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空霧蒙蒙。

　　從蒂華納飄來的風裡也帶著“大肉”的味道，沒錢的黑狗們，張開嘴，喝一口，興許還能上癮。

　　一身筆挺西裝的高軍，走進公司，他最早，一直如此，坐在辦公位上，手裡攥著照片，昨天被鮑勃踩了後，自己想辦法擦乾淨，但上面的汙垢就像是黏住一樣，毫無辦法。

　　不過…

　　對方想要重新站起來，除非上帝是黑人。

　　蹬蹬蹬~

　　就聽見急促奔跑很雜亂的在門口響起，四五個人湧了進來，臉上還帶著驚恐，就像是身後有什麽吃人的怪物。

　　高軍從公文包裡拿出個小型錄音機，大約手掌那麽大，塞進兜裡。

　　他知道，能引起鹿群恐慌的也只有重單位的野獸。

　　果然，瑪莎主管緊隨其後。

　　劣質的香水，在門口就已經聞到了。

　　她肯定要來找茬，每天都喜歡“殺雞儆猴”。

　　而高軍，就是那隻最容易欺負的雞。

　　肥豬的目光巡視一番，都沒人敢對視，最後定格在高軍身上，“高。”

　　其他人都是松了口氣，可憐的瞄了眼他。

　　“有什麽事嗎?瑪莎女士。”高軍平淡的抬起頭詢問，這種滿不經心的樣子讓同事們都覺得他好像變了，跟以往的唯唯諾諾不同。

　　瑪莎確像是被挑釁一樣，走過來，大聲呵斥道，“站起來！”說著還一腳踢了下椅子。

　　“你這個中國佬，睜大你的眼睛，白癡，你就應該滾回你的國家，你根本就一無是處的黃猴子，你應該感謝，我給伱一份工作，可你就像是個未開化的猩猩，你根本搞不定它！”

　　“我告訴你，你今天再沒開單，你就跟我滾出去，從這裡，像條狗一樣的滾出…”

　　高軍實在是忍夠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力的將她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工具混亂的掉在桌上，旁邊的同事都嚇懵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美工刀，抵在瑪莎的脖子下，咬著牙，“我受夠你這頭肥豬了，我真想把你給殺了，你知道嗎?”

　　高軍慢慢靠過去，對著她耳朵說，“就算是黑狗，都不想上你這頭白豬，你令人惡心！”

　　“嘿嘿嘿，高，別衝動，冷靜一下。”有男同事站起來說。

　　高軍討厭這種虛偽的同事關系，拽著瑪莎的頭髮，她顯得很驚恐，瞪大眼，嘴唇都在微微顫著，“不，不不。”

　　“我，不幹了！”

　　高軍扯下工作牌，拍在她臉上，從口袋裡掏出錄音機，“請把我這個月的薪水發給我，要不然，這裡的種族歧視言論將出現在紐約時報上，懂了嗎?瑪莎女士！”

　　說完，用力推了她一把，對方重重摔在地上。

　　高軍半仰著頭，整理了下西裝，拉起假笑，“抱歉，先生們，打擾到你們的早晨了，再見，上帝保佑你們。”

　　拿起包和錄音機就離開。

　　等他走出門，那裡頭的肥豬才回過神，尖叫起來，她是真的嚇到了，她一直認為最“膽小”、最“容易欺負”的華人竟然跳起來了。

　　她吵著要報警，要讓這個華人滾出美國。

　　但嘴上吼的凶，可根本沒任何動作。

　　因為在美國，種族歧視是犯法的，就像是底特律消防局一名新入職的白人給同事們送西瓜，然後…被開除了。

　　因為黑人覺得收到了侮辱。

　　在美國，當婊砸之前，最先得學的是偽裝，

左一口人權、右一口世界和平。　　國會的“紳士”們就喜歡這一套。

　　……

　　“舒坦了！”

　　高軍站在樓下，抬起頭，正好看到一道陽光倔強的刺破霧蒙蒙的天空。

　　自己早就想要揍她了。

　　別以為女人他就不打。

　　心情愉快的走到“累威朗槍店”門口，店鋪門還沒開，保羅可沒有那麽勤奮。

　　高軍坐在門口的小柱子上等著，正好看到對面的便利店開著，進去買了包駱駝。

　　這5美金一包，平時自己都舍不得抽。

　　一叼上嘴，就覺得享受不同。

　　你說人活著，那麽辛苦幹什麽?有錢賺就賺，賺來就花，擔心存款不夠?

　　那是因為你賺的還不夠多！

　　站在便利店門口，橫拉了下火柴，點上煙，隨手甩了幾下，瀟灑的將火柴滅掉，就看到槍店門口站著個老頭。

　　帶著黑色的棒球帽，深藍色的衣服，人佝僂著，焦急的在門口徘徊，興許腿腳不好，還念著小碎步，而手裡用布包著個棍裝物品。

　　高軍神色一動，走過去，就開口打招呼，“嗨，先生，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不，不需要，謝謝。”老頭轉過頭，看著他說。

　　“我跟保羅很熟，你是有什麽需要找他幫忙嗎?”高軍指著槍店，看了下手表，叉著腰，“他應該還得需要一個小時才能起床，你知道的，他家的太陽總是起的比別人晚。”

　　幽默的冷笑話沒有讓老頭髮笑，反而這張老臉皺在一起，嘟囔著，表情更焦急了。

　　“你可以跟我說，我很樂意幫助你。”高軍倒不是真的那麽熱心，而是，一種虛渺的直覺，總讓他覺得，從老頭這裡能賺到便宜。

　　老頭遲疑了下，將長布扯下來，就露出裡面一把獵槍，而且，這樣式很熟悉啊。

　　“型號:雷明頓M870式霰彈槍(1968年民用版)、口徑:12號、裝彈:7發、生產商:雷明頓公司，成本價:56美金，進價:134美金，建議銷售價:433美金，實時價格波動:1、蒂華納511美金、2、埃卡提佩478美金、3、瓜達拉哈拉476美金…”

　　“二手武器產品估價:117美金！”

　　“輕度損壞2處，下覆蓋裂口。”

　　“建議入手。”

　　TMD。

　　噴子！

　　而且還是威力頗大的雷明頓，誰不知道，它家的嘴巴最大，在世界上出了名的。

　　不管是軍警還是民用，妥妥的第一。

　　“我想要找保羅賣掉這把槍。”老頭摸著獵槍說，“我的孫女要過生日，可是，我沒有錢…”

　　他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我只能把它給賣了，它賠了20多年，我很舍不得它，可我更愛我的孫女。”

　　高軍歎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一番，腦子裡卻開始急速轉動，系統都給出了二手評估，自己是不是可以吃下來，然後…轉賣?

　　“可是保羅還需要很久…”

　　高軍搖了搖頭，“這樣吧，我收了吧，我跟他是朋友，你賣給誰都一樣，不是嗎?”

　　老頭上下打量著他，“你能給多少?”

　　高軍伸出個手掌，“50美金！”

　　系統說給117美金就真的按照這價格喊呐?這老頭一看就特麽的在講故事，你孫女過生日?就算你老婆要生兒子，今天也別想從我這裡多賺一分錢。

　　這種故事，高軍能說幾百個。

　　他甚至能說，隔壁的印度佬凌辱了他家的狗，他得給狗看病，需要用力的賣保險，才能救治小動物。

　　別鬧了…

　　人與人最大的真誠就是，我看你像煞筆。

　　老頭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50美金?

　　但緊接著高軍還沒等他開口就問，“你這獵槍有手續嗎?警察局需要審批轉讓。”

　　他說著就看著老頭的表情，後者面部表情就是僵硬，高軍頓時心裡有數了，低著頭，皺著眉，“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不過，我也有一個像你一樣的祖父，他同樣對我很好，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55美金，這把槍我要了。”

　　高軍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50美金，上面的尤裡西斯·辛普森·格蘭特頭像真像個傻叉，翻找了下公文包，從裡面找出5個鋼鏰，就遞了過去。

　　老頭懵了。

　　這華人那麽“摳”嗎?

　　他握緊了獵槍，搖了搖頭，“不行，這價格不行，最少200美金。”

　　高軍攤開手，一臉無奈，“很抱歉，這超出了我的心裡范圍，預祝你能賣個好價格，他應該快來了。”看了下手表說。

　　老頭沒那麽多耐心。

　　他顯得很著急的樣子。

　　“180美金！”

　　“55美金！”高軍依舊笑著。

　　“170美金。”

　　“55美金。”

　　…

　　兩人你來我往，高軍就是咬死55美金，絲毫不動彈，雷明頓霰彈槍數量太多了，每個型號不同，像12號口徑這種舊版，最起碼20年+，就生產了400多萬把。

　　其他亂七八糟的型號，加起來上千萬把都有。

　　當然，如果這把槍是很新，那400多美金絕對要，槍又不是酒，越老越醇香。

　　系統還出價117美金，就是個瓜逼。

　　正常人都知道，砍價砍一半。

　　老頭被他纏的口乾舌燥，最後精力也沒了，“給你，給你！”

　　高軍笑著將錢塞給他，接過槍，“祝你孫女生日快樂。”

　　老頭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高軍卻很爽，這算一次軍火交易嗎?

　　好像，跟賣保險沒什麽區別，甚至跟菜市場也沒什麽不同。

　　他就感覺過程很刺激，但最後，索然無味。

　　不過…

　　他好像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這把槍他絕對是賺的。

　　下覆蓋裂了換一個就行，要不了多少錢，有點會造成彈頭運動不穩定，在飛行中會產生飄移甚至翻滾，最後的結果就是偏離目標。

　　你不懂了吧。

　　這叫隨緣槍法。

　　但是，噴子管它穩不穩定，只要出去，就兩條路，要麽死，要麽殘。

　　噴子在手，風風火火闖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