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似巴勝這種,疑似生活在深山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除非他們一行人,不僅僅是在沿海生活,甚至是常年在遠海外洋上做些亡命生意,專門涉足這些深海的無人區,才知道這麽多。
巫祈一直覺得巴勝一行人,可能是衝著恨天之國來的,問題是如果真的是為了恨天之國。
是圖恨天之國的什麽呢?
寶藏?
那之前為什麽不去,是沒找到,還是因為什麽?
巫祈總感覺,薑綏的引誘和這次巴勝的目的有一定的關聯,但他始終不知道巴勝到底是想做什麽。
“炸藥和缽羅藻都準備好!”
就巫祈思考的短短一小會兒,巴勝吩咐的人,已經搬上來了好幾桶炸藥,一起搬上來的是七八個黑壇子,密封的嚴嚴實實。
讓人驚訝的是,跟著一起搬動過來的,還有幾架投石車,很是簡易,像是臨時組裝的。
木質的炸藥桶,底部是一個陷下去的凹槽,大小剛好可以卡住黑色的壇子,船上的人手腳麻利的,把兩樣東西捆綁在一起。
巫祈之前有聽沿海人閑談過,說是這艘船,原本是打算安一架大炮的,但可惜,軍火被政府管控了,尤其進出口貿易繁華的沿海。
不過巴勝喊人拿上來的缽羅藻,效果也是不錯的。
缽羅藻和火藥桶捆綁在一起,到時候火藥桶一炸,也能讓缽羅藻的罐子炸掉,那裡面的缽羅藻碎就能覆蓋住一定的區域。
齊小黑不常來海上,在一旁悄聲問阿伢缽羅藻是什麽東西,阿伢也悄聲回答。
知識百科顯示,缽羅藻是印度洋海中的異類植物,物之屬性有生克制化,凡海中之魚鱉鯨鯢水族之屬,多數都會懼怕這種海藻。
遇到群魚鼓浪致使船傾覆的情況,就可以使用缽羅藻,逼其暫時遁海。
巴勝的手下把捆好的炸藥桶放在投石車上,點燃引線,一陣嗤嗤的白煙,估算好時間,都一股腦的拋了出去。
除了一個落到了甲板上才炸,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空爆,漫天飛舞的缽羅藻,使得那船上面上覆蓋了一層缽羅藻。
巫祈本以為巴勝還要炸一輪,誰知道巴勝揮停了。
只見那缽羅藻立馬生了奇效,血船下的大擁沙已經被其所迫,要遁入海中了,看來比起不喜歡深海,大擁沙更不喜歡的是缽羅藻。
大擁沙帶著血船沉入海底,剛下沉,海面就染紅了一大片,看樣子是大擁沙掙扎時身上的傷痕所致。
這般下海,海底生物怎麽說也會被它的血腥味吸引,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分食殆盡,也就不會一直跟著陳家船了。
巴勝看這邊解決了,又連忙讓下面的人換一邊,要解決掉王船。
不然這麽大個目標,要是引來一些其他的大型生物,陳家船避不了要被連累。
王船比血船好解決,空爆直接灑在海面上,圍攻王船的魚群也紛紛沉入了海底,久久不見上來,看樣子要麽是逃遁了,要麽是聞著大擁沙的味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巫祈都以為事情解決,可以松口氣的時候,麥豐的驚呼聲響起。
“龍王爺發怒了!”
眾人莫名的聽著麥豐的話,見他指天空,便看去。
忙碌了一晚上,看時間這會已經天亮了。
這個時候海面上的霧色已經小很多了,但是還是沒有消散,天空也還是被海霧遮蓋著。
濃度的逐漸減弱,
使之能見度也慢慢的擴大了幾百米,但遠處的海面,連接著天空,還是白茫茫一片。 巫祈耳力沒齊小黑好,齊小黑望著天空喃喃道。
“我怎麽聽到了天塌了的聲音。”
巫祈摒除雜音,細細的聽。
天上好像是一種什麽東西層層斷裂的響動,距離的太遠了,只能模糊的聽個大概。
但下一秒,這種響動就越來越大,而伴隨著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頭頂的海霧中露出輪廓。
麥豐一直盯著天空,這會兒看見了那黑影是什麽,驚嚇的跌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說。
“...魚!”
話音剛落,天上就下起了魚群雨,接二連三的從上面掉落魚。
魚有大有小,掉落到甲板上,摔死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活蹦亂跳的,翻著白眼,嘴巴呼吸蹦躂著,想要重新回到海裡。
巫祈極其有先見之明的站到了船簷下面,張起靈跟他同時站定。
齊小黑還在納悶,下一秒就被一條魚打臉了,手忙腳亂的去抓,那魚在他手裡翻個身,又是一個甩尾。
“啪”的一下打臉,巫祈輕笑,沒敢出聲,怕齊小黑惱羞成怒。
可齊小黑什麽耳朵,立馬就聽見了,怒視兩個先行的叛徒,氣急敗壞的把魚扔下海。
其他幾人也不遑多讓的遭了魚打臉,但阿伢第一下躲開後,就用筇竹仗開始串魚了,那竹仗上串了大大小小的魚七八條,來個篝火撒點孜然辣椒,就是現成的烤魚了。
陳子觀到沒有被甩臉,他多雞賊的人,看著巫祈和張起靈動了,他也悄摸的躲到了船簷下,這會兒笑呵呵的看著幾個年輕人。
隨著這大大小小的魚從天空掉落,海面上如同下起了一場大雨,四周巨聲響動,下餃子似的,一陣入水。
不過這般群魚雨,倒是衝散了不少海面的霧。
還沒等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船隻行駛的前方,出現了一堵巨大的水牆海水排空而來。
陳家船在這巨大的水牆前,如同一葉孤舟,連剛剛冒頭的天色都被水幕遮擋,整片海域的天空立馬又暗了下來。
“巴興去駕駛室,協助巴吉!”
巴勝臉色一變,立馬喊道,這般水幕一旦傾倒下來,這艘船就算完了,必須要避開。
擁有諸多未知變數的海洋,在現在露出了它狂暴無情的一面,先前那麽些天的航行簡直是海洋的仁慈,才會讓他們半點風雨未曾見到。
巴勝焦急往船頭去,是要指揮大局。
而巫祈一眾人,卻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船尾。
船尾的視野雖然被甲板上的建築遮擋了一些,但那水幕高的建築壓根遮擋不完。
幾人湊到一塊,裡面最穩不住的就是年歲最小的齊小黑。
剛聚過來,就忍不住問。
“這是那水幕遮天路難行吧?緊接著是不是就是,無量龍火生禍端了?什麽時候發生.....”水上日月皆傾倒,水下江河匯海眼。
齊小黑的後半句成功在眾人的凝視中,吞回了肚子。
巫祈都忍不住想撬開齊小黑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麽,興奮個什麽勁,現在他們和陳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這不是相信你嘛......”
巫祈聽見齊小黑小聲的嘟嚷,才發現自己把話問出來了,抽動了一下臉皮,心中雖然意外齊小黑的信任,卻也隻想說得虧是他,但凡是別人,還真不一定能在海上掏隻船出來。
巫祈不想進行這個話題,明知故問的轉身問鷓鴣哨。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