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雲龍外號玉面飛龍,結果被腎擊之後,變成了腎虛公子。
辛從忠也外號玉面飛龍,卻實實在在是個硬茬。
金槍手徐寧上前迎戰,兩人對戰八十余合,被辛從忠刺中大腿跌落下馬,幸被朱仝救回。
“我來戰你!”
神武衛大將董平驅馬而出,他成了梁山軍中第一個下場的大將。辛從忠的實力已經隱隱超出了一般副將的層次,不得不重視。
“好個董平,張兄說你乃是萬人敵,我卻不信,今日就來分個高下!”
辛從忠丈八長槍抖動,一催胯下五花馬衝鋒向前。
“張清麽?這家夥真是四處給我揚名啊。”
董平也早就看到官軍營中的好友張清,暗歎一聲各為其主,不好再打招呼。
回頭再看辛從忠,還真是恰似年輕版的林衝。
“我打不過林衝,還打不過你個贗品麽?”
董平也催馬向前,手中雙槍舞動一個槍花,背後“神武衝鋒將.勇冠三軍侯”兩杆旗子迎風飄揚。
兩人接戰,槍來槍往,扎、搕、挑、崩、滾、砸、抖、纏、架、挫、擋,單論技藝,兩人都是頂尖水平。
廝殺一百回合不分勝負,既有騎馬的衝鋒碰撞,又精彩的近身搏殺,觀賞性極強,看得周圍眾人讚歎連連。
“使槍的都是怪物!”
登州張勇悄咪咪的對自己的妻子賈夫人說道。反正他若是遇到這種高手,有多遠躲多遠。
賈夫人雖然不會武藝,可也能看出場上兩人確實武藝高強。
“我方明明也有武藝高強的武將,結果卻因使用不當,而連連受挫,這怪誰呢?”
賈夫人瞧了一眼被曹州兵圍著的八抬大轎,暗暗搖了搖頭,對丈夫耳語幾句,悄悄離去。
曾家五虎看著場上比鬥,神情也都嚴肅起來。
“漢人竟然如此多的猛將!”
老大曾塗對比了一下自己,如果上場對戰,表現未必會有辛從忠強。
“比力氣俺不輸,比槍法,俺會怕。”
老二曾密身長八尺,黑臉長須,好吃懶做卻力大無比。使一杆長柄雁翎刀,重有五十余斤。
“若是俺,就會使計偷襲!”
老三曾索武藝平平,卻自詡聰明,使用一柄三叉戟。
“如此英雄,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老四曾魁,嗜好練武卻天賦平平,喜背詩書卻不求甚解,是曾頭市唯一的文武雙全。反過來說他文不成武不就,也不不妥。
“我未壯,壯則有變!”
老五曾升,外號玉面小郎君,年僅十六歲,就已經身長九尺,天資聰穎,武功蓋世。如果再給他幾年時間成長,又是一員蓋世猛將。
史文恭聽到他們五兄弟的話,暗中搖頭。
梁山一方,晁蓋看場上比鬥,笑著對身邊的扈三娘道:“三娘啊,可看出了什麽?”
“他們兩個都很厲害,我不是對手!”
扈三娘有些沮喪的說道。她一直以巾幗不讓須眉來自我鼓勵,可上了戰場才發現,這男女還真是有別,男的猛將太多了,想要出頭實在艱難。不是人人都是李成那樣的樣子貨。
“不用妄自菲薄,你在女將之中實屬難得。但若想更進一步,就要多學一些知識,多讀一些兵法,戰爭,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單打獨鬥啊。”
晁蓋安慰道。鬥將從來不是戰爭的目的,只是一種鼓舞士氣的手段。經過這幾場鬥將,
梁山人馬士氣依然高昂,官軍卻有點站不住了,尤其是歸化莊、大名府的兵馬,松松垮垮,將校互相串聯,那將是很好的突破口。 “你要不用女將之中來形容,我會更高興。”
扈三娘撇了撇嘴,但受到安慰,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看吧,董平快要勝了。”
晁蓋斷言道。
“為何?我看他們打的還是勢均力敵啊”
扈三娘有些疑惑道。
“董平這家夥,皮糙肉厚,耐力強的驚人。玉面飛龍雖然酷似林衝,卻沒有林衝那種迅速一錘定音的絕招,越打越是董平的節奏。董平故意拖延這麽長時間,應該也是見獵心喜,想要通過辛從忠的喂招,磨煉自己雙槍破長槍的技巧,他心裡,怕還是憋著一股挑戰林衝的勁頭呢。”
晁蓋搖頭輕笑。
“啊?是這樣麽?”
扈三娘眨巴眨巴眼,她的武藝水平達不到,真看不穿裡面的這些細節。
張清也看出了場上的不妙,帶好錦囊,緊身利落,對自己的兩個副將花項虎龔旺、中箭虎丁得孫吩咐道:“守好我東昌府兵馬的陣腳,我要出戰了。”
“將軍,場上還未分勝負啊。”
龔旺不解道。
“快要見分曉了。”
張清與董平熟識,也與辛從忠以武會友多日,知道要分勝負了。
場上,辛從忠越打越急,平常手段再也難以取勝,一槍虛晃拉開距離,右手去得勝鉤上豹皮囊內取出一枝標槍捏在手裡。
“著!”
標槍如流星直射而來。
“當!”
董平揮槍格擋開,笑道:“你這標槍,速度、力量都差天王遠矣,焉敢獻醜?”
董平跟隨晁蓋,見慣了晁蓋如同雷霆重炮般的標槍衝擊,再看辛從忠的細弱標槍,就感覺有點玩笑了。
“若是黔驢技窮,那此戰當結!”
董平騎馬欺進,使出了自己最近新琢磨出來的絕招。
“燕子穿水”
雙槍揮舞蕩開長槍,整個身體如同春燕在水面低飛般輕盈伏低。
“雄鷹啄蹄”
低矮身體一槍點在辛從忠戰馬腿彎處。
“唏律律”
辛從忠馬失前蹄,向前一個踉蹌。
“繞頸盤龍”
高手之間,隻爭一瞬,董平雙槍如盤龍起陸,一下將辛從忠長槍攪開,擊打在他的手臂。
“哎呀”
辛從忠手臂受傷,長槍再也握持不住。
“中!”
董平又是一槍輪過去,抽在辛從忠後背,將其打落下馬。
“綁.......”
“嗖!”
董平剛想把辛從忠綁了,聽見風聲,一縮頭躲過。只見一顆飛蝗石帶著風聲從頭頂飛過。
“張清!”
“董平!”
這對昔日好友如今各為其主,只能刀兵相見。
兩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張清騎著青驄玉馬,有意拉開距離。他跑,董平追,他有三次出手的機會,若是飛蝗石能打中董平,他就能勝;若是三次不中,被追上之後近戰,根本不是董平對手。
“嗖!”
我躲!
“嗖!”
我再躲!
“嗖!”
我又...沒躲過!
董平畢竟大戰了一百多個回合,體力和精神力遠不如以逸待勞的張清,平時兩人比武勝負也在五五之數,何況是現在。
被砸中手臂的董平不甘的冷哼一聲,不再追趕,轉身撥馬返回梁山本陣。
“天王,我......”
“不妨事。”
晁蓋微笑著抬手阻止董平解釋,梁山士氣正盛,並不會因為這點小挫而低落。
安慰了一下董平,再看場上,張清已經將受傷落馬的辛從忠送回本營。
張清重新返回場上,高聲喝道:“我乃東昌府兵馬都監沒羽箭張清,誰來與我一戰!”
“區區張清,休得張狂!看我朱仝來戰你!”
美髯公朱仝飛馬直取張清,兩馬相交,刀槍並舉。鬥不到十合,張清便走,朱仝去趕。張清左手虛提長槍,右手便向錦袋中摸出石子,扭回身,覷得朱仝面門較近,隻一石子,可憐朱仝,正中眉心,翻身落馬。
“狡詐張清,且看石子打得我麽!”
雲天彪拍馬舞刀,直奔張清。
“一個來,一個走!兩個來,兩個逃!”
張清不顧上地上的朱仝,與雲天彪戰了五個回合,同樣撥馬便走。
雲天彪也不追趕,先將地上的朱仝救回本陣。
張清見雲天彪不追趕,這風箏放不起來,嘲笑道:“怎麽,怕我飛石,不敢追了?”
“狂妄,看我戰你!”
雲天彪大怒,赤紅馬、青龍刀,揮舞急追,張清同樣不硬戰,戰鬥五個回合,撥馬便走,雲天彪追趕,卻見一石子飛來。急把青龍刀豎起來隔,卻中在手腕上。手中手腕一疼,大刀揮舞不便,隻好回歸本陣。
“我雷橫來戰你!”
插翅虎雷橫奔跑而出。
“馬軍尚且輸了,何況步卒!”
張清對自己的放風箏戰術很得意。
“你打得別人,怎近得我!”
雷橫大怒,說言未了,張清手起一石子,正中雷橫額頭,仰面翻倒。
晁蓋在後面看的一陣無語,雷橫這上去是丟人現眼的麽?
“雷橫兄弟!”
劉唐大怒,狂奔而出,直衝張清。
張清不戰,跑馬歸陣。劉唐趕去,人馬相迎。劉唐手疾,一樸刀砍去,卻砍著張清戰馬。那馬後蹄直踢起來,劉唐面門上掃著馬尾,雙眼生花,早被張清隻一石子,打倒在地。
“我扈三娘來戰你!”
扈三娘近戰不懼張清,但是遠程麽,就差了許多。
“著!”
張清並沒有因為扈三娘是女將而留情,一探身去錦袋中摸出一個石子,手起處真如流星掣電。
“嗖!”
扈三娘急躲,那石子抹耳根上擦過去了。
張清又從錦袋中摸出一個石子,剛想拋出。
“轟!”
巨大的撕裂風聲傳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一柄七尺長的重型標槍轟在他的腳下,濺射的泥土飛揚。
張清驚慌的看了看戰馬腳下那斜插在地不斷顫抖的標槍。這種準頭和力度,如果剛才瞄準的是自己,焉有命在?
張清扭頭看向一百步外,只見晁蓋騎著赤紅馬緩緩入場。
一百步外?!
張清再次沉默。
同樣瞪大眼睛的還有花榮,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晁蓋的遠程戰術。更重要的是,那標槍哪兒來的?
花榮瞟了瞟晁蓋,越發覺得晁蓋神秘莫測,難道他真是人們口口相傳的天命所歸?或許投靠這樣一位雄主也不是什麽壞事。
晁蓋現在入場,是因為不能讓張清再肆虐了,他這一手放風箏的戰術太克制近戰武將。即便武松、魯大師上場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三娘,退下吧。讓我來會一會大名鼎鼎的沒羽箭!”
晁蓋端坐馬上,緩緩而行,卻給了張清極大的壓力。
人的名,樹的影,晁蓋現在隨著故事話本的流傳,已經隱隱開始被神話了,傳說他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之能。即便這些都是假的,晁蓋擊敗眾多武將的戰績總不會是假的吧?
董平在晁蓋手中難頂幾個回合,不知我的飛蝗石能否建功!
張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扈三娘也趁機把雷橫、劉唐救走。
張清不再撥馬而走,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面對一百步外可以用標槍轟擊的晁蓋,他的風箏根本放不起來。
只能趁著晁蓋走近自己的這二十步內,多發幾顆飛蝗石。
“著!”
看到晁蓋靠近自己二十步內,到了有效射程,張清飛石在手,突然出手似流星。
“啪!”
晁蓋騎馬保持著勻速前行,不急不緩,卻手如閃電,一把接住飛蝗石,手一用力,捏成了石粉,手掌攤開,隨風飄揚。
“這!”
張清眼睛睜大,自從他練成飛石絕技,有被躲過的,有被擋住的,但從來沒有被徒手接住,還捏成粉末的。
“這晁蓋果然不當人!”
張清心中暗急。
剛才一耽擱,晁蓋已經走進十八步內了。
“著,著,著!”
張清用巧妙的手法,連發三石,分別打向晁蓋的面門和左右雙臂。
“唰!”
晁蓋大手似慢實快,一撈,將三顆飛石收入蒲扇般的大手中。又一捏,化成粉末,隨手揚掉。
晁蓋已經走入了十五步內。
“我不信!”
張清大急,提起錦囊,再次使用飛蝗絕技,一連拋出五顆飛石。兩顆打向晁蓋,三顆打向他跨下戰馬。
“滄浪浪!”
晁蓋背後七尺斬馬刀出鞘,精準劈斬將五顆石子全部斬碎。
晁蓋已經走入十步內了。
“怎麽會!”
張清完全沒了近戰和撥馬而走的想法。他掏出了最後一顆石子。
“晁天王,接我全力一擊!”
十步距離,無論是力道還是準頭,都達到了最佳。飛石帶著破空之聲直奔晁蓋胸口。
“啪!”
張清最得意的一顆飛石被晁蓋抓在了手中。張清面露絕望之色,差距實在太大了。
“還你。”
晁蓋手腕一抖,飛蝗石以更快的速度返回,正中張清胸口護心甲上。
“啊。”
張清悶哼一聲,被撞下馬,捂著胸口大口吸氣。
晁蓋看向士氣狂跌的官軍陣地,還有紋絲不動的史文恭,暗歎一聲可惜,手臂一揮,道:“軍兵向前,進攻!”
是時候終結這些官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