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只有堅持才能勝利!”李嘯激情四射地發表著演說,“你們以往的辛苦和努力,終究是不會白費的,抗戰勝利的曙光就在前頭。”
“驕橫狂妄、愚不可及的日本人,於去年底偷襲了美國的珍珠港,悍然發動了太平洋戰爭,如今已有美英為首的多個國家對日宣戰。”
“現在,我們不再是一個國家單獨對抗日本***,我們有了眾多盟友,特別是有了美英這樣的龐然大物加入戰團,日本人的頹勢已現,他們最終的敗亡也已指日可待了。”
“但勝利是等不來的,我們也不要別人施舍的勝利!”李嘯慷慨激揚地說道,“所以,我們要對留在敵佔區的部隊進行整編,補充完善武器裝備,加緊訓練,加強領導,以便狠狠地打擊日本鬼子。”
“這位老哥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李嘯指了指綁在木樁上的老崔頭,繼續說道,“經過整訓,今後我們將配合正面戰場,在敵後積極開展遊擊戰、奇襲戰、破襲戰,狠狠騷擾日偽力量,讓他們坐臥不寧!”
“當然,未來的鬥爭還是很殘酷的,但可以預見的是前景一片光明,所以現階段更需要大家團結一心,使出全力,認真細致地做好整編、訓練、作戰等各項工作。”
頓了一下,李嘯接著說道:“未來的任務可能很艱巨,現在我們的人手有限,因此有一個就得算一個。”
“剛才我聽了,也看了——”李嘯指著幾個逃兵說道,“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麽罪不容誅之人,有的據說還是打戰的一把好手,也就是因為一念之差,才鑄成今日之大錯。”
“當然軍紀不可違,你們在如此險境能堅持這麽久,就因為你們是一個堅強的、團結的戰鬥集體,這與你們團長的從嚴治軍、賞罰分明是分不開的。”
“如果誰說情就法外開恩,那麽法將不法,極容易導致軍心渙散,隊伍很快便會變成一盤散沙。”
“不過——”李嘯變換語氣說道,“我的不情之請呢,還是要請高團長放了他們,讓他們在戰場上戴罪立功!”
望著眾人疑惑的表情,李嘯緊接著說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來你們團,如果高團長同意接受整編,這就是我們團的一個大日子,也是一個好日子。”
“這樣的日子呢,是可以進行大赦特赦的,另外這種日子也是不宜見血的。”李嘯語重心長地說道,“看在李某人的面子上,就放過他們吧,讓他們到抗日戰場上去殺鬼子。”
“當然,李某人的面子就用這麽一回,今後該怎麽懲罰就怎麽處罰,李某人絕不再多說一個字。”李嘯轉頭望著高團長,微笑道,“高兄意下如何呀?”
高團長看了看李嘯,又神情複雜地瞟了一眼幾個逃兵,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李兄啊,你是特派員,你既如此說,愚兄如何能不賣你這個面子,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下不為例!”
說完,他揮了揮手,向隨從輕輕說了聲:“把人都放了吧。”
其實,對高團長來說,槍斃山伢子和老崔頭,實屬無奈之舉,他的內心何嘗不是在忍受著那撕裂般的劇痛與煎熬,現在既然有李嘯求情,又有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剛好可以順水推舟、借坡下驢嘍。
很快,幾個逃兵便被松了綁,高團長瞪了他們一眼,恨聲道:“今後都給我好好乾,若再有紕漏,定斬不饒!”
“還不趕快謝過特派員的救命之恩。”高團長又補充了一句。
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幾個人還有些緩不過勁來,聞言趕忙衝著李嘯,感激不盡地謝道:“謝過特派員的救命之恩!”
“謝過團長不殺之恩!”
一場逃兵風波便被消弭於無形。
接下來的幾天,李嘯和高團長就整編的諸多事宜,進行了認真細致的探討與磋商。
不得不說,高團長打戰是把好手,討價還價也是個高手。
雙方在隊伍的編制與組成、武器配備與軍餉、指揮權、訓練集結地點、作戰區域與調度等方面的談判上,經常是錙銖必較、寸步不讓、相持不下。
不過,談判歸談判,事後一點也不影響兩個人的私交。
所謂的英雄識英雄,好漢惜好漢,兩人都很欣賞與欽佩對方的才乾,因此私交甚密,相談頗歡,真可謂是惺惺相惜。
高團長經常笑稱,李嘯是自帶“李瘋別動隊”的金字招牌, 不然他也不敢輕易相信李嘯,貿然確認他的身份。
同時,高團長也很佩服李嘯的能力。
日軍原本想圍殲抗日鐵血團,無奈先後交手幾次,損失皆不小,便改變策略,控而不打,用特戰隊封鎖進山的幾條要道,隨時狙殺進山的可疑人員。
因此這些年就沒有什麽外人,可以順利地進到抗日鐵血團的營地,沒想到,李嘯和王臣兩個人居然有驚無險、毫發無損地闖了進來,讓高團長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也相信李嘯以往的輝煌戰績不是吹出來的。
當然,高團長堅持抗戰這麽多年,野外作戰經驗豐富,在對付鬼子的戰法上很有心得。
兩人都和鬼子交手過多次,因此談起對日作戰方面的問題,皆能侃侃而談,相互啟發,相互欣賞,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已是深秋時節,幾日來的大風,把樹上殘存的樹葉都快折騰光了。
山腳下這棵粗大的老榆樹上,也沒有剩幾片葉子了,少許葉片尤在樹枝上瑟瑟發抖,不禁讓人想起春天時樹上掛滿榆錢的景象。
東邊急匆匆走來一瘦高的身影,在萬籟俱寂的寒山裡,顯得有些突兀。
此人把大半個臉都包裹在圍巾裡,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發出鷹鷲般冷厲的眼神。
來到老榆樹前,那人把手伸進樹洞裡掏了半天,似有所獲,便想轉身離開。
這時,從不遠處的山石後轉出一行人,赫然便是李嘯、王臣、高團長及兩個隨從。
隨從把槍對準那蒙面人,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