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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480章 釘頭7箭書,開府建牙令
見到同為四神麾下的厲飛魚,應下這樁因果,天運子爽朗一笑,也不磨蹭,當即就運轉三魂,將淬煉得如有電弧跳動的晶瑩念頭斬出。

 像他這種打破生死屏障,修成九品鬼仙的道術高手。

 一念演化百千,駕馭水火風雷,凝聚真身與血肉無異,可謂是神異無比。

 所以,天運子才有信心,僅用三枚念頭,就可以擋得住半步宗師的可怖刺殺!

 “厲兄,你懂得煉神觀想,消化貧道這三枚念頭應該不難。

 只需尋幾個小物件,將之附著其上,隨身佩戴就好了。”

 天運子斬出三枚念頭後,那團爍爍生輝的龐大光球,明顯黯淡下去。

 要知道,道術高手的根基所在,皆系於心神魂魄之上。

 斬出念頭,無異於用鈍刀割自身的血肉,消耗極大!

 通常來說,除非是有救命的恩情、過命的交情!

 否則,鮮少有人會如此做!

 休看天運子如此輕易斬出三枚念頭,這般嚴重的損傷,至少需要苦修數月之久才能恢復過來。

 “道兄辛苦!今日的援手之情,厲某定當銘記五內,永生不忘!”

 紀淵那團心神猛然一個伸縮膨脹,就將天運子的三枚念頭吞入進去。

 如同服用大補藥一樣,原本堅硬如金剛石的心神魂魄,瞬間發出“喀嚓喀嚓”的碎裂聲音,不斷分裂衍生!

 “好生磅礴的精神意志!聖如佛,邪似魔……傾盡億兆生靈之血肉、芸芸眾生之魂魄,供養己身超脫彼岸!

 這就是天運子的心靈本質麽?!”

 紀淵心念閃爍,他參悟劫運變化,心神經過仔細打磨。

 如今,莫名有種澄澈如明鏡的深重意味。

 好似能夠映照須彌芥子,巨細無遺!

 所以,紀淵接納天運子斬出的三枚念頭時,從中感受到一股熾烈的貪欲。

 佛門把“貪、嗔、癡”稱為三毒,認為世間眾惡皆起於此。

 其中“貪”是眾生的利欲之心,堪稱永不滿足,永無止境。

 天運子便是一顆貪心無窮,如化外天魔餐食萬類,恨不得將寰宇的所有好物都竊為己有!

 “天運子這與入魔也沒什麽區別,不過他作為奇士門下,走這種路數並不奇怪。

 執著到極致處,天魔頓悟可以成佛,佛生無明也會沉淪墮落……”

 紀淵頗為小心,第一時間勾動皇天道圖,防止天運子留有暗手。

 確認無誤,方才運轉心神魂魄,迸發燦燦光亮,徐徐煉化三枚大如鬥的晶瑩念頭。

 “印象中,天運子此前,並無那道赤色命數【叫魂】,沒想到他失去肉身軀殼,又被削去祿命,讓我攫奪眾多命數……還能破而後立,重回巔峰。”

 紀淵默默思忖,道術高手的攻伐手段攏共分為兩種。

 一是立法壇,引靈機,以心神法念為引。

 像是涼國公府客卿袁柏,修煉五鬼搬運,就是這種路數。

 講究一個殺人於無形,但弊端在於耗時耗力。

 一旦叫對手窺破真身與法壇所在,極容易陰溝裡頭翻船,被欺近斬殺。

 二是用自身念頭為憑,修煉本命大術,好處在於沒有法壇、靈機等諸多約束,信手拈來,方便得很。

 壞處在於人之念頭乃魂魄凝聚、心神淬煉所成,並非無窮無盡。

 用去多少,便減多少。

 如同一口大缸,不斷地往外舀水,只出不進,精神空虛。

 長此以往,不僅會慢慢掏空自己,淪為神志不清的行屍走肉。

 還可能引來邪祟覬覦,侵佔肉身,徹底消亡。

 簡而言之,這兩樣攻伐手段,一是借天地之力,不傷自身;

 二是用本尊之法,須得謹慎。

 很明顯,天運子這一道赤色命數【叫魂】,便是本命大術。

 “一道‘燭照光陰’,能夠回溯過去之身。

 一道‘叫魂’,可攫取真名,打落真靈。

 若非遇到當世道術第一人的監正,為我護道的臨濟大師……

 天運子拿捏我,當真就像踩死螻蟻一般!”

 紀淵心下微微警醒,這一道叫魂邪術,須得好好提防才是。

 絕不可將自身“真名”泄露,使其落到天運子手上。

 這個“真名”,並非字面意思,而是風水命理當中的生辰八字,即出生之時的天乾地支四柱神煞。

 只要讓精通巫蠱之術的旁門左道知曉,便可以暗中加害。

 最為可怖的,莫過於太古神魔時代的“釘頭七箭書”,拜散三魂七魄,仙佛亦是難逃。

 “還好!我乃天外來客,異界生靈,生辰八字並非原來那樣!

 再加上厲飛魚乃杜撰之人,跟腳來歷皆為虛假,唯獨一道氣機是真。

 只不過,道術詭譎,不可輕視。

 改日尋問個法子,將其破解才能安心。”

 紀淵一邊煉化念頭,一邊凝神思忖。

 要想不受真名蒙塵之難,必須重定四柱,排列命盤。

 以打破十類生靈的天然桎梏,宰執自身!

 傳言命盤得成,才有衝擊神通的資格!

 “我如今晉升封王氣運,命數漸漸增多,也是時候應該考慮命盤。

 【腳踏七星】命格,還有兩顆未曾點亮,一是文曲、一是破命。

 悉數攫奪,就能從‘黃天’、‘赤天’、‘蒼天’當中,任選一道晉升。

 最終將命格蛻變,排列命盤!”

 紀淵心神冥冥,默默思索日後所要走的道路。

 破軍是楊洪,文曲暫且不知下落。

 涼國公這座大山橫亙在前,又該怎麽跨得過?!

 “要麽就看當世還有沒有除此之外的文曲與破軍;

 要麽只能耗費海量的道蘊拓印……楊洪是兵家宗師,又有天星入命,想從命格上壓製他,悄無聲息拓印命星。

 難如登天!”

 紀淵收攏雜念,將全部精神放在煉化念頭上面。

 門中無歲月,如溪流淌過山石,過而無痕。

 ……

 ……

 東宮,詹事府。

 身著明黃常服的白含章坐在上首,正與一眾心腹議事,商討國策。

 江南、遼東、莽荒邊塞……各地的折子如雪花片一樣,飛到東宮的案台上。

 “馬政之事,乾系重大,絕不能怠慢!

 聖人登基之初,曾經巡視天下草場,設立牧養馬匹的分址。

 可見其重要!”

 白含章拿著一份折子,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大統二十一年,太仆寺登記在冊的種馬數量,尚有二十七萬匹,如今六十五年,反而遞減到十九萬之數!

 誰能告訴本宮原因所在?

 是兵部下面的太仆寺辦事不力,亦或者另有情由?”

 今日商討的是馬政。

 此乃軍國要務!

 不可隨便摻和發言。

 因此,屋內列席的眾人皆是噤若寒蟬。

 片刻的寂靜後,詹事府的主簿上前,躬身回稟道:

 “殿下有所不知,我朝馬政規模之大,乃歷代之最。

 為了維系運轉,不僅開發牧場,還於府州各地設立馬寺。

 甚至讓官府推動百姓養馬,即提供一定數量的種馬,隨後分配於各家各戶。

 北地是每五戶負擔一匹馬的飼養,南方則為十戶左右。

 每年將種馬生出的小馬駒交給官府,再登記入冊,歸進牧場,以便太仆寺統籌調撥,發往九邊。”

 這位主簿顯然平日有過了解,頗為著重馬政,所以娓娓道來,講得細致。

 “聖人定下的這一套規矩,並無任何挑錯之處。

 每一戶參與養馬的人家,都由官府補貼,共同分潤。

 官府再從太仆寺領取,國庫專為馬政支出的費用。

 可從大統四十五年開始,情況就有些不同。

 許多府州的官衙,不願支出這部分補貼,遂以徭役的形式,強自勒令百姓養馬。

 且若養的馬生病死去,亦或者未能每年上交一匹合格的小馬駒,還要進行懲罰。

 因此催生出‘消災錢’,意思是若不想被抽鞭子或者杖打,就要再另外花錢消災。

 更有甚者,太仆寺為了明面好看,還會與府州串通,對上刻意虛報登冊的馬匹數量,賺取國庫調撥款項,然後對外聲稱幾處牧場遭瘟死傷;

 對下再把這些根本不存在的馬匹死傷數目,分發給其他府州,讓他們作為名目,找養馬百姓索賠,大肆撈取銀錢!

 殿下,試問這種賠本的買賣,有誰願意做?

 漸漸地,北地許多養馬人開始不堪忍受,選擇逃亡,這才有‘響馬盜’的出現!

 南方更是有‘寧為家奴,勿做馬夫’的諺語流傳。

 許多豪族士紳,他們專找那些被官府指定養馬的人家,為他們繳納馬匹,爾後讓其簽下一紙賣身契,世代為奴!”

 白含章捏緊那份太仆寺遞上來的折子,面無表情道:

 “大統四十五年,乃聖人閉關,本宮監國的日子。

 架在脖子上的刀沒了,太仆寺吃馬政撥款,府州巧立盤剝名目,豪強得利蓄養家奴……好!好得很!

 官逼民做賊,官逼民為奴!”

 這番話一出,整個詹事府鴉雀無聲,外界皆以為太子殿下寬厚仁德。

 可作為東宮中人,方才清楚這位監國儲君的雷霆手段!

 只要不越界,哪怕處置貪官汙吏,最多也就是小懲大誡。

 可一旦跨過殿下心中的那條底線,縱然皇親國戚、從龍功臣,下場也很堪憂!

 當年朔風關的拒蠻城一事,後面多少將種勳貴被問責,詔獄一度人滿為患,菜市口血流成河。

 “萬俟主簿,你繼續說。”

 白含章收斂一瞬流露的震怒心緒,淡淡道。

 “剛才那些是馬政凋敝的原因,馬匹減少的根源,其實在於牧場。

 近十年來,許多牧場被大量墾佔,皆為……”

 叫做萬俟世的詹事府主簿抬頭一瞥,看到端坐如山的太子殿下,壯著膽子道:

 “皆為地方的官軍與豪強!

 除去西北的龍河牧場至關重要,沒人敢染指,江南的明光牧場、黃寨草場、遼東的晉雲牧場……如今縮減五分之一有余。”

 白含章深吸一口氣,把那份太仆寺的折子放下,眼光低垂問道:

 “萬俟主簿是稷下學宮出身?”

 坐在前列的萬俟世躬身答道:

 “微臣乃稷下學宮平祭酒的門生,如今在翰林院論撰文史。”

 白含章頷首道:

 “馬政之事牽扯深遠,詹事府尋常倒也沒人碰這個。

 你能夠潛心考察,詳實了解,殊為不易。

 這樣吧,今後由伱去做太仆寺少卿。

 本宮稍後會修書一封,於五軍都督府的譚文鷹。

 讓他徹查兵部收錄的軍馬名冊,少一匹,地方府州與七品以上的錄事人員,皆受追究。

 照萬俟主簿你剛才講的那個情況,從太仆寺卿、到太仆寺少卿、太仆寺丞剩不下幾個。

 你正好去填補空缺。”

 詹事府中,眾人望向萬俟世的眼光頗為豔羨,主簿不過從七品,且無實權。

 而太仆寺少卿乃從四品,為兵部要員!

 這樣的拔擢,等於連跳三級,平步青雲!

 日後未嘗夠不著那張尚書亦或者侍郎的重臣寶座!

 “微臣不勝惶恐,叩謝殿下!”

 萬俟世將腰彎低,拱手作揖道。

 “不必如此,本宮用人向來簡單,有能者居之。

 今天你以馬政升任少卿,他日若是做事不力,自然會有第二個人在本宮面前激揚高論,好取代你的位子。

 望你能夠踏實辦差,掃出太仆寺的不正之風!”

 白含章擺手,示意此事告一段落。

 詹事府中眾人也心知肚明,殿下將徹查一事交到五軍都督府。

 擺明了,是要譚文鷹與兵部打擂台,順帶敲打尚書薑歸川。

 這一套下去,太仆寺不僅要被五軍都督府查個乾淨,還得承受兵部的怒火。

 只怕又要殺得人頭滾滾,才會罷休!

 白含章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面上略有疲憊之色,輕聲問道:

 “對了,本宮打算賜一道開府建牙令,諸位有何看法?”

 太子殿下的話音落地,彷如驚雷霹靂轟然炸響,激起千層大浪!

 眾人面面相覷,臉色皆是大變。

 不怪他們有如此表現,委實是“開府建牙”這四個字的分量太重!

 宛若大嶽壓頂,足以掀動狂瀾!

 這是唯有王公權貴、功勳大臣,才有得到的極致恩寵與顯赫封賞!

 縱觀景朝,除去四位藩王以外,只有鎮守招搖山的大將軍宗平南得此殊榮!

 涼國公楊洪、定揚侯郭鉉,這等從龍功臣都沒有。

 他們之所以能夠手握私兵,豢養家將,更多是踩在朝廷法度的邊界上。

 而非名正言順,光明正大!

 詹事府的九品舍人蕭憲,看到左右皆不出聲,自覺是表現的機會。

 於是,起身越眾而出,拱手開口問道:

 “不知殿下要給朝中何人如此隆恩?莫非是朔風關的王中道?亦或者在裂海走廊練兵的薑贏武?”

 白含章長舒一口氣,面上隱約浮出笑意,搖頭道:

 “並非這二人。

 本宮昨日收到密報,巡狩遼東的紀九郎,已經拿下靖州。

 並且獻策上書,意欲重立白山黑水之廟宇,冊封諸多野神,以神道治人心。

 本宮覺得此計可行,所以打算放給他開府建牙之權。”

 蕭憲面皮一抖,幾乎想也沒想,就驚呼道:

 “殿下不可!北鎮撫司巡狩一地,已是手握生殺大權,難以節製!

 倘若再與開府建牙之名,那……豈不是與封他異姓王沒什麽兩樣!

 本朝從無先例!還請殿下三思而後行!”

 蕭憲這一番話倒也不全是出自私心,雖然他跟紀淵有過一兩次不大不小的衝突過節。

 主要開府建牙者, 不僅可以設立衙門,樹立旗幟,處理諸般要務。

 還能夠招募下屬官員,無需經過朝廷允許,自行任免拔擢。

 遍觀三千年的人道新史,大炎朝唯有三公、大將軍才具備資格。

 如何怎麽看,紀淵都當不起這份封賞!

 “本朝沒有先例?”

 白含章好像陷入沉思,眉頭微微皺起。

 這讓蕭憲松下一口氣,眾所周知,太子殿下極為注重規矩,尤其是聖人定下的各種法度。

 可還未等他心念落下,就聽到上首傳來不容置疑的威嚴天音:

 “既然若無先例,那就自本宮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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