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善長帶著別動隊員,在山裡抓疑犯,追了大半夜,連個人影也沒見著。
有個別隊員開始抱怨起來:“哎,這好好的鬧著洞房,怎麽就有緊急情況了,我搞的那個鬧洞房的道具,算是白弄了。到底是哪個缺德鬼,謊報軍情,這都追了大半天了,連個鬼影也沒見到!”
“就是嘛,我想要和李隊多喝幾杯,也沒喝成,尋思著呢,鬧洞房看熱鬧,也沒盡興,今晚真是邪門!”有人附和道。
王臣跟在張善長身邊,摸著下巴,踅摸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老張,今晚的事是不是你在搗鬼,根本就沒有什麽疑犯,是你故意把弟兄們拉到這的吧?”
張善長一臉苦笑著說道:“哪能呐,我哪敢耍弟兄們呀,確實是有線報說,疑犯逃進這山裡了!”
“算了,這都快天亮了,收隊吧!”張善長終於下了返回的命令。
“信你才有鬼!”王臣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翌日,李嘯和劉馨予倆人起床後,李嘯看到床上有一白巾,也不知是劉馨予何時鋪的,上面落英點點,李嘯不禁大喜,原來先前馨兒還是完璧之身,與戴老板根本就沒有什麽牽連,是自己想多了。
李嘯這才明白,自己不僅在政治上有潔癖,在婚姻上其實也是有潔癖的。
接下來幾天,一切照常,李嘯也照樣每天到局裡上班。
一天上午,劉馨予興衝衝地來找李嘯,手裡拿著一封信,進門就高興地喊道:“嘯哥,妍妹來信了,在信中,她說她前些日子也結婚了,新郎是昆明當地報社的記者。”
劉馨予把信放在李嘯的案前,又補充道:“這個妍妹動作夠快的啊,悄不作聲地就把婚給結了,害得我們前段時間,還想著幫她撮合撮合呢。”
說完,劉馨予又拿起信封,抖了抖,也沒見到裡面有東西落下,這才抱怨道:“這個妍妹,也不知道寄張合影過來,不知道新郎長得怎麽樣,和妍妹是不是般配呀?”
李嘯拿起信,飛快地瀏覽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道:“妍妹的眼光那麽高,找的新郎自然是錯不了,真是恭喜妍妹了!”
等劉馨予走了之後,李嘯又拿起葉之妍的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才放下信,去泡了杯黑咖啡,一邊默默地喝著,一邊出神地望著院子裡的景色。
又過了幾日,這些天來,風平浪靜的,沒有什麽大事,李嘯的工作順風順水的,也沒有什麽阻礙,殊不知,一片陰影就悄悄地向著李嘯,籠罩過來。
這天,李嘯剛要出軍統局的大門,忽然看見一輛轎車和一輛大卡車,一前一後駛進了局大院。
很快,二處的特務們便從車上,押下一個五花大綁的人,他的一條腿顯然是受傷了,兩個特務一左一右地架著他往裡走,那條傷腿就在地上拖著。
那個人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泥漿,臉色蒼白,李嘯看了他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人已經被拖進去了,李嘯的腦海還在緊張地思索著,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呢,有了,一道亮光在腦海裡閃過,這個人是潛伏進重慶民眾抗日防空自救義勇隊的地下黨,好像姓喬,李嘯見過他幾面。
壞了,他怎麽會落到敵人的手裡呢?
出現這種緊急突發情況,李嘯必須馬上做出迅速準確的應對,才能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李嘯立刻找到王臣,要他立馬啟動事先在審訊室裡布設的竊聽器,
全程監聽對這個人的審訊,一有重大變化,立即報告。 李嘯自己則迅速出門,來到了和軍統局隔了幾條街的地下秘密聯絡點,這個聯絡點離李嘯現在的住處,也有一定的距離,李嘯不想犯井上那種錯誤,即把聯絡點和落腳點放在同一個區域裡的相鄰處。
李嘯簡要地向聯絡員肖喜說明了情況,現在上級黨組織是通過肖喜,和李嘯進行單線聯系的,除了極少數的高級領導,其他人是不知道李嘯的身份,也無權直接和李嘯接頭的。
同樣,重慶民眾抗日防空自救義勇隊的地下黨組織,也不知道李嘯是自己人,李嘯也不能在他們面前輕易暴露身份,要聯絡他們,就得通過肖喜。
李嘯鄭重地對肖喜說道:“現在情況緊急,防空自救義勇隊的小喬剛剛被捕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經受得住嚴刑逼供。 ”
“所以我們要做最壞的準備,現在每一分鍾都很寶貴,你迅速去找防空自救義勇隊的總指揮翟忠奇,讓他通知十幾個地下黨員,隨時準備撤離。”
“如果小喬叛變了,我會在軍統局後山的竹林,放飛一盞紅黃相間的孔明燈,你讓他們在江對岸時刻關注著,一看到信號立馬撤離,不要有絲毫的猶豫。”李嘯嚴肅地交代著。
“好,我立刻就去!”肖喜乾脆地答應了。
“好,你注意安全,回來後這段時間不要再來找我,我恐怕會有麻煩,他們應該是會抓我,但我沒有什麽把柄落在他們手上,所以我不怕,也不能走,我相信自己可以挺過這一關的。”
“你告訴上級黨組織,這段時間,切斷和我的一切聯系。現在就希望小喬能挺住,只要能多挺一段時間,同志們的安全性就會大大增加,行,你趕緊去吧!”李嘯最後又囑咐了肖喜幾句。
看著肖喜急匆匆地走了,李嘯也迅速回到了局裡的辦公室。
他給自己泡了杯黑咖啡,就坐在靠背椅上,靜靜地喝著,頭腦裡卻是在高速地運轉起來。
李嘯努力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越到危急的時刻,越要冷靜。
他在心裡悄悄盤算著,估摸著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再針對不同的情況,分別準備了幾套相應的應對預案。
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所以李嘯就小喬可能叛變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反覆地進行了研究,對可能出現的多種複雜情況,在心裡,有針對性地進行了多輪各式各樣的兵棋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