夢幻不死身基礎結構的特殊屬性嗎?”

 她難以置信,“這,這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未知技術了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

 “現在這種昏睡者在夢境裡反覆被惡魔殺害的現狀大概也是他主動促成的……這裡面會有什麽深意嗎?”我問。

 “可能是因為……他想要反覆壓榨昏睡者靈體的利用價值吧。”她說,“靈體是靈性的聚合,與其僅僅從靈體上吸收靈性,不如直接將靈體破壞分解,一口氣得到更多的靈性。原本這就是一次性買賣,但因為在這個夢境裡靈體即使被破壞分解,現實中的靈體也不會受到影響,依舊能夠繼續投入到夢境裡,所以他想要壓榨多少遍就壓榨多少遍。什麽啊這是,他是找到現實世界的BUG了嗎?真正的夢想術士都不帶這麽做的吧。”

 所以李鹽才會每次死亡後都在最初的地方完好無損地復活——我得出了結論。不過,按照這個辦法做下去,豈不是能夠得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性?從有限的靈體裡壓榨出無限的靈性,這已經是永動機了吧?從理性上出發,我認為那種事情是不可能實現的,卻還是為狂信徒的技術感到了震驚。

 “還有,這個夢境本身就有著吸收靈性的特性,而入侵夢境的惡魔們則相當於狂信徒的自動收割機器。”她的聲音越來越凝重,“現在惡魔的數量還不夠多,等之後數量上去了,像是之前那種‘找個地方藏起來,藏到自己都餓得受不了’的寬松環境將會不複存在,這個集體夢境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地獄。”

 “原來如此,狂信徒之所以要把昏睡者們打散到只有自己的頻道裡去,是為了防止他們抱團求生。”我說,“假設夢境城市裡真如他計劃的那樣卷入了十萬人,而那十萬人卻全部團結起來,難保不會對他的收割形成障礙。”

 “應該就是你說的那樣。”她點頭。

 “但按照剛才的說法,他其實也不需要卷入那麽多人,只要隨便抓個人反覆壓榨,最後不也一樣能夠得到取之不盡的靈性嗎?”我問。

 “或許是與容器有關吧,夢境本身作為儲存靈性的容器無法承受住無窮的靈性,不過只要加入更多昏睡者,集體夢境就會變得巨大化,對於靈性的儲存容量也會上升。”她說,“但如果是這樣,他應該還有把夢境存不住的靈性轉存到外界容器的方法才對。一定還有著其他方面的限制,而且還是特別嚴格的那種。”

 “昏睡者即使被殺也不會死,那麽我和喬安又如何呢?”我問。

 “你們是這場夢境的入侵者,無法指望能夠獲得與那些被‘招待’進來的昏睡者同等的待遇。保險起見,還是以命只有一條為前提行動吧。”她說。

 “好。”我點頭。

 之後,她去把這件事報告給分析部門了, 而我則將目光轉回了自己的身邊。

 李鹽好像終於從漫長的糾葛之中掙扎了出來。

 “我……還是必須回歸到現實裡去。”他說。

 “為什麽?你不覺得現實中的你,和這裡的你是截然不同的人嗎?”我其實是不應該這麽對他說的,“選擇回歸,與選擇自殺也沒什麽差別吧。”

 “我又不是沒做過夢,難道每次做夢再到夢醒,現實中的我都會死去活來嗎?夢裡的我和現實中的我一定都是同一個人,只是我暫時忘記了些事,而現在不過是要將其重新記起來。”他說,“還有啊,雖然我對你說的術士和隱秘事件什麽的依舊不是很了解,但有件事就算是我也明白的。”

 “是什麽事?”我好奇地問。

 他轉過頭來,認真地說:“夢是會醒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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