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之所以懲罰楚白,是覺得自己對這孩子太過放縱了。
年輕,
沒錯,問題還是落在了年輕上面.
時至今日,楚白甚至沒碰過一件宗門任務,根本不清楚世間的險惡。
到了外面他若如此輕佻,天道垂青都不可能次次救得了他。
隨後,楚白下手了。
這一次南宮璃不震驚。
南宮大長老依舊控制著力道,附著在肩上的陽火法力不至於把手點燃。
不過不至於歸不至於,十指連心,身後少年所承受的痛苦堪比用竹簽往指甲縫裡面釘。
一刻鍾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少年不為所動。
端坐的大長老的心再起波瀾。
“堅持不住可以放開。”南宮璃淡淡說。
楚白早已滿頭大汗,卻是回答:“男人不能說不行,背後說您的壞話是我的不對,您不喊停我保證不停。”
聞言,南宮璃扭過了頭,她可以看清楚楚白,楚白卻依舊看不清輕紗遮面的她。
“那你隨意好了。”南宮姨娘繼續淡淡說。
話雖如此,其肩上的法力逐漸收斂,因為她忽又覺得自己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完全沒有必要。
此時,楚白的手上還有知覺,但是不多了。
幸而他和南宮大長老皆是火屬性的靈脈,換成一個五行相克,楚白現在就得跑去藥峰求藥治傷。
他在想終有一天,自己要把這個傲嬌的姨娘揉圓捏扁。
而所謂的痛苦,十年來楚白承受太多了,再有養心訣的靈力抵禦,才堅持了下來。
忽而——
“咦?”
軟了……
楚白感覺到,堅硬如鐵的肩上骨肉恢復了柔軟。
他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做法與當代之人相駁,平日裡,楚白與人接觸極少,顯現不出來,而這位疑似外門……大長老的南姨娘顯然是老古董級別,重視傳統。
所以矛盾一直有,只不過在今天爆發了而已。
“嗯,之後還是收著點吧,青雲宗又不是我家的。”
“不過我和蕭師姐一直就很好啊,怎麽到這裡就行不通了呢?”
呵呵,
蕭清柔VS南宮璃,就不是一個概念。
南宮璃能對楚白保持一定的容忍,是因為天道之子,是因為那一份天道感悟,因為帳簿上暴漲的數字。
而蕭清柔自從入了楚家的門名義上便是屬於楚白的。
她從小接受到的教育是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三從四德。
待楚家爹娘走後,蕭清柔再接受教育已經二十歲,短時間內不可能改變。
再加上楚白是她踏上修行路的引路人,以及近十年的“自閉”,現如今楚白經常欺負她,反而令蕭師姐安心。
楚白VS南宮璃,潛意識中後者是老太太,楚白真只是拍馬屁,沒有壞心思。
他不明白啊。
大夢那些年,他相了個親,然後就是平平淡淡過一生。
女人心海底針、翻臉比翻書還快之類之類,他聽說過,沒見過,苦思冥想。
另一邊,
也就是座上的南宮璃,
想到不跟孩子一般見識之後,她的一隻手已經支在了圓桌之上。
身為外門大長老,南宮璃沒有侍女,沒有弟子,從未感受過被人伺候。
一個時辰過去了……
被伺候好像也沒那麽令人厭惡。
南宮璃用神念捕捉身後的少年,發現少年只是雙手在動,目光始終看向牆角。
“還真是我多想了?……”
如此就可能真像某個小家夥說的,自己已經是個老太太,現今的時代,異性晚輩與長輩之間的接觸合乎規矩。
因為這個她還動了粗,“唉......”
“我這具還只是個化身,不是本尊。”
所謂化身,雖有實體卻不是本來的身體,南宮璃的本尊仍舊在閉關尋找突破的契機。
只不過化身與本尊的心意可以相通,待本尊的閉關結束,腦中便會多出一段記憶,如同本尊再把化身這段時間的經歷重新走上一遍。
“算了,楚長歌,你......”
南宮璃本想說“你停下吧”,還打算給他看看手怎麽樣了,忽而身子一歪,整個人都跟著倒了下去。
楚白如是思考老女人心海底針的問題,軟綿綿的觸感一松,反應過來,下意識把人接住。
“臥槽!......”
“姨娘,咱們不至於這樣吧,你這是釣魚執法,你要實在看我不順眼,乾脆打死我算了。”
“噗通”一聲,南宮璃倒在了地上。
楚白:“......”
堂堂金丹還有可能是元嬰期的修士,無緣無故暈倒,誰信呐!
然而倒地的姨娘大人一動不動,也不介意地上的塵土,而且剛才那一刹似乎沒感覺到心跳。
“不是......鬧著玩的?......”
楚白將人重新扶起來,抓住一隻皓腕,將靈力輸送過去。
元嬰中期的身外化身, 同樣一口氣能把煉氣五層的楚白吹得屍骨無存。
所以他的靈力進入這具身體便如泥牛入海,沒有絲毫反應。
“不行,我得去找人!”
楚白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馬德,我去找誰啊,蕭師姐不在,宗門裡面我認識的人修為最高煉氣七層!”
在這位姨娘面前,煉氣七層跟煉氣五層區別大嗎?
不是大不大的問題,是根本沒區別。
隨即,楚白又跑了回來,把陷入昏迷的南宮璃抱上床,脫掉鞋子放平,準備來一套應急措施。
近一個月,楚白始終混跡外門。
他知道了外門諸長老的姓氏。
面前的姨娘親口承認之前,一切皆為猜測,但十多位長老當中,唯一與“南”相近的姓氏便是外門的大長老南宮璃。
關於南宮大長老與宗主大人的關系,靠打聽是打聽不到的,否則楚白絕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南宮姨娘“出謀劃策”。
當然此刻也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楚白剛因為不懂禮數手差點被燒糊了,接下來他要是拿另一個世界的方法救人,搞不好整個人都會糊掉。
“嚓,管不了那麽多了,救人要緊!”
楚白搓了搓雙手,先將黑色長袍的腰帶解開,再松衣領。
一抹粉色的布料顯露了出來,楚白別過頭,雙手交疊,重複著念道:“救人、救人,我這是在救人!”
“那就愛怎怎地吧!”
稍作調整,楚白深吸一口氣,然後一下一下做起了心肺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