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隊後,大家聽說了凌禎的事情,也都非常驚訝。
現在凌禎的嫌疑是徹底解除了,只是大家心裡都不好受。
特別是劉島,這件事情,其實是他捅出來了,如果不是他大膽提議,也不會把凌禎和高雲這對本平靜的家庭扯進來。
現在相當於無形傷害了兩個人。
今天,劉島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之前他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失落。
這個案子,到現在也徹底斷了線索。
望著還擺放在自己辦公桌前的定案表。
薑楓疑惑了。
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無論是李雲飛,還是朱森海以及現在的凌禎都只是個巧合。
實際上,凌祺真的是自殺,就這麽簡單。
他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因為前面的那個案子沒查出來導致自己太過緊張了,所以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
薑楓用手撐著額頭,不停地問著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久後,微弱的敲門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抬頭一看,進來的是劉島。
劉島問著房間那濃濃的煙味,再看著薑楓鐵青的臉,知道這個案子已經把他搞得心裡憔悴了。
沒忍心開口。
“說吧,什麽事情。”
劉島緩緩地說道:“派出所那邊又來催這案子了。”
薑楓低頭看著正被他受壓著的資料。
見薑楓許久沒說話,劉島立馬說道:“要不,我回下他們,說還在查。”
說完,劉島自覺退出了辦公室。
薑楓雙手握拳,壓在了資料上,而整個人頭則放在了拳頭上,許久,許久......
晚上9點左右,薑楓走出了辦公室,此時,外面的工位一片漆黑,他沒有開燈,靠著外面透進來的光和直覺緩緩地走到了一個工位上,並把手裡的一份檔案袋放在了桌上,然後拖著身心俱疲的身子走出了辦公室。
回家後的薑楓直接倒在了床上,他太累了。
此時,他隻想休息來平複那疲憊不堪的心。
然而,只要他一閉上眼睛,一個身穿警服、面帶笑容的老人就浮現在他眼前,這人就是帶薑楓入行的師傅肖振山。
肖振山是林州市一名優秀的刑警,曾兩次榮獲“三等功”,即使是這麽優秀的人,也有自己的軟肋,20世紀90年代初的時候他辦了一個案子,當時很順利,但是10年後,他抓到一個嫌疑犯吐出了當年的真相,本身是一起謀殺事件,被他誤判為自殺,這件事情讓肖振山遺憾終身。
2015年,肖振山得癌症去世了,去世之前他依然對這個案子耿耿於懷,並叮囑薑楓以後辦案子的時候一定要三思,千萬不能為了圖省事枉顧人命。
這也是為什麽薑楓對凌祺的這個案子這麽在意的原因,這個案子跟當年的那個案子太像了,表面上就是一起自殺事件,雖然有些疑點,但是也沒查出什麽來,最後他師傅就給定案了,也導致了肖振山最後鬱鬱而終。
如今,凌祺的案子也深深地埋在薑楓的心裡,剛剛在辦公室,他那份檔案袋裡裝的正是他簽字的自殺認定表。
薑楓向現實妥協了,向自己的“無能”妥協了。
但是師傅那關,他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關,他也過不去。
一晚上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腦子裡一直提心改變自己不要想案子。
但是凌祺的案子、師傅的樣子就像是揮不去的坎,他的腦子停不下來。
望著夜闌深靜的窗外,他開始質疑自己是否個一名好警察。
終究,他還是逃不過自己的內心。
既然睡不著,那就不睡了。
於是,他又爬起來,走到客廳,拖出那個許久沒用的白板。
此時的白板上還放著之前他辦案時用的一些人物照片和線索道具。
他一個個從上面拿下來,並把凌祺這個案子的所物全部畫了上去。
望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物邏輯線,薑楓慢慢退到了沙發上,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他閉上了眼睛。
一陣轟鳴的響聲把他驚醒。
原來是下雨了。
轟隆隆的春雷把薑楓驚醒了。
薑楓拉開窗簾,窗外天已微亮,雨點像無數顆大豆粒一樣敲打在玻璃上,飄窗上靠近紗窗的位置打進了很多誰,於是薑楓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他隨手看了下手機,顯示2019年3月5日7點11分。
明天就是驚蟄了,春雷初來乍到,這是在提前叫醒蟄伏中的萬物,春天的腳步也隨之而來了。
簡單地洗漱後,他便準備出門了,當路過客廳看到昨天晚上的“傑作”時,薑楓不自覺地把它翻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