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挪威,西福爾。
金發王的宮廷。
頭戴鐵王冠,金發雜亂如雄獅的哈拉爾坐在高背椅上。
他看著大約五六十歲,身軀頗為雄壯結實,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但此時這位挪威瘋王卻在輕聲哼唱:“在春天,他有很多種子要播種,而他又勞作的非常認真。”
“之後他要出海,出海去赫布裡底群島、愛爾蘭地區劫掠,他稱這為春遊。”
“他在仲夏季節返回本土,等到種子成熟收倉後他再度出海,直到冬天的第一個月過完之後返回,他稱這為秋遊.”
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歌聲回響。
蒼老著急的聲音傳來:“王,奧拉夫三世和芬蘭之主結盟了!”
金發王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聰明的懦夫這一次居然沒有找他的媽媽?”
“可惜,這次他依舊還是要靠女人來拯救。”
金發王挺直了腰背:“我的軍政大臣,趁現在發起總攻,你覺得怎麽樣?”
老者連連搖頭:“王,卑爾根城防太完善,這樣我們會損失太多軍隊,那些戰爭酋長們不會同意的。”
金發王笑道:“如果我一枚銀幣都不要呢?”
老者睜大眼睛:“這……您的戰士們怎麽辦?”
“我會給他們滿意的獎勵。”
金發王哈拉爾站了起來,揚起刀削斧鑿般的臉,看向了西福爾海岸眾多壯麗的島嶼。
從遠處望去,這些島嶼猶如散落在海洋中的寶石,有些島嶼被高聳入雲的山巒環繞,另一些島嶼則被綿延不絕的海岸線所環抱。
看著海浪拍打著礁石,金發王忽然說道:“我的父親黑發哈夫丹之前有過一段婚姻,還有一個和我同名哈拉爾的兒子。”
“不過我的這位哥哥10歲便夭折。”
“也許是這個原因,從小父親就對我很冷淡,結果他在我10歲的時候就前往瓦爾哈拉,哈哈。”
“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我心情不好就喜歡看鹿。”
“我發現,雌鹿們是很挑剔的,只會被大角雄鹿給吸引,紛紛與之交配產崽。”
“這樣其他的沒有分叉鹿角的可悲雄鹿就被無情淘汰了,很快鹿群就完成了一次蛻變。”
老者安靜聽著。
聽著金發王緩緩說著:“很多年過去了,雌鹿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樸素如故。”
“為了雌鹿,雄鹿卻都擁有了分叉鹿角。”
“雄鹿的長角分枝繁複,我甚至見過一頭有超過三十叉的大鹿。”
“白雪下,它就像四季之鹿-杜拉索爾。”
“我和它的眼睛對視著,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雌鹿會讓雄鹿變化,我能讓人變化嗎?”
金發王抬起手。
逐漸衰老但依舊有力的手掌合上:“對於這些頭上有角的動物來說,通常使用自己的角來一決勝負。”
“可能是雌鹿,也可能是一片苔蘚。”
“在雪原上,一群馴鹿正在覓食,有兩頭雄鹿會為了搶奪雪層下的地衣打了起來。”
“搏鬥開始之前,兩隻雄鹿會拉開架勢,相距三五米遠,然後兩隻雄鹿加速衝向對方,利用自己發達的角撞擊競爭對手。”
“它們還會直立起來用寬闊的前蹄擊打對方頭部。”
“接著兩頭雄鹿又各自後退數米,然後低著頭加速衝向對方。”
“隨著砰地一聲巨響,兩頭雄鹿撞在了一起,各自又被彈出數米,但是它們依舊互不相讓,繼續撞在一起。”
“很多雄鹿會在搏鬥當中被撞得頭破血流,甚至鹿角被撞斷。”
“有的雄鹿還會在猛烈的撞擊過程中被撞死,但是兩隻鹿的鹿角卻交錯在一起,無法分開,另一隻幸存的雄鹿就只能拖著對手的屍體流浪。”
“這隻幸存下來的可憐的雄鹿,只能等到對手的屍體慢慢腐爛,要帶著對手的頭顱生活到來年開春,等到自己頭上的角自然脫落時,才有機會將對手的頭顱甩掉重獲自由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鹿會不斷根據環境變化而改變。”
“在我看來,挪威人也是鹿。”
“凱撒是所有女人的男人,所有男人的女人。”
“我想要試著做這一頭能讓挪威人改變的雌鹿。”
“我很想要看看,原本是弱者的人,會不會在未來變為強者?”
“那些原本是強者的人,會不會長出更多分叉鹿角?”
金發王望向了卑爾根的方向。
風吹動著那頭亂發。
他的嘴角咧開了瘋狂的笑:“我10歲坐上王位,那時的挪威還有三十多個王國。”
“我每長一歲,就滅一個國!”
“幾十年過去,挪威的土地只剩下了兩個王國!”
“這是最後的一場戰爭盛宴!”
“我要看看在盛宴面前,奧拉夫三世那個懦夫會不會長出大角!”
“我要看見一地屍體,我要看見半截人的呻吟蠕動!”
“芬蘭之主?先讓海狼們稱量稱量他有沒有參加這場盛宴的資格!”
在金發王滅掉的諸多國家裡,大量難民為了逃脫被奴役的命運相繼逃難移民。
除了舍得蘭、奧克蘭、法羅群島,冰島也在這時被難民發現,成為了他們新的定居點。
有逃離的,也有選擇加入金發王麾下的。
艾特利亞斯就是一個投誠的戰爭酋長。
跟奧拉夫三世的戰役,可以稱得上是金發王統一挪威的關鍵之戰。
根據命令,艾特利亞斯帶領著麾下十艘戰船,如同挪威海上的狼群,不斷騷擾著丹麥女王的輸奶路線。
關於海戰,艾特利亞斯有著屬於自己的一套固定戰術。
在戰鬥開始之前,他會將自己的海盜部隊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在得到確切的商隊情報之後,就會挑選一處適合附近的島嶼或者暗礁群做好伏擊準備。
在商隊進入預定的伏擊圈之後,會利用戰船極快的速度接近商船,然後展開接舷戰。
另外一隊海盜們負責則在商船遭到襲擊之後,去阻截前來支援的丹麥戰船,爭取到足夠的劫掠時間。
最後一隊海盜們負責在戰鬥結束之後的戰鬥清掃工作,將戰利品、傷員和俘虜們送回自己的大本營。
這套‘化整為零,三線出擊’的戰術,正是艾特利亞斯打出海狼名號的關鍵。
就算被丹麥人僥幸消滅了一小部分主力,但是其他幸存下來的海盜們依然逃離了出去,過不了多久就會像古老神話之中的九頭蛇一樣恢復元氣。
斬斷了一個頭,長出了兩個頭!
他本來很意屬九頭蛇這個名號,可惜被另外一個大海盜給佔了……
除此固定戰術之外,艾特利亞斯還有一套拿手的陰謀詭計。
最常用的就是嘲諷,刺激的別人怒火衝天上當受騙。
就比如現在,艾特利亞斯站在船首,朝著碼頭大吼:“卑爾根之主就是個懦夫!”
“你肯定很懷念窩在媽媽懷裡吃O的時光吧!”
“聽說你還找人結盟?以前靠媽媽,現在靠老婆!”
“大家說你膽量真孬,不敢打架撒腿就跑!”
“你怪異又愚蠢,你弱智又糊塗!”
“你孱弱又怯懦,你卑劣又犬儒!”
“我要送你一個雅號,維京慫包我看不錯!”
艾特利亞斯連嗆帶押,展現了維京頂尖鬥句水準。
一邊汙言穢語,一邊又讓小弟們跳嘲諷舞,試圖讓卑爾根的人出來海戰。
軍機大臣很看重這種襲擾的方式。
據說是探子得到了一點來自丹麥的內部消息,女王運輸線受到影響,卑爾根內的士兵們供應開始吃緊。
因此軍機大臣勒令他加強、加大對這一長段海岸的襲擊次數和強度。
艾特利亞斯原本過的還挺滋潤的,每天搶搶船,又安全收獲也不錯。
可現在.
“不用理會那坨狗屎,狗咬了你,你還要咬回來?”
碼頭,卑爾根的近衛軍心平氣和的說道。
民兵們氣的牙癢癢,很想要比鬥句,但聽著艾特利亞斯那花式炫酷的句子.
哪怕在場都是練習很多個兩年半,也比不過這臭名昭著的海狼啊!
提起斧頭乾他?
很想,但之前衝動的已經一去不複回了。
想到這些慘痛的經歷,在近衛軍的強壓下,他們忍了!
碼頭沒有反應。
艾特利亞斯嘲諷了一會,看著毫無動靜的港口,有些厭煩的擺了擺手。
有一點點反應他都會來勁。
偏偏這樣像個死人一樣不回應搞的他一點激情都沒有,鬥句都沒有靈感了。
也是自從他們毫無反應,運輸線也停了下來,海狼們的收獲就日益減少。
說實話,艾特利亞斯已經對每一天進行這樣的襲擾行動感到有些厭煩了,渾身有勁卻無處使。
卑爾根就和一個烏龜殼一樣。
以海狼們機會主義者的風格,有啃龜殼的時間,還不如去好欺負的地方大肆掠奪一番。
可沒有辦法,上頭要求,只能.
“老大,好消息!”
這時候站在瞭望塔上的小弟興奮的跑了過來:“那邊發來信號,金發王新命令,更換了一個新目標,不用再待在卑爾根了!”
“信號說,這次目標是頭大肥羊!”
“哦?”
艾特利亞斯立馬來了精神,眼睛發亮的問道:“誰?”
“是芬蘭之主,信號說是奧拉夫三世新拉來的盟友。”
小弟激動說:“我聽挪威和丹麥商人說過,那位芬蘭之主來自東方皇室,有無數的東方秘寶!”
“現在北方世界貴族們追捧的琉璃杯,就來自芬蘭之主!”
“一個琉璃杯就能換好多金子!”
“搶他不比搶奧拉夫三世要差,而且他的船還沒有卑爾根的城牆!”
小弟語氣越來越亢奮。
艾特利亞斯本能的謹慎了一下:“我聽聞他擊敗了血斧王,海軍實力怎麽樣?”
“就算是血斧王的海軍,規模也就和我們差不多。”
小弟不屑說道:“他就算繼承了血斧王的海軍,最多也就幾百個人。”
“就算統治了芬蘭人和斯拉夫人……他們懂航海嗎?”
“海軍又不是幾年能建起來的,芬蘭之主真正有用的海上戰士肯定就那麽幾百個。”
“完全在我們的捕獵范圍啊老大!”
這話說的是沒錯.
艾特利亞斯摸了摸下巴。
就算這隻肥羊的海軍規模超出預料,他們為了參戰肯定是裝滿了後勤物資。
自己這十艘戰艦輕裝上陣,搶不了也能跑的掉。
想到這裡,艾特利亞斯一拍手:“幹了!”
“給兄弟們發信號。”
“轉移航向,宰北方大肥羊!”
在維京海盜們嗷嗷叫中,十艘戰艦離開了卑爾根。
馮道夫站在船首,抽出了單管望遠鏡。
眼睛對在後面,微調了一下,最先看見的是沿岸的壯麗峽灣。
綿延巍峨的山脈挺立在湛藍的天空下,與海洋交相輝映,潔白的沙灘延伸到碧藍的海水。
微風拂過海面,帶來一絲涼爽,也帶來了敵船的信息:總共十艘維京戰艦。
桅杆高高掛著風帆,塗繪著金發王的徽章,旁邊還有一頭惟妙惟肖的狼頭。
海中狼群?
那個挪威大海盜嗎
腦海閃過情報網發來的挪威信息,馮道夫問道:“艾娃,你覺得我們距離他們多少公裡?”
艾娃默默開動聰明的腦袋瓜,計算了幾秒後說道:“20公裡左右。”
“語氣很肯定?”
“我也是挪威人,也是從小在船上長大。”
女武神號起伏著,艾娃身體卻很穩定。
馮道夫回想了一下,這些天在她身上看過摸過的矯健肌肉線條。
這位紅發公主沒少跟在布倫希爾德後面加練。
可能天生基因問題,沒有銀發姑娘爆發力強,但更加輕盈,像魔幻森林走出來的紅發俏皮小鹿娘。
馮道夫忍住擼毛的衝動:“我跟你算的差不多。”
就算使用了望遠鏡,地球曲率也決定了,在晴空下海上人眼只能看到6~25公裡。
根據曲率再結合算式就能大致估算距離。
20公裡對於海戰來說,已經是一個要做戰前準備的距離。
“因為海岸線的遮擋,發現的遲了,根據瞭望手的判斷,距離在20公裡。”
道格拉斯腳步如風的走過來,說出了和他們一樣的數字。
想要克服曲率問題,那就爬高一點,就可以看得更遠了。
風帆海戰時代,戰艦最高的主桅杆上會設置瞭望哨,借用桅杆高度,視野距離能拉長到三四十公裡左右,不過如果有海岸線遮擋船影,那站再高也沒用——還有人打遊戲都發現不了眼皮子底下的對手呢。
“我們是逆風,如果我們主動追過去, 對方不動的話,大約需要一個多小時。”
老船長把各種情況都大概說了說:“如果我們雙方都想打的話,大約要半個小時左右就會進入合適距離。”
馮道夫說道:“對面看來是要打了。”
望遠鏡內,十艘維京戰艦調整了方向,借助順風主動向他們航行。
“聖者?”
道格拉斯看向馮道夫尋求意見。
馮道夫點頭:“就用這群海狼做祭品,拉開女武神號的傳奇序幕!”
第一次海戰即將打響!
感謝‘狗中貴族’的500點打賞,感謝‘收刀的我種花看世界’的100點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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