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一定要造的。

　　不管什麽時代，能夠搞來大房子的男人，都格外的有吸引力。

　　就比如現在。

　　午後課時間，馮道夫完成了一個1比100的木屋模型:“這個就是木刻楞。”

　　大房子就引發了孩子們的驚歎。

　　“好漂亮。”

　　“好喜歡。”

　　“好帥氣。”

　　一些女孩眼睛都閃著光，深深感受到馮道夫的魅力。

　　馮道夫拿著樹枝做的教鞭，仔細給他們講解:“A型斜屋頂、雙層木牆結構，中間隔開空間，裡面填充了泥土、苔蘚做的夾層，整體形成了一道天然保溫層，只需要用上傳統壁爐即可保暖。”

　　“一些詞語概念我前面幾節課跟你們說過，這裡就不多贅述。”

　　剛剛得到摸摸頭獎勵的紅發女孩舉起手。

　　馮道夫笑著點她:“旺達?”

　　旺達站了起來說道:“我們住的長屋要在外面披上泥土、苔蘚和草皮，甚至一些長屋是半掩在地下，是不是跟木刻楞一樣都是為了天然保溫層?”

　　“說的不錯，旺達。”

　　馮道夫的誇讚讓紅發女孩露出開心的笑臉。

　　角落裡的某隻小毛蘿撇了撇嘴。

　　馮道夫全當沒注意到:“目的是一樣的，證明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個原理，但大家猜一猜，為什麽我們不用木刻楞的結構?“

　　旺達要舉起手。

　　但被旁邊的男孩搶先了:“是不是因為沒有加工的這麽平直的木板?”

　　小毛蘿克莉歐打斷了他:“船舶建造必須要有出色的木材工藝技術，要是木工技術不好，怎麽建造龍頭長船?”

　　男孩一拍腦袋:“是哦，可那是因為什麽?”

　　克莉歐:“是因為......”

　　旺達:“是因為......”

　　兩個女孩同時開口。

　　馮道夫搶在她們之前說道:“是因為缺人。”

　　船舶建造必須要有出色的木材工藝技術，維京造船技術那是得到了不列顛昂撒人的血淚點讚。

　　英格蘭農夫:俺給你五星好評，你能對俺老婆溫柔一點嗎?她，她怕疼。

　　以諾斯人的木材加工技藝，建造木刻楞是綽綽有余的。

　　選擇長屋不選木刻楞就是因為雙層木牆所需的人工費太貴了。

　　船是剛需，永遠不缺生意，所以木匠都願意乾造船業。

　　留給土建的木匠數量不夠，建造周期漫長，時間這麽一拉長，人力成本就變得虛高。

　　一個兩層木刻楞起碼也要花1000枚銀幣。

　　諾斯農夫不可能不吃不喝10年，就為了買一個漂亮點的房子。

　　比起花錢造房子在本地找老婆，他們更願意住便宜的長屋湊合。

　　都不用請木匠石匠，親朋好友們湊一湊就行。

　　技術不夠，木板加工精度不行，縫隙太大?

　　泥土、苔蘚和草皮糊在外面足夠堵住縫隙，再上點自產肥，來年草根長起來，什麽縫隙都給你堵得嚴嚴實實。

　　嫌不夠保暖就打窯洞，一半藏地下，形似一個小山包，保暖不比木刻楞差，造價便宜多了。

　　有這錢拿來跟人團購一艘長船，然後出海自由貿易個老婆回來，屋子老婆都有了，還多了一輛長船牌轎車。

　　所以造價低廉、保暖不錯的維京長屋遍地都是。

　　這跟以前農村選夯土房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口袋錢不夠多，

有錢誰不想要住好看舒服的大房子。　　普通的木刻楞就要一千多，以禮拜教堂的規模，再緊湊也比住宅大幾倍，三四千銀幣可能都打不住！

　　諾斯農夫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掠奪收入不計入在內。

　　三四千銀幣，這都能買十頭大牙，或者是買一百個毛蘿！

　　就算是要在地上再現72個葡萄乾，那還多28個出來呢！

　　黑王子的口袋裡也沒有余糧啊！

　　“所以今天課要教你們的，就是比木刻楞要節省人力的磚木結構。”

　　馮道夫搬上來了一個模型。

　　複刻自北歐的奧爾內斯木構教堂。

　　這座教堂能屹立在斯堪的納維亞八百多年，雖說肯定是後世修繕過，但設計也必然有其獨到之處。

　　木框架+砌磚牆的磚木結構，不光大大減少了對木工的需求，建造工藝也非常簡單，極大的縮短了建造周期，等同於變向的降低了造價。

　　只要做好冗余和保暖層，保溫性不會差太多，同為寒帶的毛熊都這麽乾，足以證明性價比。

　　問題就是需要水泥砌牆，好在呂勒奧就在富礦上頭，各類礦物資源不缺，上土法水泥就行。

　　雖說標號不夠，但在幾乎沒有地震的呂勒奧，砌個三層小樓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教堂模型就是用第一批生產的水泥糊出來的。

　　馮道夫給幾十個孩子上課:“在斯堪的納維亞，首要就是保暖，這就需要密封、牆厚、窗小、層低、朝陽。”

　　“艾歐不需要形式供奉，一切以實用為主。”

　　“教堂正面就是A型，艾歐的A，正是象征著實用。”

　　“現在每個人都用材料自己手工製作一個教堂模型出來，這就是你們的課堂作業。”

　　馮道夫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舒爽的。

　　也輪到哥們給人布置作業！

　　馮道夫暗爽的觀察著幾十個學生的動手情況。

　　聖者威嚴面前，沒有孩子偷懶。

　　但每個孩子的興趣不同。

　　有的雖認真但能看出來不感興趣，有的光看興奮的小臉就知道充滿興趣。

　　讓馮道夫意外的是，紅發女孩是後者:“旺達，感覺怎麽樣?”

　　旺達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看著建築立起來就像是親手在造物，感覺很棒！”

　　小臉上洋溢著好奇和興奮的光，完全沒有一點覺得累。

　　看著她還有其他感興趣的孩子，馮道夫打算把他們挑選出來分出一個班。

　　孩子感興趣，學習效率顯然更高，現在資源不足，這樣定點培養效率更高一些。

　　他很期待出一個個土木...建築工程師的那一天。

　　搞土建沒足夠多的合格技工，馮道夫老爺是白頭盔巔峰大圓滿級也沒有用。

　　像木匠這種技術工的批量培養，就不是幾年時間能搞定的事情，偏偏造船、基建、軍械各個環節都需要。

　　想要住大豪斯歲月靜好，馮道夫老爺也只能腳踏實地從小給資源培養。

　　對那些不太感興趣的學生，馮道夫也沒有硬扭他們的天性。

　　反正現在他還忙得過來，盡量的根據孩子們的喜好來個性化的培養。

　　例如小毛蘿這隻貓咪，可能是經常接觸‘光明神聖物’所以對發電機異常感興趣。

　　當天分了班，讓建築班的自己搭建模型，來檢驗學習成果。

　　馮道夫帶著小毛蘿和其他孩子另外成立了一個班，教著他們基礎的自然科學。

　　“大家都喝過樺樹汁吧?其實除了樺樹，我們最常見的松樹也有一個寶物。”

　　“松樹滲出的油樹脂，只要這麽一蒸餾就能得到松香。”

　　馮道夫提起形似琥珀的松香。

　　看著某隻眼睛都快變成寶石模樣的波斯貓，他笑著說道:“松香具有一定的絕緣性能，正是因為這個性質，讓它成了發電機這個光明神聖物的組成一部分。”

　　“隨處可見的松樹就有這麽神奇的材料，自然是不是很有意思?”

　　“現在每個人都自己試著製作絕緣線。”

　　馮道夫發下材料悉心教導。

　　宗教和科學並無矛盾之處。

　　成立艾歐教之初，他就已經立下了尊重知識的底子，從物質和精神雙重鼓勵信徒去學習。

　　教給這些學生也不用擔心技術外流，從信仰和物質做了多重準備。

　　例如最開始的10個孩子還只是一餐，而現在已經完全管著幾十個孩子的吃住，幾乎是半賣身給了他，掌控力可想而知。

　　住是集體男/女宿舍，正好用來鍛煉建築隊能力。

　　吃的是每日三餐，除了營養管夠，每天每人還有兩杯牛奶。

　　每天宣傳加上物質條件，足夠收攏人心——白眼狼可躲不過多重篩選。

　　因為吃喝太好了，又是跟著聖者學習知識，家長們才拒絕拿工錢。

　　——時下流行的學徒製就是用近乎賣身數年為代價，來換取師父的技藝。

　　比起動不動傳出打罵等不好傳聞的匠人，顯然是跟著馮道夫有前途。

　　少了孩子夥食，他們也能狠狠松口氣，生活都輕松不少，一舉多得。

　　省下來的工錢，馮道夫把這部分給補貼到了牛奶營養費上。

　　他還記得當初宣布這個福利的時候，孩子們感動的都快哭了。

　　一張張小臉皺的像吃了黑布林大李子。

　　這肯定不是因為嫌牛奶難喝，而是因為感動聖者栽培，想著以後怎麽報答教會！

　　馮道夫和藹的微笑:不能只有我受腥牛奶的罪！

　　——難喝只是一時，後來他就改進了技術，已經比以前好喝許多。

　　就像三個毛蘿，喝他製作的牛奶都沒那麽抗拒，開始變得享受了起來。

　　總之，這些孩子以前沒有學習渠道，但現在有了他馮道夫。

　　馮道夫老爺來了，諾斯部落的天就亮了！

　　他滿足的看著渴求知識的學生們。

　　小毛蘿克莉歐不知道是和誰較勁，金發馬尾一扎，製作速度飛快。

　　沒一會就拿起絕緣線，仰著小臉開心大笑:“主人，我做好了！”

　　馮道夫沒糾正她的稱呼，糾正也沒有用，不管大毛蘿還是小毛蘿都不改。

　　就連沈默寡言，存在感都點在了腿上的長毛蘿，也是問是不是犯錯了，可以用腿來償還。

　　馮道夫隻好當這個是人間女武神和聖者之間的親昵。

　　他檢查了一下，給予了肯定:“很棒。”

　　克莉歐眨了下眼睛，下巴小幅度揚了揚。

　　馮道夫失笑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又捏了捏最近養出來的嬰兒肥，內心有一種沉甸甸的滿足感。

　　原來三個毛蘿一個個都瘦成瓜子臉。

　　都是哥們的努力這才養出嬰兒肥！

　　軟乎乎的，這捏起來的手感多棒。

　　其他人也陸續完成，馮道夫不吝嗇誇獎。

　　聖者之肯定，讓他們對自然學科的興趣大增。

　　結束了課，孩子們上工，馮道夫準備回屋休息一下。

　　“嘔——”

　　剛剛進來，就看見瑪格麗特乾嘔。

　　然後大毛蘿也乾嘔。

　　長毛蘿也是。

　　馮道夫一驚:“！”

　　馮道夫一愣:“?”

　　不對啊，最後那個可沒有......

　　瞅了瞅長毛蘿的大長腿...邊上的小瓶子。

　　馮道夫無語:“你們剛剛是在聞嗅鹽?”

　　瑪格麗特擦了擦嘴:“薇拉說你做的這個新藥可以讓產婦提神，我必須要親自試試效果。”

　　“不能讓首席女祭司之名蒙羞！”

　　她驕傲的挺起下巴。

　　馮道夫恍然大悟:“所以助產鉗你也偷偷的......”

　　呼！

　　馮道夫在向死而生的專注效果下，輕松接住了瑪格麗特扔過來的嗅鹽:“這個可不能打碎了，如果上周有這個給力竭的產婦嗅一下，那兩個本該誕生的嬰兒也不會蒙神召喚。”

　　瑪格麗特愣了愣，低下頭說道:“抱歉，我不知道這個這麽珍貴。”

　　“沒事。”

　　馮道夫笑道:“其實剛剛我看你乾嘔，我還以為你也需要了。”

　　瑪格麗特情緒果然從歉意裡勾了出來:“等你再長大一點吧，黑王子。”

　　說說笑笑，也只有在這裡，才不需要背著首席女祭司的抱負，能像個少女輕易波動自己的情緒。

　　這樣的氛圍，看著長毛蘿羨慕:“真好啊......”

　　薇拉碰了碰她的肩膀:“你也可以， 主人不介意的。”

　　長毛蘿搖了搖頭。

　　這樣安靜的看著就好。

　　小的時候，她給牛羊喂喂草，然後坐在草坪上，這樣安靜的看著天空，一發呆就是一整天。

　　她已經習慣了安靜，雖然羨慕但真的鬧騰不起來。

　　只是聽瑪格麗特仰著下巴說道:“小王子，你拜托的農具推廣，現在已經說服了三百多個農夫改造成釤刀，這可是價值六百多枚銀幣的訂單！”

　　“想要?等你長大到不依靠我的時候再說那個。”

　　“那估計很難了，靠著你太舒服了。”

　　六百多枚銀幣……長毛蘿低歎:“要是我也能幫主人就好了。”

　　薇拉看了看兩人的身高差:“瓦蓮京娜，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

　　長毛蘿疑惑看她。

　　“每次神聖儀式的時候，你只要站在主人身後，就已經幫到他了。”

　　薇拉看了看好姐妹的灰藍眼睛:“對了，不能笑，就這樣保持住。”

　　瓦蓮京娜:“?”

　　“主人和我誇過你，說你沒有表情的時候，灰藍的眼睛有一股神性，身高又高挑，是我們當中最符合女武神感覺的。”

　　薇拉說道:“你主持的神聖儀式效果僅僅次於他，就是不能笑，眼神活潑了就像某種犬。”

　　瓦蓮京娜歪了歪頭:“某種犬?”

　　雖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麽犬，但聽到馮道夫背後這麽誇她，心裡有些甜滋滋的。

　　這時候薇拉又悄悄說:“要是你覺得還不夠，等晚上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