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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535章 趟出個通天大道,寬又闊
“這……”

 董敬瑭滿臉寫滿不敢置信,那座撐天抵地的磅礴大嶽,竟是橫跨靖、曇二州的莽山?

 山勢高拔似有千萬丈,地運濃厚吞納一府地!

 隱約有種蓋壓十方,擔當魁首的深重意味!

 “他到底……怎麽做到?”

 董敬瑭眼皮狠狠跳動,心下驚駭無比。

 改易府州山川的風水地勢,這可不是尋常的手段!

 為何會有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

 又有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俗語?

 蓋因一地之氣運流轉消長。

 與本土生靈的命勢,山根水脈的靈機孕育,息息相關。

 諸般變化細微晦澀,牽扯因果極其廣泛。

 人傑地靈四字,便是從中引申出來的說法。

 越是藏風聚水之好地,越能孕育不世出的奇才。

 而且因其風土,往往苦寒邊塞出悍將驍兵,江南水鄉多文人才子。

 “董敬瑭,莫要耽擱,速速離去!”

 長駐於心神間的元巫尊厲聲喝道。

 這道神靈虛影溝通虛空,感應冥冥,比起董敬瑭的靈覺要更加敏銳。

 那座遮天蔽日也似的磅礴大嶽,好似一口無可形容的龐然漩渦,鯨吞吸納四面八方的天地氣機。

 不僅是聚攏地運,還在凝練天運!

 山巔絕頂之上,宛若一輪真陽大日懸掛橫空,散發出金紅相間的璀璨光芒!

 董敬瑭察覺不到,是因為他的武功練得不到家,境界修得不夠深。

 與那尊道則法理交織融會的虛幻身影,猶如隔著天塹鴻溝!

 “我深耕十年,方才養出魁字大營的精兵乾將!

 豈能就此舍棄,望風而逃!”

 董敬瑭眉頭緊皺,目露猶豫之色。

 曇州是他這頭遼東惡虎的根基所在,若沒了地盤,便於喪家之犬無異!

 “當斷則斷……”

 元巫尊神靈虛影劇烈動蕩,似有極大地威脅正在逼近。

 未等董敬瑭聽從,那座要把天穹都給撐破的磅礴巨嶽,倏然垂落一道澹漠的眸光。

 層層疊疊的萬千虛空,好似萬花筒般破碎皸裂,倒映出影影綽綽的大紅蟒袍。

 好似置身於三界外的紀淵,居高臨下垂眸俯視。

 緊接著,五色光華濃鬱交織。

 轟然一聲,化為鎮壓現世的一隻金色巨掌!

 修長五指蘊含偉岸大力,甚至於還能窺出細密繁複的道則法理!

 好似條條紋路縱橫交錯,凝聚成玄奧符籙一樣!

 直把遍及覆蓋的寸寸空間,擠壓出大片裂痕!

 “好可怖……從天而降的一掌?”

 董敬瑭瞠目結舌,周身發寒。

 那隻遮天大手無邊無際,充塞於他的視野。

 恍忽之間,仿佛四方穹野、億萬裡地,盡在其掌握!

 這他娘是四重天?!

 董敬瑭此念甫一升起,還沒來得及落下,其身形就被緊緊攥住。

 心與神墜入牢籠也似,無法掙脫!

 “你個蠢貨!自個兒受死,卻來連累我……”

 立於法壇上的元巫尊虛影破口大罵。

 好似渺小的螻蟻,一把被抓出,隨意地拿捏擺弄。

 “好歹是朝廷冊封過的一員參將,拜一個區區的野神。

 董敬瑭,你未免也太不成器!”

 紀淵衣袍獵獵,長身而立。

 他領悟如來神掌總綱的幾分真諦,吞納五方五行的靈根山脈。

 再由十二座破碎氣海,凝練成神藏洞天。

 這份雄渾積蓄可謂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

 幾乎是一步登天,就把四重天境界打磨到大圓滿!

 因此,僅僅一掌!

 紀淵便如拿捏日月、摩弄乾坤。

 輕易將上一息還在曇州府邸的董敬瑭,隻手擒到身前!

 “大劫蘊造化,誠不欺我也。

 天運子真是摯親手足,讓我大道路上順風順水!”

 若無五行洞天這番際遇,即便紀淵再苦修十余年,也未必能有此雄厚積累。

 難怪那些古往今來,於史書留下名姓的天縱之才,往往都伴隨著凡夫難以想象的奇事造化。

 “你……已半隻腳踏入宗師?”

 董敬瑭環顧四周,發現自個兒置身莽山頂峰,好似眨個眼的功夫,便就換了一方天地。

 他費力地抬頭仰視那襲大紅蟒袍,卻只能看到一雙黑色官靴。

 五色光華交織閃爍,宛若一座巨嶽重重落在兩肩,幾乎要把腰杆壓斷。

 受掖庭九姓供奉的神靈,那個披著粗蠻獸袍,手持人皮法鼓,仿佛集殘忍、凶暴、邪惡等極端念頭於一體的元巫尊,如今也像個鵪鶉縮在一邊。

 “半步、一步又有甚麽區別?

 道之一物,得便是得。

 否則便如水中月、鏡中花,皆為虛幻。”

 紀淵眸中內蘊明光,他筋骨血肉與九竅石人合為一體,宛若蘊含無盡神輝,點點滴滴如億萬恆沙。

 天生地養的造化悟性,亦隨之歸於自身。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於短短片刻間,就將如來神掌總綱參悟出來。

 “我是定揚侯麾下的驍將,執掌邊關大營!

 紀九郎,你縱有開府建牙的生殺大權,也不能未經內閣準許下,隨意處置!”

 董敬瑭將頭埋低,全身筋骨震蕩顫鳴,傾盡氣血真罡才能勉強支撐,沒有被徹底壓進地底。

 他深知紀淵這人行事無忌,以往實力還未突飛猛進,故而守著規矩唱對台戲。

 如今臻至半步宗師,定揚侯府這道護身符,恐怕就要用處大減。

 “你覺得本官還會在意郭鉉?除非他敢冒著背上造反名聲的風險,調動關寧鐵騎衝殺北鎮撫司。

 不然,今日之遼東,誰人可以攔得住我?”

 紀淵澹然一笑,全然不在意董敬瑭的垂死掙扎。

 開府建牙四個字,代表著先斬後奏。

 哪怕他就地斬了這位執掌魁字大營的遼東參將,事後無非遞一份折子上去,解釋清楚個中緣由。

 “況且,僅供奉敬拜野神,勾結掖庭余孽這一條罪。

 你十條命也不夠填!”

 紀淵心中殺機隱而不發,就像一口鍘刀高懸行將落下,讓人毛骨悚然。

 “紀九郎,你的武道才情確實超乎我的意料!

 以我所見,再怎麽樣超拔的天驕英傑,也要潛蛟在淵一陣時日,才能趁勢而起,騰雲駕霧!

 可你卻是不循常理,次次如此……”

 董敬瑭額角青筋暴跳,眼中既有嫉妒豔羨,也覺得天道不公。

 同樣都是遼東出身,無權無勢的軍戶小子。

 憑什麽他就要卑躬屈膝,四處做狗,認賊做父,坎坎坷坷爬到參將位子?!

 “栽在你手裡,本將心裡服氣,甘拜下風。

 但白山黑水容不下一個無法無天的外來人,縱然你鬥敗定揚侯府,把我踩在腳底下。

 賀蘭關內外的將領都尉,各個府州的守備千把總。

 你若不耗個十年八載,從上至下換一遍,是難成事的!

 一棵參天大樹盤根錯節,枝葉主乾是表面,扎得深才叫底蘊!

 你饒本將這一次,我記你的情分,願意主動跟侯爺陳明利害。

 從今以後,遼東邊將以你為尊。

 侯府也可以收斂些跋扈爪牙,讓東宮不再難堪,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董敬瑭頭顱被寸寸壓低,口中卻是滔滔不絕,好似畫餅道:

 “太子爺這麽器重你,只要於遼東邊關掙下功業,入主兵部指日可待,尚書、侍郎唾手可得!”

 紀淵充耳不聞也似,顯得無動於衷。

 他心如止水,輕笑道:

 “南安郡主當面,你與本官明目張膽談生意,把朝廷大事當成商賈買賣,真個好氣魄!”

 跪地不起的董敬瑭,頓感肩膀、腰杆上鎮壓的磅礴大力為之消散。

 隨後,他猛然抬頭。

 看到不遠處有位青衣束腰的女子劍客,正是宣旨遼東的南安郡主。

 這位遼東參將面皮抽動,心知上當。

 其人神色慘澹,苦笑道:

 “非要弄得兩敗俱傷麽?沒了定揚侯府做定海神針,白山黑水必定大亂!

 這絕不是虛言恐嚇,那些將領都尉,哪個沒有受過來路不明的銀子?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凡事留一線,才能好相見!”

 紀淵平靜垂眸,其人宛若風雪加身:

 “都道書生‘文章寫盡太平事,不肯俯首看蒼生’,可武將吃人見血見骨,也不遑多讓。

 本官在遼東待過,知道運氣不好倒霉些,一年四季旱澇大雪饑荒,趕趟似的沒個消停。

 董敬瑭,你難道真不清楚,戶部撥調過多少銀子?

 軍功謊報,殺良冒功,這些事又有多稀松平常?

 我父親當兵吃餉的時候,一顆響馬的腦袋,能去上官帳中換五袋米、十斤肉。

 然後,再由那些勳貴將種拿去,平步青雲掙功名!

 再狠辣點,屠個把村子買個遊擊將軍,只怕也不難吧?

 爾等邊將,猛於天災,惡於厲鬼!

 還好意思說什麽凡事留一線?去你娘的!”

 始終面無表情的紀淵,眸中沉浮著早年的冰冷風霜。

 “彭”的一下,衣角翻飛間,他重重一腳踹在壓伏跪地的董敬瑭胸口。

 將其踢得翻滾幾圈,大口噴出鮮血!

 “好教你這樣的貨色知道,本官來遼東隻辦一件事。

 不管白山黑水有多險惡,都要趟出一個寬又闊的通天大道!”

 此言一出,聲若雷霆!

 聚攏的地運、凝練的天運,宛若滾滾大潮齊齊湧來,衝向那襲大紅蟒袍!

 “紀先生……從這一刻開始,才算真正的宰執一地,巡狩遼東。”

 涼亭裡頭的小病已不清楚發生何事, 但他那雙黑白分明的點漆眸子,倒映出難以言喻的磅礴氣運。

 好似浩瀚汪洋起伏澎湃,承載著那條高亢長吟的金色天龍!

 四爪飛揚,武運滔天!

 ……

 ……

 “嗯?”

 離開曇州,行於官道的裴東升,忽地回首望向天邊。

 “是誰凝聚天地大運?被我鎖住的龍穴脈絡,剛才竟然巨震,險些掙脫三山鎮壓!

 霸王卸甲,財智雙絕,權壓天下!

 這讖言從那座百世經綸流出,絕不會錯,理所當應當落在侯爺身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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