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屏眼前一亮,完全沒想到自家神通這般強勁,哈哈大笑,“自然是殺你的神通!哼,宵小鼠輩,藏頭露尾!”
她見此人沒了鬥篷,臉上仍面具遮蓋,抬手一指,陰陽二刃瞬息射出。
大當家面色大變,猛地一咬牙,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掐訣,鮮血化作霧氣,將他自身猛地包裹,向遠處激射而去,眨眼消失在了天邊。
陰陽二刃化作二氣收回,崔清屏驚喜不已,驚的是黑山大當家盯上了自己,喜的是全然沒想到陰陽二氣刃有這般威力,對敵起來摧枯拉朽,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既如此,還擔心對方作甚!
她簡直想仰天大笑。
自二十多年前退隱江湖,遠離了打打殺殺,如今再複進入這種生活,一種暢快的心情難以言喻,整個人眉飛色舞,精氣神再不與之前相同。
原先還想著初入修行界低調做人,沒想到自身實力強勁,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就好,不必伏低做小,如何能不開心。
一動一靜之間,將她的心境磨煉的格外圓潤,仿佛失去了棱角,但並非沒有自己的本色,肆意暢快,想要在這天地之間留下自己的一抹痕跡。
這一時,她心境開闊,福至心靈間一聲長嘯遠遠傳開,聽到的人無不從中感悟到一抹瀟灑快意。
“咩~”
白山在旁邊見她如此興奮,忍不住出言提醒,“咩咩~咩咩~”
“不要得意,快點回去吧,靈根別被他拔走了!”
崔清屏嘯聲驟斂,冷哼一聲,“他敢,若是桑樹靈根不在,就別怪我打上門去,讓他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惹不起!”
嘴上這樣說,手上撈起白山,腳步飛動,抱著回家去了。
還沒到家,遠遠的就看到一群村民圍在自家東院指指點點,她快步過去一看,只見院牆塌了大半,桑樹靈根果然已消失無蹤。
崔清屏胸膛劇烈起伏,咬著牙說道:“好,好,好,好的很!”
猛地的向旁邊一瞪,看熱鬧的人立刻作鳥獸散。
福伯迎上來,嘴裡快速道:“老夫人,方才一道金光落下,一個人拆了院牆,拔了桑樹,還把王松打傷了。”
“傷了?他敢傷人?”崔清屏面色愈發寒了。
“他拆院牆的時候王松上前阻止,被一指點飛,倒地不起,已經讓人去縣城請大夫去了。”
崔清屏一言不發,眼中怒氣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快步來到王松的房間,見他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胸前一片殷紅,還凹下去一塊,不知肋骨斷了幾根。
她醫術出神入化,如今成了修士更兼在此道之上有所相長,幾乎已經是世間的神醫之名,甚至猶有超出。
當即搭脈查看,松了口氣,雖是重傷,卻沒有性命之憂,那大當家倒也知道分寸,知道不能鬧大,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來殺人。
當然,若是在無人之地做下這等惡事,無人知曉,那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否則魔道那些法器是怎麽來的。
對他們來說,凡人性命,不值一提。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世間之事大抵如此,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崔清屏往他體內輸入一股靈力,溫養五髒六腑,而後正骨開藥,直到他喝了藥,情況好轉才離開,很是費了一份心。
王松畢竟是為守護他們家而傷,這份心意她不能視而不見,待他如此厚道,不只是心意,也是給其他家裡下人來看。
只要對我沈家有好,肯定不會虧待了你。
做完這些,崔清屏接著讓人修補院牆,只是上午是修補,不過是一小塊兒,如今卻需要重修整個院牆。
雖然沈家的門戶放在這裡,即便沒有院牆,也無人會來偷盜,只是到底在十裡八鄉失了面子。
不過,這些對於崔清屏來說都不算什麽,她已是修士,又怎會在在意這些凡間之人的面子上?
但是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的襲擊自家,若非她神通造化,恐怕也已遭了毒手,對方如此大膽惡毒,怎能不回報一二!
很快,沈元趕了回來,還帶著江敬之二人一同乘著連雲觀的飛行法器到來。
沈元首先見人無事,松了口氣,而後見院牆倒塌,便問道:“是出了何事?”
崔清屏便將此事說了。
聽完後,沈元一時心中怒氣升騰,寒聲道:“肆意窺探我家還沒有去找他,竟然敢先發製人來我家鬧事,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此賊不除,我沈家哪有寧日,祖母,明日我們便去挑了他的山門!”
“好!”崔清屏應的很痛快。
江敬之忙勸道:“師弟,別衝動,黑山在這淮安府之中名氣很是不小,門中三位當家都是玉液境巔峰的修為。
如今天地靈氣變動,不知其是否突破了金丹,莫要大意,先調查一番再說罷。”
沈元搖搖頭,“大當家的敗在了祖母手中,想來其他兩人也不可能是金丹。
以他們的行事風格,若是有人成就了金丹,一夥盜匪,還能按耐的住自己的性格,不去大肆劫掠一番?”
江敬之聽了,覺得有道理,但還是不讚同這般打上門去,對方有陣法守護,沒有金丹境實力根本突破不了。
沈元皺了皺眉頭,心中的怒氣消減了幾分,“倒也不怕,有煞珠在手,陣法不足為懼,只是黑山能夠屹立多年而不倒,想來是該有靠山,不知是誰,弄清楚了再說,但也不急於一時。”
江敬之剛要松口氣,又聽他話音一轉,“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或早或晚,黑山必定要亡!”
他語氣淡淡,但其中的堅定之意顯露無疑。
崔清屏一同點頭,“沒錯,敢來放肆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想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被人打上門來,若是忍氣吞聲,那就不是她了。
江敬之聽他們祖孫意見一致,苦笑著搖搖頭,隻道:“你們可知這黑山的靠山是某個魔道大宗門,這事哪裡是那麽好做的。”
“好不好做就這麽定了。”沈元如此說道。
江敬之便不再勸了,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決心已定,那我便不再勸了,何時去黑山,知會我一聲,一同去。”
“好,”沈元應下,隨即笑道:“師兄莫不是忘了,明日你便要遊歷去,何來知會。”
“如今修行界風起雲湧,不是好時機,遊歷之事不急在一時,待修為如師傅般深厚再去也不遲。”
沈元一聽便知道,他是因擔心自己於此事之上失了分寸,故而想留下來幫助自己,心中感動非常,但堅決不許。
“師兄不必如此,你我之間的交情不必用言語來說,咱們心中有數即可,伱放心,我如今修為追上來了,祖母神通廣大,不必擔心,要擔心的反而應是黑山三位當家的。”
江敬之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隻搖了搖頭便告辭回了連雲觀。
待他走後,崔清屏有幾分動容道:“能交到如此道友,是你的福氣。”
沈元深以為然。
這裡此刻只有祖孫二人,崔清屏便問到他的打算,果真是要去找黑山的麻煩。
“無論是俗世,還是修行界中的是是非非,總要有個頭緒,他先尋的是是非,結果也自然要落到他身上。
咱們祖孫二人福澤深厚,還怕他們不成!”
“那是自然。”崔清屏很是開心的笑了笑。
“不過,本來你是去為他送行,如今反倒讓他擔心,這卻是虧欠他了。”
沈元道:“師兄之事我有分寸。黑山這裡,以祖母的描述來看,那大當家的修為手段不過如此,這兩天咱們便整頓一番,往黑山而去,看他有什麽手段。”
“好極,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