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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547章 降12道法紙,皆為1個殺字
江神宵眼皮輕輕一跳,低頭笑道:

 “壓勝之人,命中克星。

 依照天運子的性情,恐怕要遭老罪了。”

 滅聖盟應運而生、應劫而出的三大絕頂。

 公認以拜入奇士門下的那位右護法氣數最盛。

 畢竟,論及興風作浪,滅聖盟裡頭沒誰比得過他。

 不僅數次跨過欽天監正於關外立下的“止步碑”,大搖大擺進到中原腹地。

 還招惹諸多大宗師,山河榜上名列前茅者,鮮少沒打過交道。

 就連燕王白行塵都敢動念頭。

 要知道,那可是初成大宗師,就跟譚文鷹一同斬殺大魔的狠角色!

 武運之隆,坐四望三,天下罕有!

 如此肆無忌憚,都能活蹦亂跳。

 除去天運子本身是道武雙修的大宗師,手段極多。

 也跟得天獨厚的氣運垂青,分不開關系。

 “很難想象,天運子這麽多的保命本事。

 竟然也會折戟沉沙,栽在旁人手裡頭。

 壓勝他的那人,莫不真是遼東軍戶出身的紀九郎?”

 江神宵倒了一杯茶水,輕笑道:

 “我曾問過百世經綸,姓紀的小子,除去因為受到白含章的器重,沾染幾分尊貴氣數,並未瞧出有其他的厲害之處。”

 麻袍男子臉上覆蓋黃金面具,聲音渾厚低沉,隱約有種掌握所有的強烈自信:

 “道行無常,並非不變。

 故而才有天規地律,自成方圓。

 與百世經綸打交道,須得明白這個道理。

 你今日之問,跟明日之問。

 落在百世經綸那裡,所得解答,興許就是千差萬別。

 紀淵那人,氣機氣數多有遮掩,想來跟腳應該不凡。

 否則,白含章不會對其如此器重。

 甚至把遼東棋盤上的勝負手,都壓在他身上。

 天運子吃過一次虧,倘若第二回,還能繼續栽跟頭。

 那他,輸得不冤。”

 麻袍男子從盤中取出茶壺,將其比作天下局勢。

 白山黑水那片地方,乃是重中之重。

 滅聖盟近二十年,都在那裡投入極大精力。

 僅扶持關外稱王的穆如寒槊,通過幾家商號的隱秘路子,私運糧草鹽鐵這一條。

 所消耗的雪花銀就如山似海,難以計數。

 讓如狼似虎的遼東邊將,個個都養出無底洞般的大胃口。

 尤其是定揚侯府,一年到頭不知吞進去多少錢。

 斂財之多,堪比天下巨富。

 都道遼東關寧鐵衛縱橫無匹。

 卻不曉得。

 那都是大把大把銀子喂出來的。

 “天運子本來該去遼東主持大局,可惜他不爭氣,落得生死不知的淒慘下場。

 但我與白家父子不同,我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他們卻必須錙銖必較。”

 麻袍男子饒有興致把玩著一隻小巧精美的紫砂茶杯,平靜說道:

 “沒了天運子,穆如寒槊、掖庭九姓、加上血神麾下的帝姬陰如雉。

 也足以踏破賀蘭關。

 讓景朝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國運出現頹勢。

 一國之氣數,就如負巨石登山,往上走步步艱難。

 可向下推,便像洪水雪崩,根本止不住。

 退一萬步講,縱使遼東撐過大風大浪。

 那也無礙。

 下棋吃一兩顆子,左右不了全局。

 屠一條大龍,才能定得了大勢!

 這是白重器教我的。

 當年坐擁應天府的豐王陳洪基,就是看不清這點,瞻前顧後。

 讓白重器畢其功於一役,打勝采石磯那場大仗!”

 聽到盟主舊事再重提,江神宵不由地低頭。

 仿佛皇城禦書房的司禮監大宦官,每每接觸到容易惹來殺身大禍的秘聞,便就開始裝聾作啞。

 他默默注視著衝泡浮動的翠色茶葉,好半晌才沉聲問道:

 “因此,盟主不惜以身犯險,為的就是屠龍?”

 麻袍男子輕輕頷首卻未作答,作為滅聖盟的幕後之人。

 即便是名頭響亮,被景朝欽天監、黑龍台、六扇門等,皆列為天字號大逆的江神宵、納蘭桀、天運子。

 見到他,也要收起那份頭角崢嶸、天縱奇才的傲氣。

 因為,名為“陳仇”的麻袍男子。

 乃是天底下真正敢說自己坐二望一的那個人。

 他曾經與白重器正面交手敗而不死。

 聽上去也許顯得有些可笑。

 但只要大略知道景朝聖人尚且臨朝的那四十年間。

 江湖上六大真統,綠林中三山七寨,天下江河四瀆龍族、招搖山諸多妖王、魔教巨擘……

 這些至少都是雄踞府州,門徒遍地,號稱聖地,駐世超過千年的大勢力。

 攏共加在一起的大宗師,約莫有近百之數。

 而如今還能喘口氣的老家夥,已經不足一半。

 其中大多都非壽終正寢,亦或者閉關失敗。

 從此刻開始,往回倒退五十年。

 大宗師還未被叫做“當世絕頂”。

 也從無這個說法。

 因為。

 唯獨超拔卓然,且蓋世無雙者。

 才配得上“絕頂”二字。

 放在足足有近百大宗師坐鎮一方的武道盛世。

 哪個五重天敢於自稱“當世絕頂”。

 轉頭就要被打上山門下戰帖。

 故而,景朝立國之初,那幫老江湖私下笑談。

 當世絕頂大宗師。

 這七個字。

 乃是被景朝聖人硬生生殺出來。

 五重天越來越少,日益凋零,大有青黃不接之勢。

 那可不就漸成高處不勝寒的絕頂了!

 “江神宵,你應當知道,百世經綸所降下的每一道法紙,卻蘊含天機變化。”

 早已被世人遺忘名姓的麻袍男子放下茶杯,黃金面具後面的幽暗雙眸,好似蘊藏虛空生滅。

 “我曾以十萬九千年陰壽,向百世經綸發問,何時才是刺殺白重器的天賜良機。

 所得回答,為‘無’。

 天道運算之下,我對上白重器,竟沒有半分可能。

 於是,我一等再等,直至那位景朝聖人與玄天升龍道主一戰。

 百世經綸降下法紙,讖言為‘隻身渡河,九死一生’。

 後來也不出所料,即便我傾盡命性,仍舊落敗。

 還好白重器功體未複,令我僥幸逃脫。

 更絕處逢生,隱隱觸及封鎖大宗師的天地桎梏。”

 江神宵倒吸一口冷氣,他出身天機十二府,貫通佛道,根骨超拔。

 能識大勢消漲,氣運流轉,名聲不如天運子。

 可眼界層次卻遠遠超之。

 對於這位一力扛起反旗的滅聖盟主,江神宵越是接近了解。

 越是深覺其人如淵如海,高深莫測。

 分明同樣置身於大宗師境界,同為當世絕頂。

 可江神宵時常有種感受,哪怕一百個自己齊齊聯手,也未必能夠勝過來歷神秘的盟主。

 這種相隔天塹鴻溝也似的直覺,令他油然生出無比敬畏。

 十萬九千的陰壽之數。

 可不是五蟲之屬。

 所能擁有!

 “盟主,白重器究竟是什麽樣的境界?”

 江神宵眉頭緊皺,遲疑問道。

 這是全天下武夫都想知曉的一個問題。

 那位閉關二十年的景朝聖人。

 究竟抵達哪一重天?

 “六、七之間。”

 麻袍男子並不賣關子,直接給出回答。

 “雖然我不清楚,白重器用何種手段瞞天過海,藏住打破天地桎梏的異象動靜。

 但我很篤定,他絕對已經衝開神通關,踏足六重天。”

 江神宵抬頭輕瞥一眼,不禁疑惑盟主憑什麽如此確信。

 麻袍男子好像看出披袈裟、戴道冠的年輕人那點兒心思,笑道:

 “因為我已經半隻腳,踏進六重天。

 所以,白重器他只會比我走得更遠。”

 很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

 江神宵並不奇怪,甚至沒有半點懷疑。

 若不是半隻腳踏進六重天,攫取神通二字。

 盟主憑什麽壓得服自個兒、納蘭桀和天運子。

 橫行大澤深山的蛟蟒,向來隻對真龍俯首帖耳。

 “依我的看法,天底下卡在五、六重天之間的人。

 除我之外,應該只有孟玄機了。

 他的那身道術修為,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也就是不善鬥陣,否則僅論實力,絕對不比白重器低。

 乃是最值得提防之人。

 不過關於孟玄機,百世經綸已有對策,倒也無需過分擔心。”

 麻袍男子把兩隻茶杯放在身前,手指敲擊桌面道:

 “江神宵,你可知圍棋十訣?

 共為‘不得貪勝、入界宜緩、攻彼顧我、棄子爭先、舍小就大、逢危須棄、慎勿輕速、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和’。

 我對天運子置之不理,未去遼東,是‘棄子爭先’。

 不應穆如寒槊之邀,與血神麾下的帝姬陰如雉齊攻賀蘭關,引白重器出關,是‘舍小就大’。

 勾結四神,扶持掖庭,對抗景朝,又縱容郭鉉獅子大開口,讓他漸生裂土封王之心,牽扯白含章,此為‘勢孤取和’。

 二十年的精心布局,而今終於到了屠龍的時候。”

 麻袍男子往往一閉關就是八九載,每次照見盟中左右護法。

 也就是江神宵和天運子,多半都是轉達百世經綸之法紙,極少談及自身之心思。

 今日倒很反常,滔滔不絕。

 可見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滅聖盟主,對於即將到來的屠龍良機,胸中亦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激蕩。

 “屠龍……”

 江神宵望向盟主拿過去的兩隻茶杯,感到莫大的森森殺機。

 景朝立國六十年,不甘臣服者何其之多。

 百蠻余孽,綠林逆賊,門閥亂黨,四神門徒……簡直數不過來。

 尤其是白重器閉關不再臨朝,暗流之洶湧,幾欲成洪災泛濫。

 若非執掌監國大權的太子善用權術製衡,及早穩住局勢,四十九府早就點起萬道烽煙。

 要知道,四神蠱惑十類眾生之能,絕非尋常教派可比。

 “盟主胸有成竹,想必定是百世經綸降下金色法紙。”

 江神宵背著那座大書箱,心知肚明,沒有這座曾為佛門鎮壓六道輪回的重器指引。

 盟主絕不可能犯險,糾結眾多高手。

 北上入天京,欲行屠龍事!

 滅聖盟成立至今,始終未曾被景朝剿滅,有驚而無險,皆是因為這座百世經綸。

 每到必要之時,定能降下法紙消災解難。

 其色分五種,金、赤、紫、青、白。

 蘊含意義也不同。

 金為最高,等同天憲。

 不惜一切代價亦要做成。

 赤在其次,大抵需要左右護法級別出手。

 以此往下類推,層級不斷遞減。

 這些讓人難以琢磨的無形規律,都是滅聖盟付出許多慘烈代價,方才摸索出來。

 甚至於在那些喪家之犬也似的江湖余孽眼中,百世經綸的金色法紙。

 比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以面具遮掩真容的盟主,更加值得遵從與信服。

 “的確如此,洛皇后駕薨歸天之後,百世經綸就有異動了。”

 麻袍男子也未諱言,嘴角好似勾起道:

 “連降十二道金色法紙,皆為一個殺字。”

 江神宵手上一顫,舉起的茶杯泛起漣漪。

 自他加入滅聖盟被提拔成左護法,印象中只出現過三道金色法紙。

 第一次是盟主孤身行刺白重器,百世經綸多加指引,遮蔽天機。

 讓陳仇避開禦林、天策兩支禁軍,從而成功接近。

 第二次是告發楊洪私自把百蠻汗皇妃子養在府中,以及救下穆如寒槊等一眾手段。

 第三次便是怒尊麾下大不淨菩薩,主動與懷王白容成結盟。

 “殺誰?”

 江神宵喉嚨滾動,他本來對於盟主北上屠龍並不看好,可若百世經綸當真降下十二道金色法紙。

 那麽,豈不是證明於紛紛擾擾的天機變化中,這樁大事可成?!

 “只有一個‘白’字,以及一個‘三年’期限。”

 麻袍男子眸光跳動,好像洞徹未來變化。

 “白重器是當世真無敵,除非四神齊出,降下大魔化身,

 否則的話,殺他難如登天。

 再者,洛皇后歸天壽盡之時。

 白重器暴露行跡,讓我覺察到他躲在陰世。

 我不可能踏足舊土……推算下來。

 滅聖盟此次所殺之人。

 應當是東宮太子白含章。

 他要為母后服喪三年,親臨皇陵,送棺槨下葬。

 那時候,便是屠龍之機會。”

 ……

 ……

 茫茫混同的深邃虛空,黑袍銀發的納蘭桀化為劍光長虹,穿梭於其間。

 從他接到江神宵傳音的那一刻,就已經動身北上,趕往應天府。

 滅聖盟並非規矩森嚴的宗門,恰恰相反,頗為松散。

 除去四神麾下,許多人都是來去自如,不受約束。

 因為盟主本身便是如此,常年閉關苦修。

 只有百世經綸的法紙降下,才會出現各方從者雲集的罕見盛況。

 “咱們這幫子余孽,已經許久都沒弄出過大動靜了。

 如今盟主親自出山,是該好生攪弄個天下風雲!”

 納蘭桀閉目冥思,任由劍光撕裂虛空。

 他所溫養的那口劍器名為“還珠”,早就生出本源真性。

 宛若活物,通曉變化,幾乎與靈精無異。

 “宇文老賊最好也來湊熱鬧!當年我本該得‘還珠’、‘浮萍’雙劍。

 結果他好死不死半路殺出,讓與我氣機交感的‘浮萍’破空而去,落入他手!”

 這是納蘭桀始終未解的心結,他那麽鍾情於“浮萍”,將一身精血、真罡、功力悉數傾注。

 可卻被宇文鳴那個奸賊惡意搶走。

 堪比奪妻之恨。

 所以,納蘭桀才苦修劍術,勢必要壓過那位真武山的道劍仙一頭。

 拿回那口宛若一泓秋水,飄忽留影的“浮萍”劍器!

 “這些年,每每想到‘浮萍’被宇文老賊日夜把玩,諸般養煉。

 我便心魔頓起,難以自抑,再用滅天絕地的劍術斬滅。

 如此不斷,方才鑄成我無人不可殺的絕情劍心。”

 納蘭桀凝練至極的氣機與那口“還珠”劍器彼此交融,彷如親密無間。

 他心頭浮起的魔念、怒意、殺機,甫一升起就已寂滅。

 ……

 ……

 梅山, 北鎮撫司衙門。

 紀淵眉心微微跳動,似有所感。

 念頭一閃,就從容納五條靈根山脈的人體神藏,召出天運子的那縷殘魂。

 那位滅聖盟右護法好似心緒極為複雜,有種左右搖擺不定的感覺。

 沉默良久,方才傳音道:

 “紀九郎,貧道用一個天大的消息,換自個兒苟活下去。

 這筆買賣,你做不做?”

 ps:是我大言不慚,大放厥詞了,家人們,誰懂昨天短袖,今天毛衣的痛啊~

 ps2:容我好好調整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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