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明滅的炭火搖曳,縷縷燃燒的黑煙飄蕩,向著幽暗的殿頂附著而去。
嚶嚀一聲,寬敞的大床上,孟岩的小半個身子陷在了厚實柔軟床墊內,迷迷糊糊間不知身在何處。緩緩睜開依舊迷茫的雙眼,因距離而顯得又黑又暗的‘房頂’被一層薄薄的沙帳所遮擋,身下柔軟的毛毯讓他找回了久違的舒適,身子不自覺的扭動,本想抬起的胳膊酸脹的難以忍受,扭頭看去,身旁側躺著的少女金色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自己的臂彎上,布料本就不怎麽富裕的單薄衣衫下,圓潤的肩膀、緊繃的小腿,以及那讓人瞎雞兒亂想的各種弧......
胳膊,你已經長大了,要像個爺們、要學會忍耐......
旖旎的氛圍彌漫,孟岩咬牙放棄了抽胳膊的念頭,如果說對方沒醒,自己也裝作沒醒然後上去摟摟抱抱,就算對方醒過來,自己也完全可以將鍋甩出去,想著,平躺的身子扭了扭,找準了角度,就要給予少女來自神秘東方的溫暖。
“殿下。”
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還沒完成側身動作的孟岩與他胳膊上的阿爾忒尼斯一起抖了一下,重新躺平,孟岩尷尬的扭頭看去,大床的邊緣,一名塗著綠色眼影的短發女孩微微低垂著腦袋,侍立一旁。
好特麽尷尬啊!
“殿下,我是您的侍女,您現在需不需要吃些東西?”
悅耳的聲音從少女的口中傳出,但孟岩此刻卻隻想將對方攆走,無聲歎息,孟岩右手扶著阿爾忒尼斯圓潤的肩膀,緩緩抽出早被壓麻了的左手,紅著臉起身,沒有言語。
“殿下,你是直接去,還是先沐浴?”
看了看自己與一旁沒有動靜的阿爾忒尼斯一眼,剛剛沒注意,現在一看,二人的身上還真髒的可以,渾身上下愣是找不出一塊乾淨的地方。
“走吧,先去洗澡。”
‘噠噠’的腳步聲遠去,阿爾忒尼斯雙手遮面,依舊緊繃著身子側躺在寬大的床上,通紅的臉頰因為光線的不足,倒也不會被人看出她此時的緊張。
“北方人,過來見我。”
威嚴的聲音突兀的傳入阿爾托尼斯處在空白中的腦海,本還做著小女兒姿態的她刷的坐起,皺眉四顧片刻,拿起來一旁放著的華麗衣袍......
“這裡是什麽地方?”
還沒有發明出白熾燈的世界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昏暗,孟岩對著前面帶路的少女,開口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這裡是拉神的居所,時間開始的地方。”
孟岩:......
那麽,這到底是哪?
看著畫著綠色眼影的雙眸彎成月牙,孟岩放棄了繼續詢問的念頭,自己現在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麽,還不如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阿爾忒尼斯現在在自己身邊,達芙妮那裡按照厄若斯的說法,現在的她是神樹,是要受到保護以及膜拜的存在,應該沒有危險。
噠噠的腳步聲再起,前方少女那緩慢且平穩的步伐好似丈量過一般,大小均勻。依舊昏暗的周圍空間讓孟岩難以判斷時間,自己這一次次的昏迷,甚至已經搞不清自己到底昏了多久?穿越了多久?現在又是什麽時間?
“殿下,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您看一會兒沐浴時我先給您送些小吃可以嗎?”
少女說完,回頭就見孟岩呆呆的看著前方,錯身,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孟岩的步伐不變,
一步步的朝前走著,還有些迷糊的腦中不停回憶著自己最後的記憶畫面,漫山遍野的怪物,一聲聲的巨大吼聲四起...... 看來自己就是那時候昏迷的,而且在昏迷前見到的‘狗頭人’想來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阿努比斯’,再結合那少女的衣著......
“咦?你怎麽不走了?”
扭頭才看見落在自己身後的少女,孟岩沒好氣的說到,自己又不認識路,你在後面跟著幹嘛。
“對不起,殿下。”
少女趕忙上前,不停的訴說自己的歉意。
“行了,帶路吧。”
孟岩對於少女的態度一時有些難以適應,在後世,道歉可是男人的專利,小仙女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字。
看來,那天的火山噴發帶來的衝擊,竟然把自己吹到了非洲,這太他娘的神奇了,自己竟然還能活著,如果再忽略掉厄若斯,跟各種巧合,自己這妥妥的打不死的小強啊......
哎~
屮!
厄若斯!孟爺的種馬系統!
想起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孩子’,孟岩心痛不已的開始思考起了下一個問題。
按那天的所見所聞,那個老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那漫山遍野的怪物,加上對他恭敬有加的阿努比斯,那老者在埃及的神靈的圈子中絕對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只是看那老人的面相以及衣著,又有些說不通。
在孟岩的認知中,後世的埃及雖然文明已經被殖民者毀滅千年,但埃及人還在,不是移民與殖民的外國人,是正兒八經的古埃及人的後裔,雖說只剩了那僅存的幾千人,看面相也是高鼻深目的西方人面孔,與華夏人的差異還是蠻大的,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難道真跟那公眾號上所說的一樣,當年大禹治的是疏通的是尼羅河“
這tnd不是扯蛋嗎!
要知道當年大禹分封九州所在四級所立的禹王碑可都是在華夏的境內,這要是疏通的尼羅河那禹王碑又怎麽解釋?根本說不通好吧?
你就算是埃及人一開始也用方塊字,就算是埃及人也是從右往左書寫,你就算是古埃及人明明被黑人與白人包圍,但卻不是黑人也不是阿拉伯人......
想著,孟岩也不由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
這兒忒黑了,看不清,但看對方的皮膚絕不是黑人或者白人。
“現在天是快亮了還是快黑了?”
“啊?”
頭前帶路的少女一時沒反應過來,停下思索了會才繼續邊走邊說道:“前天北方不知發生了什麽,滾滾的雷雲逐漸開始遮蔽了天空,現在......”
少女凝眉想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大概是正午吧,我一直在您的寢殿,記得不是太清楚了。”
“啊。”
還沒等孟岩做出回應,少女輕呼了一聲,退了回來,端起了一旁一間房門口的托盤,笑道:“到了殿下,這是為您準備的衣物。”
孟岩看著少女舉過來的托盤裡那秀著金邊的衣物,以及衣物上放著的各種鑲嵌各色寶石的配飾。
古埃及人這審美還是可以的, 雖然是黃金製品,但卻並沒有給人一種暴發戶的錯覺,相反的這種色彩的搭配頗有異域風情。
“殿下,您要喝些酒水嗎?”
看著孟岩站到了寬闊的浴池邊緣,跟著的少女開口問到,對於孟岩,父親的交代只有一句,滿足對方的一切。
作為神靈的女兒,少女的身份比埃及王朝中的那些公主可要高貴的多,父親讓身份高貴的自己照顧的人,其地位可想而知,而且,這裡可是拉神的宮殿,埃及全境那幾千神靈,能住在這裡的可是一個也沒有過啊。
西方偏南的白沙海內,豐腴的婦人蜜桃臀上下搖擺,包裹著如大理石般玉足的金色涼鞋輕輕踩在地面的一層淺沙之上,留下一線腳印。
“嗯~”的一聲嚶嚀,婦人手中提著的厄若斯迷迷糊糊的大眼睛眨巴兩下,隨後好奇的四處張望,等看清了身旁的女人,剛想開口甜甜的叫上一聲‘母親’,想起自己又一次沒有完成交代,不由淹頭搭腦的跟沒了骨頭一般,就那麽被捏著翅根提在了半空。
看著面前煙熏火燎的痕跡,阿弗洛狄忒也沒有想要與自家傻兒子說話的意思,平靜的面孔上,那雙本該迷人的雙眸內不斷閃過一幅幅畫面。
有熊熊的刀山火海、有泛著金光的巨大人形生物、有莫名出現的黃沙龍卷,以及密密麻麻趕來的一群怪物。
哦,對了,還有長發及腰的孟岩懷抱著阿爾忒尼斯。
畫面還在交替,還在閃過,阿弗洛狄忒的嘴角卻勾起了笑意,似乎對於這一切的發展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