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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第23章 路途
兩匹快馬躍上湖岸,追向西北方的冬冥山,因為三人馬快,趕在了消息傳回來之前,西海都護府尚無太大反應,依舊在戒嚴搜捕著三名劫匪。

 薛白錦一馬當先,因為性格少言寡語,一路上也沒說什麽,只是偶爾回頭看一眼隨行的夫人,以及被夫人摟著的野男人。

 背後不遠處,炭紅烈馬跟著埋頭小跑。

 駱凝坐在馬背上,用胸口撐著夜驚堂,已經把幾處傷口縫合包扎好,怕天冷凍著小賊,還從馬側取來了換洗的衣裳,把夜驚堂裹住,然後抱在懷裡暖著。

 夜驚堂在馬背上休息良久,氣息完全平複下來,激烈運動後疲倦感便湧入腦海,本該睡上一會兒;但天琅珠淬筋鍛骨卻無處施展的藥勁兒似乎還在,導致身體沒法平靜下來,背後靠著軟軟的小西瓜,還握著腰間的如酥玉手,半夢半醒間出現了點異常。

 駱凝環著腰握著夜驚堂的手,自然時刻注意著他身體的情況,本來在認真看路,但走著走著便發現懷裡的小賊氣息不太對,想了想順著腹肌,悄悄往下摸了點……

 !!

 駱凝雖然在一起已經很久了,但臉皮依舊薄的很,摸到欺辱女俠的刑具,桃花美眸明顯睜大了幾分,觸電似的想抽手,卻被小賊摁住了,看樣子是覺得她握著很舒服。

 

 駱凝瞄了瞄不遠處的白錦,眼底顯出緊張羞憤,也不敢大聲說話,只是在夜驚堂耳邊蹙眉道:

 “小賊!”

 “嗯……”

 夜驚堂迷迷糊糊的,被呼喊一聲,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握著凝兒的手亂來,眼底有點慚愧:

 “過來的時候吃了天琅珠,藥勁兒比較大,沒散乾淨……”

 駱凝見夜驚堂神色親和帶著三分歉意,手卻摁著不放,心底愈發羞惱,小聲道:

 “你松手,再這樣我喊白錦了……”

 騎馬走在前面的薛白錦,感知力可不差,聽到後面的竊竊私語,回過頭來疑惑道:

 “怎麽了?”

 駱凝嘴上說向前任告狀,但實際上哪裡好意思開口,用袍子遮擋著彼此的手,神色如常道:

 “沒什麽,他服了藥,氣息不太穩罷了,快點趕路吧。”

 “是嗎……”

 薛白錦見此也沒多說,轉而加快了馬速。

 駱凝確定白錦沒發現異樣,才暗暗松了口氣,見夜驚堂厚著臉皮不放手,可能是希望他好受些,最終也沒抵觸了,只是目光望向別處,做出三分嫌棄的模樣。

 夜驚堂被這麽一折通,倒是完全清醒了過來,偏頭看向冷冰冰的凝兒,聊起了家常:

 “雲璃在紅河鎮,你來的時候過去看了沒有?”

 “看到了,在鎮子上幫三娘招攬幫眾,面前擺張桌子,後面站倆打手,扮相和匪幫大小姐似得,這些天肯定沒好好抄書……”

 夜驚堂看著凝兒賢妻良母的模樣,有些克制不住,湊近在紅唇上啵了下,結果前面的冰坨坨,馬上回過頭來:

 “夜驚堂,你要是傷沒大礙,就自己騎馬回去。”

 夜驚堂連忙坐直,結果還是被惱羞成怒的凝兒用力捏了下,暗暗抽了口涼氣,略微抬手:

 “我老實待著,快點趕路吧。”

 薛白錦見凝兒慌裡慌張的樣子,便猜到兩人在偷偷親熱,她杵在跟前感覺著實古怪,當下乾脆加快馬速,拉開了些距離。

 三人如此前行,很快便在荒原上行出二十余裡。

 梵青禾帶著族人返回冬冥山,因為帶著數輛馬車,速度肯定沒夜驚堂的馬快,此時尚未遠離西海都護府。

 駱凝摟著夜驚堂,彼此摸摸捏捏沒多久,天空之上就傳來扇翅膀的聲音。

 啪啪啪~

 而後一坨毛茸茸的胖球,就從空中落下來,蹲在了薛白錦的肩膀上,歪頭打量:

 “咕嘰?”

 薛白錦雖然對夜驚堂不遠不近,但對模樣可人的雪鷹還是挺喜歡的,抬手摸了摸腦袋。

 而後方的駱凝,發現鳥鳥來了,連忙就把手抽了回來,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詢問:

 “女王爺在什麽地方?”

 “嘰。”

 鳥鳥歪頭指了指,而後就飛出去帶路。

 薛白錦和女皇帝關系不好,加之身份特殊,自然不想去見女皇帝的妹妹,往前疾馳,待看到荒原上行進的車隊後,便停下馬匹:

 “凝兒,伱是和我一起,還是跟他走?”

 駱凝這麽久沒見面,肯定在夜驚堂身邊照料。

 但車隊裡有梵青禾和女王爺,而白錦行走江湖,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她要是跟著男人跑了,白錦路上該多孤單才是,為此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我過去做什麽,和你一起吧。”

 薛白錦見此自然不會勸著夫人和夜驚堂走,調轉馬匹來到跟前:

 “兩千騎軍一哄而散,沒了主帥肯定是分頭走,能搶回來多少我也說不準。等拿到東西後,我直接去旌節城,你肯定要回去給女皇帝複命,到時候帶著鳴龍圖過來,我把雪湖花交給你。”

 夜驚堂在西疆的事兒都忙完了,等把雪湖花陰乾封裝,就會去旌節城匯合,也沒兩天時間,當下只是叮囑道:

 “一路小心,我等雪湖花陰乾就盡快趕過來。”

 “你也小心點,身體有傷就好好休息,別瞎折騰。”

 駱凝若有所指的叮囑一句後,就飛身而起,落在了白錦的背後,抱住了小腰:

 “走吧。”

 “駕!”

 ……

 夜驚堂露出一抹笑容,略微抬手揮了揮,目送白馬朝來路飛馳而去,才輕架馬腹,走向已經停下來的車隊。

 ——

 蹄噠、蹄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車隊裡的十余名冬冥部族人皆已駐足,在荒原上回望等候。

 梵青禾和東方離人坐在一輛馬車上,本來在車窗旁回望三人。

 發現夜驚堂過來的速度並不快,身體還不是很穩的樣子,梵青禾便意識到了問題,迅速下了馬車,小跑到跟前:

 “夜驚堂,你受傷了?”

 夜驚堂傷的挺重,神色上的舉重若輕雖然能維持住,但一動便是頭重腳輕,想瀟灑翻身下馬,結果腿剛抬起來,人就是一個趔趄。

 “誒?”

 梵青禾反應極快,張開胳膊上前,以胸口當緩衝把夜驚堂接住,東方離人見此也跑了過來。

 夜驚堂穩穩當當落地,略顯尷尬拍了下袍子:

 “傷也不算嚴重,去馬車上再說吧。”

 東方離人跑到跟前,也不敢耽擱,連忙把夜驚堂扶著回到了馬車裡。

 梵青禾登上馬車後,讓車隊繼續出發,而後從身側取來藥箱,幫夜驚堂認真檢查。

 東方離人則扶著夜驚堂,心疼道:

 “都說了讓你別硬拚,情況不對就回來,你怎麽還弄成這樣……”

 夜驚堂靠在車廂中,見兩人都非常緊張,笑道:

 “又不是沒拚過,左賢王人都沒了,我還四肢健全能騎馬,說起來都算無傷而返。”

 梵青禾剛把袍子解開,聽見這話一愣,難以置信抬頭:

 “左賢王死了?!”

 夜驚堂點頭道:“本來追不上的,結果他剛逃跑,就迎面撞上了平天教主,然後就沒了。

 “此舉也算給亱遲部報了部分仇,但殺了北梁的親王,可不是小事,接下來恐怕比較麻煩……”

 梵青禾自從記事起,左賢王就是西海各部的皇帝,曾經無數次想過重建王庭擺脫北梁的掌控,但在左賢王絕對的統治力下,根本看不到半點希望。

 如今忽然聽到左賢王死了,梵青禾心底自然有點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但反應過來後,又覺得形勢不太妙。

 畢竟左賢王的統治力,來源於背後的北梁國力和麾下邊軍,而非左賢王一人。

 堂堂鎮守西疆的諸侯王,被人刺殺,北梁朝廷能坐視不理,以後西疆也別想要了,接下來肯定會報復。

 夜驚堂既是天琅王遺孤,也是南朝的國公。

 北梁為此報復南朝,牽扯太大,還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借此機會殺乾淨五大部遺老,則能徹底收復西疆,讓西海各部徹底歸於北梁治下。

 從當權者的角度來看,哪怕夜驚堂自認是女帝派遣的刺客,梁帝恐怕也會認死天琅王遺孤的身份,從而坐實西海各部叛亂,取得出師之名。

 念及此處,梵青禾有點慌了,詢問道:

 “你殺左賢王有沒有人看見?你是王庭的後人,要是梁帝知道此事,肯定會發兵圍剿各部……”

 夜驚堂知道殺了左賢王,後果會比較嚴重,對此道:

 “我倒是沒亮身份,但整個天琅湖沒人不知道是我,接下來只能回去請示聖上,看後續怎麽處理。”

 東方離人是大魏親王,還當了幾個月監國攝政王,對於局勢很清楚,見梵青禾人有點慌,安慰道:

 “我朝不從邊關撤軍,左賢王全家死絕,梁帝都不會對西海用兵,只會拉攏各部爭取兵員糧草戰馬,要算帳也只會秋後算帳。

 “左賢王被殺,算是給了梁帝出師之名,他敢打仗的話,應該會借此機會南下,而非去清算西海各部。”

 夜驚堂聽見這話,眉頭一皺道:

 “意思是,我重新挑起來南北兩朝戰火,而且佔理的還在北梁那邊?”

 東方離人琢磨下:“北梁真為此出兵,那確實佔理。不過前提是得敢打,你剛殺了左賢王,算是為王庭複了仇,借此機會秘密招攬各部,擺出要重建王庭的架勢,梁帝在天琅湖解凍之前,肯定不敢亂動兵戈,一動就可能兩面受敵。”

 夜驚堂微微點頭,又詢問道:

 “那天琅湖解凍之後呢?”

 梵青禾對這個倒是清楚,回應道:

 “天浪湖西邊沒造大船的地方,軍卒也隻善馬戰,上了船都是軟腳蝦,只要天浪湖解凍,西海各部乃威脅不到湖東,而北梁水師隨時可以打入西疆內腹,甚至順著江河南下……”

 東方離人琢磨了下,覺得當前倒是個出兵的好機會,轉頭道:

 “你要不就乘此機會,把天琅王的旗號舉起來?只要西海各部起兵湊出兩三萬天琅騎,我大魏再同時揮師北伐,北梁想守住應該不容易……”

 梵青禾作為冬冥大王,這些年都在謀劃復國大計,雖然很希望夜驚堂重新登基,但還是搖頭道:

 “說起來是這麽回事但北梁國師和梁帝都不傻,這二十年把馬場、鎧甲作坊全收繳了,各部武卒只能穿皮甲騎下等馬,糧草更不用說,維持在勉強餓不死人的量,存不下一分一毫,短時間湊不出來太多可戰之兵……”

 東方離人微微頷首,覺得這局勢確實沒那麽簡單,便點頭道:

 “那現在就只能做出夜驚堂在聯絡各部,試圖復國的樣子,給梁帝施壓,讓他不好妄動,剩下的交給聖上去處理即……即可……”

 梵青禾聆聽之間,已經把外袍脫了下來,見胸口滿是烏青,肩膀上也全是傷口,心底頗為揪心,又把褲子拉下來,想看看腿上有沒有傷。

 東方離人正在說話,本來還想把目光偏向別處,結果很快繼發現,惡棍有了反應,慢慢劍拔弩張。

 她表情微微一呆,嚴肅冷靜的臉頰化為漲紅,話語戛然而止,轉頭惱火看向夜驚堂。

 夜驚堂也在蹙眉商討,本來沒胡思亂想的,但被兩個大美人圍著,還把褲子拉下來,身體就有些不聽使喚了。

 發現兩個姑娘同時表情一僵,眼神異樣,夜驚堂臉上也顯出三分尷尬:

 “呃……剛才吃了天琅珠,氣勁是散了,但淬筋鍛骨的藥效還在,身體是有點不對勁。你們不用管我,我冷靜下就好。”

 梵青禾可不想再推推棒了,稍作遲疑,抬起眼簾詢問:

 “你確定沒事?沒事我就不管了哈。”

 夜驚堂張了張嘴,本來想坦然點頭,但話到嘴邊又有點遲疑,於是就變成了:

 “說沒吧,其實也有點事,不過影響不大……”

 “?”

 梵青禾直接無語,哪怕還沒進門,也聽懂了男人的意思,坐直些許,望向女王爺:

 “我得隨時出去照看雪湖花,吩咐他們翻面,實在沒時間幫忙。殿下應該學會了吧?他傷這麽重,麻煩不了您多久……”

 東方離人不怎麽通藥理,後面裝著幾車雪湖花,也確實需要梵青禾隨時照料,當下還真不好推脫這事兒。她想了想:

 “咱們要不換著來?路上我先幫他調理,等到了冬冥山,要是他沒好,再換你來?”

 梵青禾感覺以夜驚堂的身體情況,等到冬冥山肯定好了,怕女王爺打退堂鼓,果斷點頭:

 “行,等到了冬冥山再看情況。殿下先忙,我出去看看雪湖花的情況。”

 說著梵青禾就連忙收拾東西離開車廂,走之前還很懂事的留下瓶玉龍膏。

 東方離人等梵青禾下車後,就把門窗關了起來,剛剛回身還沒說話,便被夜驚堂一拉胳膊,靠在了胸口,她抬起眼簾惱火道:

 “色胚,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沒事還說有事,騙取女人同情心……”

 夜驚堂摟著大笨笨,笑道:

 “確實有點燥,不過在承受范圍內,殿下要是沒心情,我抱著睡一會就好,等到了冬冥山再說。”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很想要,又故作大度的樣子,輕輕哼了聲,稍作遲疑,還是把衣襟解開,露出亮閃閃的銀色胖頭龍,把布料勾開了些,微微挺身: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性子?前兩天讓人家梵姑娘幫忙調理,恨不得撲上去啃兩口,還故作風輕雲淡,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嗚~”

 東方離人話沒說兩句,就被啃了口。

 她抬手在夜驚堂腦殼上敲了下,而後便小心翼翼左右打量,確定梵青禾把周圍人支開後,才翻身騎在了腰上,捧著臉頰雙唇相合,而後悉悉索索,自己開始找位置。

 咯吱咯吱……

 馬車在荒原上飛速前行,駛向西北方的連綿山野,鳥鳥則在高空注意著周邊風吹草動。

 夜驚堂靠在車廂上,本想扶著笨笨教導,但雙肩受創實在不好動,便和大老爺似得靠著,和臉頰漲紅還有點凶的笨笨對視,湊過來就張嘴。

 而車廂外,梵青禾側坐在炭紅烈馬上幫忙放哨,把人支開後,可能是有點好奇,還想湊到車廂跟前,看看女王爺做的對不對。

 結果她剛靠近,車廂的窗戶就挑起來了些,露出東方離人的微紅臉頰:

 “梵大夫,你要是無聊的話,要不咱們換班?”

 “呃……我怎麽會無聊,我就隨便看看,呵呵……”

 梵青禾連忙知難而退,老老實實跟在了後面,滿腦子胡思亂想沒法壓下,最後又從車隊裡取來根笛子,吹起來蒼茫幽遠的西海小調:

 “嘟~嘟嘟……”

 ……

 另一側,紅河鎮。

 時間將要到了黎明之前,無數聚集在邊關,準備去荒原上淘金的江湖人,早早的便起了床,朝著百裡開外的黑石關進發。

 宋馳月余時間籌備下來,紅花樓的新堂口已經基本組建完成,命名為‘西海堂’,雖然目前只有三十余號人手,但有宋馳、裴湘君坐鎮,也鎮得住場面,借著雪湖花的東風,還把名聲都打了出去。

 江湖人開分舵堂口,首先要做的就是讓本地江湖人,知道這裡來了號人物,這樣才會有人找上門做生意。

 平時堂口開業,需要滅幾個小幫派立威,或者召開英雄宴,請周邊江湖名宿吃個飯什麽的,而當前則要簡單許多。

 如今花期已經到了尾聲,在外面尋到好東西的江湖人,急需個安全地方,把物件折算成銀票落袋為安,不然依照梁州好漢的一貫作風,帶著一個大包裹趕路,千裡梁州路可能比燎原都難走。

 江湖有了需求,宋馳順勢而動,以紅花樓的名義把鎮子定為安全區,江湖人不用交錢就能在裡面交易落腳,敢惹事打手立馬就到。

 紅花樓雖然以前有所衰敗,但僅靠‘少主夜驚堂’五個字,就已經列入超一線的豪門行列。

 名頭一打出去聚集在邊關尋寶的江湖人便蜂擁而至,甚至連洪山十八寨的人和梁州馬幫,都跑來這裡當談判場所了。

 裴湘君前兩天才到,本來還發愁怎麽廣而告之,讓西海堂做起來。

 瞧見成千上萬江湖人,因為‘夜驚堂’的名字,就把紅河鎮當成了絕對禁武區,連馬匪進來都老老實實壓著嗓門說話,身為豪門之主的豪氣便油然而生,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昔日紅花樓製霸江湖的感覺。

 此時天還沒亮,裴湘君就早早起床,穿上了一襲黑袍帶著鬥笠,臉上還蒙著黑巾,打扮成了紅財神,準備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值得收購的物件。

 而跟著跑過來的折雲璃,起的比裴湘君還早,換上了一身俠女裝束,扛著把和個頭差不多高的長刀,在外面催促:

 “裴姨,快點快點,鎮上鬧哄哄的,好像出事了。”

 折雲璃在裴湘君面前,可半點沒有書香小姐的樣子,在鎮子混跡幾天,已經快和梁洲好漢融為一體了,扛刀姿勢都變成了雙手扛在後肩上,就差叼著根草杆。

 裴湘君見狀頗為無奈,從屋裡出來後,便把刀卸下來,讓雲璃提在手裡:

 “小姑娘家,這麽扛刀像什麽話?你師娘回來瞧見,倒是不會說你,盡訓我了……”

 “知道啦裴姨~”

 折雲璃嘻嘻笑了下,便和裴湘君一起出了冰河鏢局,想去看看有沒有人鬧事,她好扮做紅花樓大小姐,三拳兩腳去擺平。

 但有夜驚堂的背景在,敢在紅花樓地盤鬧事的人,南北江湖加起來真沒幾個。

 裴湘君帶著雲璃來到人頭攢動的街道上,剛走出不遠,只聽見一堆江湖人圍著談論:

 “真死了,我親眼所見,左賢王被夜大閻王一記黃龍臥道,掃出去七八裡,落地撲通兩下然後就沒了……”

 “還撲通兩下,你當北梁四聖是尋常江湖雜魚……”

 “親眼所見估計是假的,不過左賢王應該是真出事兒了,現在平夷城那邊亂的很,好多人都在往都護府那邊跑,陸截雲的徒弟好像都在其中……”

 “許天應?他不新跑魁嗎?怎麽跑北梁去了?”

 “不然怎麽叫跑魁呢……”

 ……

 折雲璃聽見這話, 眼底顯出驚疑:

 “驚堂哥把左賢王滅了?”

 裴湘君也沒料到驚堂把事情搞這麽大,覺得情況比較複雜,也不好當街談論,想了想道:

 “先讓人出去問問。若真是如此,驚堂應該快要回來了……”

 折雲璃提著刀想了想皺眉道:

 “北梁四聖都沒了一個……別以後我還沒出江湖,驚堂哥先把高手全收拾完了,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得被驚堂哥在身上壓一輩子……”

 “……”

 裴湘君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想哪裡去了,瞄了眼雲璃愈發嬌俏的身段兒,又輕輕咳了一聲,快步前往宋叔的落腳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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