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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打鐵開始騎砍歐陸》第44章 嶽父釣魚嗎
( ) 呼~

 北風吹拂,成群的海鷗在藍得化不開的天際盤旋翱翔。

 陽光下,凍結的海面成了一片通途,點點白帆迎著風,沿著被積雪覆蓋的鋸齒狀海岸線,數百艘冰帆似脫韁之馬在這片冰海奔馳。

 跨越了幾條冰封的小河,在遠超過去的速度下,出發的當天就來到了河海交匯的拐角:托爾尼奧河。

 按本地習俗應該叫鮭魚河,也是過往諾斯勇者的探索極限。

 不過有吸收的薩米人和芬蘭人,這條河都在兩族人經常活動的范圍,對周圍地形情報都有所了解。

 大部隊緩緩降速,馮道夫看了眼天色,舉起鐵皮喇叭說:“艾歐保佑我們,白天都還沒有過去,我們就順利的跨越過去數天才能走過的路!”

 “鮭魚河是探索世界盡頭之海的伊始!”

 “兄弟們,我們會一直這麽順利下去,跨越這條河,探索未知世界,遠征更多的氏族,讓迷茫的羔羊們重回神的懷抱!”

 “這之前,讓我們先享用遠征的美好!”

 “聽鮭魚河的名字就知道,這裡鮭魚很多,我還知道這裡還盛產三文魚,從豐富洋流中獲取大量營養後,現在的它們正是肉質最緊密鮮美的時候!”

 “現在開始扎營!”

 “想要冰釣和狩獵的人,跟自己部隊的長官匯報!”

 寬闊的冰封河面,馮道夫一聲令下,五百余遠征軍壓抑著興奮激動的心情,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

 先用鐵鍬挖出半地穴式的雪坑,用樹枝在坑上搭建一個框架,然後以漂白的布將營帳遮擋起來,再在外圍布上蒺藜陷阱,不一會功夫就能搭建好一個簡單好用的冬季野戰營防。

 作為主帥,自有親衛代勞。

 馮老爺背著手視察了一圈,先發的偵察兵們趕過來匯報前路情況。

 跟芬蘭人和薩米人說的一樣,這條鮭魚河上遊多瀑布,下遊多急流。

 解凍的時候,大部分河段不能通航,以前都是用作木材流放道。

 “現在河道已經凍住好幾個月,我們試了一下,冰層很厚實,大型冰帆通行也沒有問題。”

 帶領偵察班的泰德一板一眼的說道:“按照薩米人提供的瀑布信息,我推斷上遊會經過挪威山脈,海拔很高,一路都是上坡,還有些蜿蜒,可能比較難走。”

 馮道夫早有準備:“有風,再難走也比以前好,另外注意河道沿途痕跡,只要找到牧鹿人,我們就有馴鹿群提供畜力。”

 “我明白了,開搶!”泰德恍然:“艾歐啊,多麽強大的智慧!”

 你明白個鬼!

 馮道夫忍住爆粗口的衝動:“我們是文明教會。到時候讓薩米人跟他們老鄉貿易。”

 泰德疑惑:“要是不配合呢?”

 馮道夫想也不想的說道:“不配合就會有一夥丹麥強盜,一不小心的流竄到附近。”

 “我們作為文明教會,肯定是不能見死不救,幫薩米人打退了恐怖強大的丹麥強盜,拿他們的馴鹿群當報酬,很合理吧?”

 “合理!”

 泰德豎起大拇指。

 馮老爺又說:“我心善,只要薩米人能來呂勒奧灣,到時候就還給他們,對他們好吧?”

 “太好了!”

 “知道怎麽做了吧?”

 “知道了!”

 泰德乾勁滿滿的離開了。

 以前的杠精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馮道夫滿意的回到自己營帳。

 呼~

 帳門打開,冷風吹的火炕搖曳,老嶽父埃塞爾諾瞥了進來的馮道夫一眼,專注的攪動著銅鍋,然後用煮海帶的水泡大麥茶。

 馮道夫笑道:“給我也來一杯。”

 老嶽父呵了一聲:“不怕我像你一樣下毒?”

 馮道夫一臉詫異:“我什麽時候下過毒?”

 “都說了那是您那晚上喝得太多,太醉了,您總是喜歡往陰謀上去想,對我的偏見太深。”

 “沒關系,我是您的女婿,看在布倫希爾德的份上,我會忍耐這份偏見。”

 馮老爺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

 老嶽父差點沒把一口大麥茶水噴出來。

 那晚上喝沒喝多,我還不清楚嗎?

 就算喝再多了,喊打喊殺聲那麽響亮也該醒了。

 最重要的是你特麽還帶著我往刀林箭雨裡跑!

 我就算睡再死,也不可能死到這種程度!

 要不是布倫希爾德,是不是就直接把我推進火坑裡?你可真是一個好義子、好女婿啊!

 以往老嶽父感覺南方的那些猶太佬已經是最壞的了。

 但看見了馮道夫,他才知道什麽叫黑聖!

 天父背上都要紋個黑聖,還得是閉眼的!

 不生氣,不生氣.老嶽父呷了口大麥茶:“你要真是這麽無辜,還一定要帶著我出來遠征幹什麽?”

 馮道夫摘掉麂皮手套,雙手放在火堆前烤火:“要老首領的經驗指導。”

 “我的經驗?偉大的聖者不是有無數從世界之外得到的智慧嗎?”

 “長者的智慧也是我想要得到的智慧。”

 長者?

 老嶽父忍不住了:“我可沒有那種智慧,只有一身劈斧的力氣!”

 馮道夫笑了起來:“我也是這麽想的。”

 老嶽父:“?”

 拳頭有點硬了是怎麽回事?

 木杯哢哢作響。

 老嶽父很想要翻臉。

 但.

 余光瞅了眼帳門口虎視眈眈的刀斧手。

 他強忍了下來。

 馮道夫卻主動找話題:“現在出來了,時間多,今天就和老首領好好聊一聊。”

 “老首領,你覺得以前大家過的怎麽樣?”

 “問這個?你自己看不見?”

 埃塞爾諾皺眉。

 馮道夫語氣很浮誇:“我?我覺得以前他們過的很好,有吃有穿,天天吃肉,還不用擔心雪災凍死。”

 埃塞爾諾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這麽好,吃的大多還是野菜、菌子。”

 “肉主要還是靠狩獵和捕魚,再有錢點的就是從養的牲口獲得的各類奶製品,要是出海搶不到谷物,就有很多小孩和幼兒因為缺少谷物吃導致夭折,每年雪災也有一些老弱凍死。”

 “原來老首領以前也是有眼睛,也看的見啊。”

 馮道夫故作驚訝。

 老嶽父眉頭更深了:“你什麽意思?”

 “老首領,你之前要的不就是好話嗎?我給你說了好話,你還不滿意,現在我就說點實話。”

 馮道夫說道:“老首領,你輸給我,不是因為什麽陰謀詭計,是人心!”

 “在部落,你能當上首領,不是因為血統出身,是因為能力,是大家相信你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公允的說,老首領你做的不錯。”

 馮道夫提了提褲腰帶:“但不好意思,我做的更好。”

 哢嚓!

 老嶽父握緊了拳頭。

 馮道夫咳嗽了一嗓子。

 門口刀斧手忽然開始演練了起來。

 “哼!”

 “哈!”

 一陣刀光劍影。

 老嶽父臉上的皺紋又松弛了下來。

 馮道夫笑著繼續說:“你只是讓大家都餓不死,以為這樣大家都該感恩戴德?”

 “是,是該感謝你,但時間久了,自己生活環境一直沒有得到改善。”

 “埋下剛剛夭折的幼子,摸著5成飽的肚子,看著衣著破舊的老婆,想到剛剛在街上被貴族呵斥.活的太擰巴了。”

 傳統的部落民不會殺牲畜,用一個不嚴謹的比喻,牲畜是本金,提供的奶是利息,很少有敗家子吃本金不在乎利息的。

 一個月能殺一頭羊開葷的是王爺的待遇,趙翼的《簷曝雜記》就寫道:食肉惟王公台吉為之,我等貧夷,但逢節殺一羊而已,殺羊亦必數戶迭為主,到而分之,以是為一年肉食之候。

 不會真有人以為傳統的畜牧行業,能讓底層人過上天天吃肉的好日子吧?

 就算有農耕,但惡劣環境限制了農業規模,不能完全做到自給自足。

 也因此,歷史上的諸多漁獵/遊牧民族才會和周邊的農耕政權形成了一定的寄生關系。

 交往伴隨著戰爭,商業等。

 漢之匈奴與西域,明之建奴和晉商,不外如是。

 維京人也是一樣的。

 馮道夫說道:“你會說,出海啊,豪邁的北方男人,有什麽委屈就出海自己親手奪來。”

 “呂勒奧灣的位置太靠北,被南邊的丹麥卡住了最關鍵的航道樞紐。”

 “要麽賄賂,被丹麥人拿走大部分收益,要麽就是搏運氣。”

 “安全的航道只有東邊的斯拉夫氏族,可是都已經列進索貢巡行,不能隨便搶了,大頭還被上頭拿走,自己辛辛苦苦出海一趟才掙一點點”

 馮道夫還記得當初剛來的時候,鐵匠的好客。

 在他看來,不好客的部落民都死掉了,這是一個達爾文式的篩選過程。

 對於部落民來說,信息的交換事關生死。

 客人則是遠方信息唯一的攜帶者。

 不論是在草原放牧還是出海,都是風險極高的事情,是一項技術含量極高的生產技能。

 一點點意外就可能讓自己一貧如洗甚至一命嗚呼。

 所以部落民們會熱情招待遠來的客人,哪怕客人不會帶給他們商品,但是能夠帶給他們遠方的情報,這些情報可能幫助他們盡可能繞過風險,轉危為安,這就足以了。

 可以說好客是無數代人用智慧和生命總結出來的,是生命迫於生活壓力的自然選擇。

 如果有的選,誰不想要過上安逸的田園生活啊。

 “所以。”

 馮道夫說道:“老首領,你不覺得這很沒有道理嗎?”

 “大家是要努力改善生活,不能全指望首領,但以前部落的情況,那還是自己不夠努力的問題嗎?是你沒有擴大麵包,讓大家努力也養不活自己!”

 “錢沒給夠還受委屈,餅太大胃太小吃不下,鍋太重肩太薄扛不起.以前是沒有的選,現在我來了。”

 “我不忍心看見好客的大家過的這麽苦!”

 “我說到做到,真的能讓生活變好,大家誰還願意跟老首領你乾啊。”

 “我不光能滿足所有人的肉體,還能得到所有人的心。”

 “人除了活著,還需要尊重,需要自由,需要人生價值,需要愛與被愛.”

 “人數多了,我可能照顧不到所有人,但我已經培養好了傳教士。”

 “教會的框架由點到面輻射擴散,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幫互助共同發展,教會生活讓員工對公司有歸屬感,我是說讓信徒對教會有歸屬。”

 “未來很危險,不安分的挪威人,貪婪的丹麥人,就連芬蘭人和斯拉夫人,也不可能永遠甘於人下。”

 “前路危機四伏,老首領,你把握不住的。”

 “與其等您以一個不那麽英雄的方式落幕,進不了瓦爾哈拉,我作為您的義子,您的女婿,您的遺產繼承人,給您一個體面,這不好嗎?”

 馮老爺心太善辣!

 老嶽父感覺到了觀念被顛覆。

 頑固的礁石大腦,像是被驚濤駭浪給衝碎,竟然慢慢覺得說的有道理。

 自己是沒讓大家過上好日子,是把握不住……老嶽父抿了抿大麥茶,態度已經軟化下來,語氣複雜又苦澀:“就不能用其他辦法嗎?不能雙方合作?”

 “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馮道夫搖搖頭,忽然來了一句:“要不要來冰釣?”

 老嶽父答應了。

 拿上了嶄新工具,想了想,說了句好話:“這些新的鋼製工具是好用。”

 馮道夫提起了十字鎬:“我也這麽覺得。”

 “你在幹什麽?”

 “我在試手感。”

 馮道夫掄圓了十字鎬。

 哢!

 冰面鑿開,剛剛下鉤,就有鮭魚露出了腦袋。

 馮道夫看了看魚竿,又看了看嘴巴張合,就是不吞鉤的鮭魚。

 老嶽父:“哈哈哈哈。”

 鮭魚:“阿巴巴巴~”

 噗!

 馮道夫掏出手弩,噗嗤一聲,從魚嘴一下捅到魚胃。

 抓住弩箭的杆,狠狠往上一挑,強行把鮭魚給提到了岸上。

 老嶽父這下不笑了。

 看著自己的魚竿,再看冰面上撲棱蹦躂的鮭魚:“有你這樣釣魚的嗎?”

 馮道夫義正言辭:“看看這木杆,看看這鐵頭,看看這線組,這不叫魚竿叫什麽?”

 老嶽父不說話了。

 釣魚烤魚吃魚,再來一杯麥酒。

 馮道夫愜意的哈了一口熱氣,抬眸看向了遠處的森林。

 古木參天,樹乾通直,疏密相間。

 疏林中,光斑遍地,鳥雀歌舞,景象多變,寂靜神秘。

 如果是春夏過來,景色大概會更好吧

 老嶽父忽然問:“為什麽要遠征?”

 馮道夫喝著酒:“一方面是給死去人復仇,讓戰死者親朋好友們,把仇恨從改信的芬蘭人他們身上轉移出去。”

 “另一方面是人口不夠。”

 馮道夫也沒瞞著:“雖然因為艾歐賜福,夭折難產的一百人裡才有幾例,新生兒比往年多了好幾倍,但等新一代長大太慢了,從其他氏族身上吸收更多人力是最好的辦法。”

 “那麽多人還不夠?”

 老嶽父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和女婿的不同。

 馮道夫笑了笑也沒有解釋:“最後一個理由就是出海口。”

 “呂勒奧灣還要出海口?”

 老嶽父先愣了一下,然後就想到了剛剛他所說的,南邊丹麥卡住航道樞紐的事情。

 他看了眼雪景,又看了看冰封的鮭魚河:“呂勒奧灣也要春夏天才能解凍,世界盡頭之海真的能當出海口?”

 馮道夫語氣肯定:“當然能。”

 然後就是什麽巴倫支海,什麽北角暖流、挪威暖流、冰海暖池。

 老嶽父大多都聽不懂,只聽懂了馮道夫說常年不結冰,有不凍港。

 “向東可能會被冰所阻,一年中只有2-3個月通航。”

 馮道夫說:“但如果是向西,終年可通航,從巴倫支海-北海的這條路線,就可以繞過丹麥人,直接跟挪威人和不列顛人接觸!”

 老嶽父擦了擦胡子:“就算這樣,這路也太遠了,為什麽不直接乾掉丹麥人?”

 馮道夫心說那當然是因為他們人多,還沒有那個實力。

 北歐這一塊,就屬瑞典南部和丹麥這兩塊地方最宜居,也是常年人口最多的兩地。

 如果從波羅的海打通航線,首先就是得搞定瑞典南部的古斯塔夫等老牌勢力,然後就是打丹麥人。

 要是玄幻,這強度標準很適合升級練功,但可惜這是策略種田。

 就五百多號小弟,極限征召也不過一兩千人,人口差距太大,正面硬鋼過的希望很渺茫。

 馮老爺當然也有陰.英明戰略,但先捏軟柿子升個級,等吸收足夠人口隊伍擴大的差不多了,然後再捏北歐房的BOSS,這樣不香嘛?

 “真香。”

 馮道夫余光瞥了眼,已經打獵開張的小弟們在烤肉。

 狩獵的皮毛就是遠征的收益點之一,獸肉就用來吃,減免糧秣的損耗。

 有個小弟進獻烤雪兔。

 馮道夫說:“嶽父你吃吧。”

 老嶽父懷疑:“你不會是見我釣魚釣的多,想要耍什麽陰招吧?”

 馮道夫一臉正直:“我是哪樣的人?!”

 只不過是兔肉太柴了,正適合牙口不好的嶽父。

 等牙吃出問題來,到時候疼的哎呦哎呦,布倫希爾德就會來找能補牙的他,到時候就以給嶽父補牙的名義,讓銀發姑娘.

 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沒有渠道創造渠道也要上!

 嘟嘟!

 馮道夫腦內正播放旱地行舟曲, 泰德用兔子電報發來了消息。

 找到牧鹿人的蹤跡!

 “別吃了!”

 馮道夫‘不小心’一腳踢翻了老嶽父的魚護桶。

 在老嶽父瞪大的眼睛中,他仿佛沒有察覺,振臂一喊:“兄弟們,點活來了!”

 “叫人來集合,我們並肩子給北方老鄉送溫暖!”

 一幫人烏泱泱走了。

 老嶽父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焯!”

 感謝‘鹹魚帶鹽’的500點打賞,感謝各位的月票,後續會來一個月票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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