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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287章 封0戶,賜蟒衣,坐看殿前武狀元
大統六十四年,入冬。

 相書有言,陽退陰生,生氣閉蓄,萬物收藏。

 今日,大朝會取消,改在雍和宮觀看殿前大比。

 五品之上的文武百官,皆要入席。

 群臣官袍多為青藍之色,好似雲團,魚貫而入。

 腰間佩戴的美玉琅琅,清脆悅耳。

 按照品秩高低,眾人分列兩隊,站好位子。

 畢竟,殿前失儀這種罪名。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趕上倒霉的時候,殺頭都有可能。

 尤其最近的朝堂上,堪稱風雷激蕩。

 兵部關起門來,自個兒打得不可開交。

 貴為尚書的薑歸川,險些沒有壓住那幫為涼國公鳴不平的門生舊部。

 各地的奏章好似飛雪,彷如小山,如今堆在東宮的桉頭。

 什麽西南剿匪戰況慘烈,日益膠著,需要添補軍餉。

 邊關的化外之民,趁著入冬之前糾結聚攏,大舉進犯。

 諸多將士短缺軍械兵器、人馬糧草,急需朝廷調撥。

 更有沿海之地,龍種邪孽成群結隊上岸,肆虐滋擾百姓。

 明明才過去七八天,景朝九邊竟有半數難得清寧。

 彷佛滅聖盟的余孽,域外四尊的爪牙。

 非得趕在年節之前湊熱鬧,扎堆冒了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分明是挾軍政要務,施壓於東宮,逼迫太子退步。

 京州五鹿郡的那位國公爺,看似沒有任何反應,坐在府中閉門不出。

 實則已經攪得朝堂暗流洶湧,充滿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薑尚書,這一次講武堂決出魁首狀元,你較為看好哪個?”

 禮部侍郎雲文田笑了兩聲,主動迎上兵部尚書薑歸川。

 他倆同為東宮門下的肱骨之臣,且都支持太子繼位,保證國本不動。

 雖然分屬各不一樣,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這還用說,自然非雲侍郎家的思秋公子莫屬。

 他那一手碧浪驚濤掌堂皇大氣,已經得了侍郎大人五六成的精髓要義。”

 薑歸川笑意吟吟,打趣說道。

 “尚書大人休要取笑,犬子有多少本事,難道我這個當爹的還能不知道。

 他不過堪堪步入服氣,如何比得過定遠伯家的小世子。

 況且,碧浪驚濤掌極為消耗氣力。

 對上專破橫練、剛勁的凝陰指,更難發揮用處。”

 雲文田挺胸抬頭,面容方正。

 對他這等學宮出身的書香門第,就算其子雲思秋,

 真在講武堂大比中奪魁,成為殿前欽點的武狀元。

 也就是錦上添花,助長幾分名頭聲望罷了。

 朝堂諸公,文官多為儒門中人,求的是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

 上陰、稷下,兩座學宮才是進身之階。

 “定遠伯的小世子,指法小成,確實有奪魁的希望。

 說起來,這一次武舉大考不如往年精彩,懸念也不大。”

 薑歸川輕輕一笑,回頭望向城門方向。

 “尚書大人可是說,那個名動天京,風頭盛極的北鎮撫司百戶?”

 雲文田眯起眼眸,會意問道。

 “自然,且不提紀九郎那匪夷所思的武功進境。

 原本壓住一眾勳貴的楊休,莫名死在西山圍場。

 宋雲生和周行風,這兩個翹楚之材被人揭發勾結白骨道余孽。

 顧家公子也因受傷退出……皆他所為,皆他所致。”

 薑歸川言下之意頗為明顯,若非講武堂中,橫生波折。

 武狀元的功名,怎麽也輪不到上面提及的將種勳貴。

 “的確,不少人都稱他為第二個宗大將軍。”

 雲文田聞言倒也不惱,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那個兒子充其量也就中人之姿,比不得狼顧之相的楊休,以及天資橫溢的紀九郎。

 僅是武道境界,便是拍馬都難追趕。

 “我聽說,今日殿前大比,這位北鎮撫司的百戶也會來?”

 雲文田收斂笑意,沉聲問道。

 “太子欽點,東宮召見,讓一個六品百戶與朝臣並列。

 這份天大的隆恩,老夫擔心這個紀九郎未必接得住。”

 薑歸川回過身來,澹澹道:

 “世人都以為,身披朱紫官袍,上朝秉公直言。

 是何等的瀟灑磊落,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他們又怎麽會知道,這座朝堂是盤龍臥虎的森嚴雷池。

 有時候,踏錯一步,身敗名裂,說錯一句,身首異處。

 除了譚大都督,宗大將軍,那等躋身當世絕頂的大先天。

 誰人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雲文田深以為然,頷首道:

 “咱們且拭目以待,太子殿下看中的年少英才,也許自有過人之處。”

 薑歸川沉默不語,他坐在這個兵部尚書的位子之上,已有近二十年之久。

 三教六統的天驕妖孽,都曾見過不少。

 由此,深知一個道理。

 朝堂之外,是一方天地。

 朝堂之內,又是另外的氣象。

 除非武道之高,高過袞袞諸公。

 武道之強,強過文武百官。

 否則,便如羅網纏身。

 想要進退自如,就得按照規矩來。

 冬,冬冬,冬冬冬!

 銅鍾撞響六次,宏大聲浪回蕩於雍和殿前。

 交頭接耳,彼此走動的朝臣。

 瞬間神色一肅,屏聲靜氣。

 不多時,幾位身著勁裝武袍的年輕考生。

 自東門而入,分別站定,等待殿前大比。

 ……

 ……

 “紀大人,雍和宮到了。”

 長相陰柔的藍袍宦官頓住腳步,躬身說道。

 紀淵眸光閃動,他是從南門而入。

 隨著藍袍宦官的帶路,通過兩重宮禁,方才來到雍和宮。

 “龍脈之氣,人道洪流,足以鎮壓仙佛神魔……”

 紀淵駐足而立,望向呈現於眼前的宏偉大殿。

 黃頂紅牆,飛簷鬥拱,有種莊嚴厚重的濃烈氣勢。

 彷佛金黃的大龍,昂首向天,璀璨奪目。

 從中取下一縷極小的霧絲,都能壓塌山嶽。

 這就是龍脈之氣,由億兆生靈的人心意念匯聚而成。

 浩浩蕩蕩,無可披靡!

 “真是讓人敬畏。”

 紀淵成為社稷樓的秋官之後,看書極多。

 對於風水堪輿,如今也算略懂幾分。

 那座雍和宮建於白色須彌座承托之上,腳下中軸線是青金地磚,明亮平整。

 《諸世大羅》

 便是換血三境的武夫用力一腳踩下去,也未必能踏出裂紋。

 目光往前,掠過兩旁的文武百官。

 順著白玉丹陛一路向上,設有龍椅寶座。

 聖人在世,太子尚未登基。

 故而只有四爪,算不上至尊之位。

 左右擺有銅龜、銅鶴、日晷、嘉量四樣重器,以及四十九座小鼎,

 象征景朝四十九府之地,遼闊無邊之疆域,盡在腳下。

 隨著銅鍾再響三聲,一身赤色蟠龍袍,頭戴翼善冠的太子殿下終於出現。

 白含章坐北朝南,俯瞰群臣。

 雍和宮前,鴉雀無聲。

 “這就是受命於天的真龍氣數……”

 紀淵雙手負後,在心中感慨道。

 即便他有【腳踏七星】命格,點亮【武曲】、【廉貞】兩顆命星。

 周天氣數,無可過之,周天命數,無可壓之。

 但是,置身於皇城之中,仍然感受得到莫大的威勢。

 好似潛入汪洋大海,四面八方的水流洶湧,如同怒潮卷動。

 只能順勢而行,無法逆勢而動。

 “紀大人,太子殿下之前交待過。

 讓小人問上一聲,是從禦道上丹陛,還是位列群臣之位?”

 藍袍宦官細聲細氣道。

 “何須多此一舉,紀某向來不甘人後,自然是從禦道走。”

 紀淵眼中掠過了然之色,果斷回道。

 白含章的意思很是明顯,倘若選擇走禦道,就要經過文武百官。

 且不提其他,僅六部之中的侍郎、尚書。

 幾乎個個都是宗師、頂尖的武道高手。

 想要以換血之身,坦然承受他們的目光注視,氣勢威壓,並不算容易。

 萬一沒有撐住出醜,那就是殿前失儀。

 容易給人攻訐,遭受懲處。

 至於位列群臣這一條,便是認可官位品秩,中規中矩融入朝堂。

 紀淵作為正六品百戶,只能站在末尾。

 雖然難出風頭,卻也免受風浪。

 “太子殿下也是這般猜的。”

 藍袍宦官掩嘴一笑,拱手道:

 “那接下來的路,就要紀大人自己走了。”

 紀淵微微頷首,深吸一口氣,眺望天地寬廣獨自聳立的雍和宮。

 冷風如刀,飛雪如絮,群臣如林,文武似山。

 他略微定了定神,神色從容,邁步而走。

 踏,踏,踏。

 丹陛之下,極為靜謐,彷佛針聲落地可聞。

 鋪滿廣場的青金地磚上,長靴不緊不慢落下。

 那襲白蟒飛魚服,首先越過正五品的百官。

 白鷳、熊羆的官袍補子,洋溢著赤紅如火的龍虎氣。

 紀淵面色平靜,胸口盤踞的那條白蟒,亦是怒目張須。

 栩栩如生,大口吞吐金黃霧氣。

 那些或是飄逸的白鷳,或是威猛的熊羆。

 登時崩碎消散,再也造不成任何影響。

 他這身袍服,乃是聖人禦賜。

 盡管品秩不高,只有正六品。

 但是沾染的龍虎氣,並不比正五品少。

 所謂人道皇朝,並非隨隨便便就可以自稱。

 必須把持社稷神器,一統玄洲內外。

 前去祖地封禪,得到龍脈的認可。

 這樣才能稱之為“皇”,定之為“朝”。

 匯聚人道氣運,延續國祚。

 大景、百蠻之前,亦有大嵩。

 本是一方人道皇朝,後來國運凋敝,氣數將盡。

 連續有好幾位昏庸之主,興師動眾往祖地封禪。

 都被拒之門外,引為後世的笑柄。

 人道皇朝鼎立四方,如日中天。

 凡是為官作吏,所穿的那身袍服補子,都能沾染幾分厚薄不一的國運氣息。

 可以震懾宵小陰邪,猛獸狼蟲,此謂之龍虎氣。

 當紀淵不受干擾,從容邁過正五品的群臣。

 丹陛之下,禦道之上,忽地掀起幾分嘈嘈切切的議論低語。

 “這就是北鎮撫司的紀九郎?瞧著還真是年輕!”

 “不然哪能被太子殿下挑中,他那襲白蟒飛魚服獨一無二,乃聖人禦賜給為朝廷捐軀的忠良之臣,如今也沒剩幾件。”

 “龍虎氣盛,國運垂青,遠遠超出六品之官威,也許能夠走到三品。”

 “不好說,兵部侍郎徐g,此前與北鎮撫司有過節……”

 “敢得罪涼國公,必定有幾分本事。”

 “……”

 紀淵對此充耳不聞,像是走在泥濘小路上。

 他每一次抬腿、落腳,都要費上莫大的氣力。

 十道氣脈錚錚顫鳴,帶動體內的虯筋板肋,硬生生重開籠罩而下的磅礴威壓。

 要知道,滿朝文武,從位列一品的內閣大學士,二品的六部尚書,再到三品的六部侍郎。

 他們所穿的官袍補子,其上凝聚的龍虎氣。

 說是有著高山大嶽之重,亦不為過。

 自然散發的威勢壓力,極為可怖。

 “憑這就想攔住我?”

 紀淵好似肩上扛著兩座大山,筋骨皮膜不斷彈抖,震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實質漣漪。

 軀殼之內,似有風雷嘶吼,霹靂炸響,迸發強橫的氣息。

 立於禦道左邊的四品武官,皆是露出驚訝之色。

 只見那個北鎮撫司的年輕百戶,猶如微風拂面。

 不緊不慢走了三四步,輕松邁過他們,繼續向前。

 “好堅固的體魄!怪不得能夠闖下偌大的名聲!”

 “四品的龍虎氣都壓不住,沒想到北鎮撫司的池塘裡,竟也能養出一頭大蟒、蛟龍來了。”

 “六品之身,參加五品朝會,已經是逾矩了,再讓他與幾位尚書、侍郎大人並列,未免有些過分!”

 “……”

 紀淵目不斜視,昂首挺胸。

 脊柱大龍節節貫通,直似升天之勢,撐天而抵地。

 那些意味不同的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有著非同一般的重量。

 宛如風刀霜劍,刺砭肌體,動搖心神。

 尤其自禦道右邊,三品文臣當中。

 兀自出現一道格外凌厲的眸光,猶如出鞘利劍揮動斬殺。

 “工部?戶部?禮部?吏部?這四座衙門的某一位侍郎?精神修持倒是不錯。uu看書”

 紀淵雲澹風輕,眼神微微一凝。

 將坐鎮【腳踏七星】命格的那尊吉神,三山九侯,請入眉心。

 腳下的步伐,暗合步罡踏鬥的星宿軌跡。

 那口心意所化的無形之劍,還未施展刺殺手段,便被崩碎折斷。

 三品再過,直入二品。

 這樣的舉動,讓後面的群臣嘩然。

 “真是膽大包天……”

 “也不怕某位執掌一部的尚書大人,用龍虎氣壓死他!”

 “可惜,國公下野,邊關武侯也未入京,否則的話……”

 紛紛議論湧入耳中,紀淵內心卻很平靜。

 既然白含章說得是過禦道上丹陛,那他自然就要走到盡頭才是。

 “少年氣盛,膽色過人。”

 兵部尚書薑歸川呵呵一笑,率先往禦道旁邊邁出一步。

 似是幫忙攔下一股可怖至極的磅礴重壓,震得虛空之中,氣浪抖動,

 “多謝尚書大人。”

 紀淵腳步未停,只是點頭致謝。

 那襲白蟒飛魚袍, 衣角翻卷不已。

 等走到一品之位,左右兩旁是文武群臣。

 袞袞諸公,皆身披朱紫。

 唯他一人,立於中間。

 似是不偏不倚,面向龍椅之上的太子殿下。

 白含章眸光垂落,與之對視。

 紀淵仍是不閃不避,眼神清亮。

 兩人一者在上,一者在下。

 一者為君,一者為臣。

 “北鎮撫司紀淵破桉有功,辦差得力。

 上丹陛,禦前賜座,加封千戶,再添一條蟒紋,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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