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酒樓。
很熱鬧!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推杯換盞。
“高先生,敬你一杯,讓兄弟們能有錢賺。”西裝男抬起酒杯說。
那有剛才被人用槍頂著腦袋推銷的尷尬。
面子重要,賺錢更重要。
高軍臉色有點紅,喝多了上頭,搖搖手,“阿坤,有錢大家一起賺,兄弟們出來混都是為了鈔票,難道還為了世界和平啊。”
說著自己都笑了。
他將頭伸過去,阿坤給他點上煙,翹著腿,“世界和平,那是耶穌乾的嘛,我們在外面就是奔著發財來的,緬甸佬攔著發財,那就剁了他!”
“社團不剁人,難道還剁排骨?”高軍用夾煙的手輕輕拍了下他,“出來混,就得比火力,火力要猛,重機槍比衝鋒槍好使,如果需要,可以找我進貨,只要美國政府允許,明天舊金山唐人街就可以獨立!”
阿坤頷首,長吐口氣,“我們這一輩的人呢,家裡又窮書讀得又不多,出來賺錢不靠凶還能靠什麽?不過,我們雖然凶,但也會按照江湖規矩,懂得尊師重道,講忠孝仁義、論輩分忠賢,高先生能給大家一碗飯吃,以後,有什麽吩咐,盡管提!”
雖然都叫大圈仔,但這是統稱。
華人在海外活力組織很多的,阿坤他們只是一支而已。
“唐人街那聶式律所,我阿叔家開的,到時候讓兄弟們給個面子多關照一下。”
“好說,好說,以後誰去鬧事,就不給我阿坤面子。”
高軍舉起酒杯,“行,有你這句話,我就記住了。”他這剛想要往嘴裡送,手一頓,“我這還有件事,我這需要一艘船,最好“乾淨”點,可以遠洋的,有門路沒?”
“遠洋?”霍炳坤聚了下眉,朝著同桌的一名男子喊,“阿深,咱們那艘人蛇船回來沒?”
“昨天到港了,大佬。”
“借給高先生用一下。”
那阿深看了下高軍,張了張嘴,不情願的應了聲,人蛇船就是偷渡船,從國內拉一些想要出國的人過來,打黑工!
一艘船也能賺點錢。
“怎麽能讓兄弟們吃虧,這樣5萬美金塊錢,租給我2個月,怎麽樣?”
這話說出來,阿深表情明顯緩和許多,看著大佬,霍炳坤想了下,笑著點頭,“高先生給,那我們就拿著,你什麽時候需要?”
“停舊金山港就行,派個人跟我對接。”
“行,阿深,你這兩天跟著。”霍炳坤說。
“明白,大佬…”
高軍:“來來來,喝酒!”
……
晚上九點多。
酒樓門口。
“行別送了,到時候貨到那裡,我讓人跟你說,你去提。”高軍拍了拍霍炳坤的肩膀笑著說,擺擺手,示意他們回去,自己哼著小曲帶著人離開。
霍炳坤眯著眼看著他的背影。
“大佬,這癟三很囂張,要不要查查他的底?”有小弟開口詢問。
“伱有錢,你也能囂張,既然人家上門來送錢,那就兜著,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霍炳坤淡淡的說。
而此時的高軍,抹了把臉。
霍炳坤是個人物。
都能聽出來對方說的話是廢話。
今天在潮汕酒樓說的話,高軍明天就能去緬甸佬那邊重複一遍,反正錢,又沒說只能賺兩頭?
但他想了下,緬甸佬的名譽不好,還記得阿富汗的薩達將軍就說他們坑了他幾斤的貨,
其次,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去蘇聯“進貨”。 既然阿坤這有遠洋貨輪,那先辦正事。
回到律所時,聶大寬看到喝醉酒的高軍,就一陣埋怨,但還是讓妻子去準備醒酒茶,攙扶上樓。
“表叔我沒事。”
“年輕人少喝點酒,注意身體。”
高軍笑著點頭應是,問道,“阿邦回來了?”
“他今天打電話說不回來,要加班,年輕人多鍛煉鍛煉,免得整天吊兒郎當的,你給他這個機會,就要好好把握。”聶大寬卷了一把濕毛巾,給他擦臉。
“你先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屋內,只剩下高軍一人,他看著天花板,酒勁上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在唐人街待了一個多禮拜。
高軍也沒閑著,委托聶大寬從那些滯銷的農莊園采購了超過6噸的農副產品,10磅(4.4公斤)的價格還不到20美分。
沒聽錯!
就是那麽便宜。
6噸也不過才花了200多美金?!
這特麽就是像是送的。
但轉念一想,在美國種植土豆面積約為35.2萬公頃,國內市場已經足夠飽和了,如果滯銷,價格幾乎是跳懸崖的。
當然,高軍認為,資本主義的人享受管了,土豆這種定位“簡樸”的不是很受歡迎,而窮人,也不能總每天吃吧,容易貓澱粉。
“老板,從罐頭廠運輸來的30萬罐頭以及7000箱白酒還有另外采購的超過6噸的冷凍豬肉,還有其他的產品全都已經上船了。”安布雷拉將一疊發票放在桌上。
這些花費了高軍接近15萬美金!
價格還是不便宜,等明年蘇聯徹底倒下後,自己得想辦法從國內進點暖水瓶、熱水壺等等拿去換!
現在國內沒人,只能多花點錢了。
美國西北部發了場豬瘟,死了將近3000頭豬,按照1噸14頭的出肉率,那也不到100頭,剩下的去哪裡了?
嘿嘿嘿…
高軍本來想要多進點,但那邊的“掮客”不敢一次出太多,對方說,“先生,我們得分開賣給更多人,白宮後廚也需要…那麽就沒有FBI會來查我們了。”
原來都吃了豬瘟的肉,怪不得一任更比一任挫。
反正這肉吃不死人。
蘇聯人,都快沒飯吃了,還在乎拉肚子嗎?
“航海手續都半全了吧?”
“都搞定了。”
“行,那今天晚上就出發,把淡水和食物都準備充足。”
“明白。”
高軍本來想直接先飛過去的,但船上那麽多貨物,放著也不安心,還是得自己車親自來。
剛開始創業,總不能就當甩手掌櫃了吧。
晚餐時,當高軍提出要走時,聶大寬一家都很舍不得,但還是表叔開口,“男兒志在四方,不能依戀溫柔鄉,趁著年輕都賺錢,到時候找個老婆,這輩子就安安穩穩過去。”
安穩?
那是不可能的!
有我的地方,應該沒安穩吧…
高軍笑著點頭,“表叔,您放心,我會好好乾的。”
聶大寬很欣慰的頷首。
表弟看著高軍的笑容,張了張嘴,他可是知道那罐頭裡面都是什麽貨色,他有點懷疑表哥乾的不是正經生意,但生怕聶大寬擔心,就沒說。
他也不打算問。
表哥…
給的錢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