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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呂布坐梁山》第127章 暴走(8)
第126章 暴走(八)

 天光暗啞,下了一天雨的空氣滿是水汽與泥土的味道。

 自杜壆走後,軍營的氣氛就松懈下來,本是訓練的日子,校場上卻沒幾個人在。有軍士成隊的被人叫走,給那些達官顯貴去修建宅院或是另有勞作任務,也有軍士在房中睡大覺,畢竟之前一場“大戰”著實讓他們累著了,急需恢復體力。

 啪——

 酆泰狠狠將手中的文書扔到地上:“我等私吞糧草兵餉?通判大人是否搞錯了?”

 “文書您看過了。”來人三十多歲,一臉溫和笑意,拿手指了指地上:“通判大人也認為其中有蹊蹺,所以才找您去問詢,有何事情指揮使自可親自與通判大人講述。”

 “正有此意。”

 酆泰拿起一旁蓑衣,走出自家營帳,卻見那邊衛鶴也走了出來,身後同樣跟著幾個公人。

 “你這肥廝怎生也被找上了?”

 “他們說我押運的糧草數目不對,還有軍士告我私吞兵餉,醜貨,你呢?”

 “和你一般無二。”

 “直娘賊,別讓我知道是誰在誣陷,不然非宰了他不可。”

 “別說這個了,先應付過這關再說。”

 “都監呢?”

 “出去後還未回來,等回來估計會氣炸了。”

 “誰說不是呢。”

 細雨中,兩人嘮嘮叨叨的說著話,後面那些吏員一語不發,只是跟在他二人身後,隨後,晚間,緝捕司的好手鼻青臉腫的壓著被網住的衛鶴,以及被漁網和繩索雙重綁住的酆泰出了州衙,押入牢獄中。

 ……

 燈火通明,朱楠府邸後院中,那間春風一度的房屋再次擺滿了酒食,低度發甜的米酒拿火熱了,倒入碗中,呈現出渾濁的顏色。

 “好人,今日怎生會給奴篩酒了?”杜大娘子滿面笑意的端起酒碗,心中隻覺得發熱發甜,過了這許多時日偷摸的生活好似要迎來變化了。

 “白日裡說了,今日回來要和伱吃杯酒。”朱楠笑著,一張儒雅的臉上滿是溫柔之色:“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只要再幫我一個忙你就解脫了。”

 如花似玉的臉龐堆起笑容,將米酒端起飲了大半,輕啟紅唇道:“是什麽忙?”

 朱楠搖搖頭,端著自己手中的酒道:“不急於一時,且先陪我吃些酒吧。”

 女子笑著點頭,將碗中的酒吃了,自己有篩上一碗,又拿起另一壇酒替朱楠倒了,她知道這位知府喜歡喝烈性一些的酒水,因此對他準備了兩壇酒已是習以為常了。

 “嘶哈——”辛辣的酒水順著食管而下,朱楠齜牙吸了口氣,夾起一塊白肉沾了醬料放入口中咀嚼著,半晌道:“你我相識已經有一兩年了吧。”

 “是。”杜大娘子也吃了點東西,又喝了些米酒,臉上顯出一抹緋紅:“就快兩年了。”

 “是啊,快兩年了,我這知州也快做到頭了。”朱楠拿著酒杯有些感慨。

 杜大娘子臉色一變:“這……”

 “別誤會。”朱楠看她臉色變了不由一笑:“只是前些時日接到上官書信,說是可能要調任他處,只是官聲要維護好。”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吸氣中猛吃了幾口菜,看著她道:“吃酒、吃酒,別光聽我說。”

 “哦。”杜大娘子笑了一下,將酒喝了:“好人你現在官聲挺好啊,

市井裡都說您執政有方呢。” “是啊,此事原本應是如此。”朱楠自顧自的倒了酒,打眼看女人臉上有些痛苦之色,又自說道:“只是如今出了杜壆一事卻是有些麻煩。”

 “唔……不是已經……已經關入牢房……了嗎?”杜大娘子手捂著肚子,姣好的面上血色褪盡,有冷汗在額頭冒出,嘴唇顫抖了兩下,覺得可能是吃壞了,沒有說出自己腹痛的事打斷情郎的話語。

 “是啊!就是如此才麻煩。”男人的目光在女人的臉上逗留了幾息:“官場是個沒秘密的地方,他杜壆怎麽進去的,如何死的,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此我的名聲在某些人眼中就臭了,這官路也就到頭了。”

 杜大娘子一隻胳膊撐在桌子上,已經感覺到了不對:“你……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還有,你是不是……”

 “下毒了?”朱楠替她將話補完,滋溜一口將酒飲下,火辣的感覺再次襲來,讓他臉頰有些發紅:“對啊,我下毒了,這是我請你做的最後一事。”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呃……”杜大娘子一下抓起筷子扔了過去,隨即一陣腹痛傳來,讓她趴到桌上。

 朱楠也沒有躲,任筷子打在身上,嘴裡淡淡的道:“你死了,杜壆就是侵吞兵餉、倒賣軍糧以及殺死發妻的罪人。而我,則只是忍痛給愛將判罪的上官,世人多會傳我鐵面無私,你我之事卻是無人再提。”

 “沒人……會……信的,我在你府……中有的是人看到,哈……哈……”杜大娘子感覺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的。

 “有人信的,有人信得。”朱楠連著說了兩句,淡淡的點了點頭,將酒杯放下,前傾著身子道:“你那個侍女已經寫下了供詞並畫了押,證實你是被杜壆毒害的,你看,很簡單。”

 有黑血從嘴角流出,杜大娘子惡狠狠的盯著朱楠:“你……你……”

 “自然,她也死了,現在屍體應該在某處枯井中吧。哦,對外說是回老家了。”朱楠似是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語,伸手拿起酒壺對著壺嘴猛灌一通:“嘶啊……知道嗎,我最愛的詩句其實不是之前和你說的那些風花雪月,而是李白的《結客少年場行》中的一句,‘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多好,多有豪氣。”

 放下酒壺,看著杜大娘子死不瞑目的雙眼,朱楠露出古怪的笑容:“杯酒之間就可以了解一個人的性命,似乎也不是很難做到啊,我這也算是俠客了吧,哈哈哈。”

 大笑著站起身,雙臂張開一振衣袖:“來人!”

 房門打開,管家帶著兩個黑衣仆役走了進來:“郎君。”

 “將這裡收拾一下。”兩隻手朝後甩了下,寬袍大袖帶起風聲,朱楠背著手有些搖晃的朝外走去:“這女人帶回杜壆家放好。”

 “是。”

 管家躬身領命,隨即示意兩個黑衣仆役上前將人拖走,裝入麻袋,隨後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出朱府。

 天色暗淡,有陰雲遮蔽天空,似是不忍看這人間。

 ……

 牢獄陰暗,火把爆出劈啪的聲響,幾個節級持著水火棍,壓著上了枷鎖的酆泰與衛鶴走了進來。

 但見此二人披頭散發,穿著素白的裡衣,上面縱橫交錯滿是鞭痕與血跡,兩個身材或魁梧或肥壯的漢子行走之間有些蹣跚,腿股間滿是鮮血,卻是被人打的不輕,臉上滿是汗漬與灰塵乾涸後形成的汙垢,都是一副氣力不足的樣子。

 “這兩個死囚扔哪兒?”

 “裡面不是還一大間兒嗎?”

 “昨日有人送進去了。”

 “反正都是些待死的肉塊,再多關兩個也沒甚不妥。”

 “說的也是。”

 幾人竊竊私語,隨即將人帶往裡面,腳鐐拖地的響動中,人已是被帶入獄中深處,有人打開牢門。

 “進去!”

 隨即大力襲來,兩個沙場猛將被人猛地推入房中。

 “啊!”

 枷鎖沉重,兩人又是新受的棒傷,自是站立不住,不由齊齊撲倒在地,刑具摩擦間不由痛叫出聲。

 咣——

 房門關死的聲響嚇得人一哆嗦,酆泰衛鶴抬頭四看,卻見一老一少也帶著木枷縮在一旁依著監籠閉目養神,看二人衣服上的血跡,顯然也是被炮製的不輕,二人那一面也有兩個漢子靠著監籠睡覺,看這夥人背靠著背顯然是一夥的。

 “醃臢的大頭巾,這是要你我的命啊!”酆泰惡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艱難的翻身坐起,卻又碰到傷口,臉色一變,連忙轉過來重新趴在地上。

 衛鶴嘿嘿一笑,不小心扯動傷口嘶了一聲道:“還好都監離開的早,等他回去見你我不在,定會尋來。”

 “希望恁地。”酆泰歎口氣,調整半天姿勢也找不到舒適的樣子,心中不由更怒:“待俺出去,一定要報這折辱之仇!”

 “省省勁兒吧,醜鬼。”衛鶴稍稍側翻了個身子道:“你我也知這獄中手段,先想法怎麽少吃掛落吧。”

 酆泰聽了也是嘿然不語,此時就聽一旁監牢傳來一熟悉的聲音:“可是酆泰賢弟與衛鶴賢弟在旁?”

 酆泰與衛鶴猛地抬頭,面面相覷間,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紛紛看向出聲的地方,就見一熟悉的面孔披枷帶鎖的靠在牆上,連忙跑過去,驚呼道:“都監,怎生你也在此?”

 杜壆露出苦笑:“我卻比你二人早進來。”

 “可是也被那廖通判弄進來的?”兩人跪在稻草上,潮濕的氣味鑽入鼻子讓人眉頭一皺:“那廝瘋了?不怕被恩官知曉?”

 “恐就是朱楠那醃臢賊子指使的。”杜壆咬牙切齒的從嘴裡吐出這句話。

 酆泰與衛鶴互視一眼,皆是知道這話有問題,連忙問道:“都監,為何這般說?可是恩官有甚異常不成?”

 “恩官?是我眼瞎才認他是恩。”杜壆面有譏諷,他今日遇到這許多事,早就想找人傾訴一番,想到三人平時關系最好,眼見他二人此番際遇哪還不知是自己連累了這兩個兄弟?當下也不忍他二人做了糊塗鬼,開口道:“遮莫那醃臢廝在給你我羅織罪名,說與你二人知曉也是應當,說起來,你二人還是受我連累。”

 當下壓低了聲音,將早上丁七之事與之後遇到翠兒之事給二人說了,這兩個能做到軍中中高級軍官自不是笨人,當即明白杜壆猜測有理,皆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句:“奸夫淫婦!恁地狠毒!”

 杜壆面色沮喪:“倘若日間讓我找到這廝,早吃我一劍殺了,你二人今回倒是吃我連累受了此番掛落。”

 “都監說的甚話!”衛鶴搖頭道:“我二人卻是被控私賣軍糧以及侵吞餉銀,與你何乾?”

 “讓你二人受苦了”杜壆心知衛鶴如此說乃是開解他:“隻依我對那廝的了解,之後遮莫我也要領這罪名一用。”

 酆泰苦笑:“那我等要賺銀錢還真是便利,可惜沒真這麽做過。”

 “下次提審我跟那醃臢廝當面對質,如此此案可能進入……”

 “不會的,他們除了今次殺威棒,之後定不會再提審你我。”杜壆露出譏笑的眼神:“他朱楠又不是什麽敢作敢當的人,如何會任你叫冤?”

 “真是憋屈!”

 衛鶴惡狠狠的呢喃一句,杜壆與酆泰皆是點首讚同,卻也一時間不知說甚是好。

 夜色漸深,幾人倚著欄杆,你一句我一語的小聲說著,話語中充滿怒氣。

 ……

 雞鳴五鼓,晨光透過雲的間隙,照亮了山林,驅散了黑暗,漸漸蔓延開去,有氤氳從山上冒出。

 “快!快!有序的上船。”

 劉敏站在船上不停指揮著豫山寨兵上船, 昨日崴傷的腳似乎是好了一般,看不太出有甚不便。

 “劉敏兄弟。”呂布從船艙走出,看著正在排隊上船的寨兵道:“可有引火之物?”

 劉敏知他說的是何意,當下一指正帶著一夥寨兵下山的寇烕道:“哥哥請看,寇烕身後的人都提著引火之物,小弟之前試過,甚是不好撲滅。”

 “好!”呂布點點頭,看了眼陽光道:“讓大家別急,還有時間,莫要有人受傷或擠掉船隻,那樣反而不美。”

 “此一點恁放心。”劉敏一笑道:“小弟理會的。”

 呂布沒在說什麽,只是站在船頭吹著晨間的風。

 劉敏卻是有話說:“哥哥,我這滿山的人不多,戰力遮莫也要打個折扣,我與寇烕賢弟皆不是會練兵的人。”

 “此一點倒是無妨,某觀那些官軍也不是甚能打的。”呂布嘴角拉出一絲獰笑道:“到時只要他們聽指揮就行。”

 “自是會聽。”劉敏點頭,自嘲一笑道:“若是不聽,小弟這山寨早就沒了。”

 他二人在這裡閑聊著,有大漢登上他們的船道:“呂寨主,怎生多了這許多船,可是得了什麽好處?”

 兩人連忙看去,見是劉悌正上了甲板走過來,劉敏歎口氣道:“確實有些好處,不過更多的卻是壞處吧。”

 劉悌大驚:“此話何意?”

 宋朝看資料是已經有蒸餾酒,至於度數就不知道了。

 毒殺原型來自楊孜,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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