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靜怡從閣樓下來,對著等待的眾人說:“葉總醒了,我該回去上班了。”
“靜……曾怡,謝謝你。”
看著女兒還有淚痕的雙眼,單靜這個母親終究是第一個沒忍住的,好在及時的停止了。
“你們先別打攪他,等他休息一會兒。”
臨出門的曾怡還是補充了一句。
甄家叔侄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關門的聲音,把這個家的緊張帶走,也帶來了新的情緒。
這種怪異的場面,任你是鐵石心腸,包括甄靜文幾十年波瀾不驚的心也暗自歎息。
甄家,不負重任,卻也不得不承受平常家庭不可承受之重。
單靜去了廚房,葉天民昨夜酒後回來,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她這個做嶽母的也心疼。畢竟今天的局面葉天民曾經也試圖改變,是他們甄家封堵了葉天民的路,甚至引導他的生活轉變。
她這個甄家的媳婦,除了支持,那些無力感早就麻木了。
不等客廳的人上去,葉天民已經自己從閣樓下來了。
其實在閣樓上,他是聽到了曾怡臨走關門的聲音,這個屋子太安靜了,關門的聲音不只是響動,還關上了僅僅半天不到的夢。
夢醒來,一切還要繼續。
“天民,你不多休息一會兒?”甄天禮趕緊上前,這個女婿承受的並不比他這個父親少。
“爸,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老毛病,你們不用緊張。”葉天民安慰著甄天禮,他和自己一樣面對著,最親的親人在身邊,卻不能相認。
“你也在?”走到客廳,看見甄靜文也在,葉天民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漠。
“我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甄靜文也覺得現在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閡,而這個時候卻不是消除隔閡的時機。說到底,甄家的家風和傳統,與葉天民無關,沒有任何理由去強製要求葉天民同意。
就像葉天民所說,甄海不僅是甄靜怡的兒子,也是他葉天民的兒子。
葉天民醒轉過來,其實就沒什麽事了。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甄靜文的霸道,有那麽一絲抗拒。
“別怪他,當初我和她媽媽也和你現在的心情一樣。”甄天禮看著侄兒甄靜文離開,對坐下的葉天民說道。
“爸,我沒怪他。但我就是不舒服,海兒才高二,還不到18歲。”
18歲人生也不過是剛成年,葉天民有些惶恐,當初穿越過來21歲,為了話語權他都“抗爭”了這麽多年。一個還不到18歲的孩子就要被定格人生的未來,他是抗拒的。
晚上甄海放學回來,書包還沒放下,就緊張的朝屋內問道:“我爸怎麽樣了?”
扔掉書包飛速的換下鞋就衝進屋裡,看見父親就坐在陽台上,或許是聽到他的叫聲,站了起來。
看起來父親已經沒事,甄海緊張了一天的心才放下了。
走到父親身邊蹲下,僅僅一天的時間,父親似乎又蒼老了幾分,拉著他的手說:“爸,您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老毛病。你不用擔心。”葉天民很欣慰兒子的緊張,這讓他這個父親心裡舒服了很多。不過。內心有一些擔心,甄靜文的經歷讓他不得不擔心,在藍盾安保人員的視線范圍外,做了什麽。
把兒子拉起來,讓他就坐在自己旁邊,問道:“對了,這段時間學習還好吧?有沒有什麽事是很突然的?”
“開學到現在,沒什麽異常的事。我知道您有安排人在保護我,真有事我會立即大聲呼叫的。”甄海很懂事的看著葉天民。
兒子13歲就能察覺到曾怡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能察覺到有人在暗地保護他,葉天民一點也不奇怪了。
“沒事就好。記住,自己的路自己選,不要為了一些不確定的事去做選擇。”
“嗯,我知道。雲波說您昨天晚上去他家喝酒了,是不是喝醉酒了?”甄海點點頭,又追問今天一早父親那麽突然出現的狀態,畢竟太奇怪了。
“呃,可能是吧!昨天晚上和你彭叔叔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你下次就少喝一些,兩個媽媽都說您酒量不錯,看來也不盡然。”
“以後我一定注意。”葉天民笑了,這些孩子都不知道“醒酒神”,當然也不知道葉天民不是酒量好,而是解酒的功能強。
但是兒子的關心是暖心的,這點小誤會他寧願是真的。
葉天民的欣慰與高興還沒有持續多久,就又迎來了一個讓他萬分不解和憤怒的事。
第二天早上,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家裡就剩下他和張文博。
他吃完早餐,回到閣樓上,還在想該怎麽應對。就接到剛上班沒多久的甄天禮打來的電話。
“天民,曾怡去機場了,你嶽母送她去的。”
“出差?”
“不是,是調到西北天通空中物流基地。”
“誰告訴你的?”葉天民聲音忽然就冷了下來。
“是老陶打電話告訴我,讓我轉告你。他也是今天一早接到的通知,讓立即啟程。你千萬要冷靜,這應該不是老陶或者靜文安排的。”
甄天禮也非常的氣憤,昨天的事雖然大家都在明知卻又掩飾,但是很大可能甄靜怡的身份葉天民已經完全知道了。今天一早,女兒就調走,而且還是說走就走,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會胡來。”
掛掉電話,葉天民發出一聲大吼:“小張”
在客廳等候的張文博被這一聲大吼嚇了一跳,飛快的衝上閣樓,看見葉天民一張臉比深冬還要寒冷,雙唇都在顫抖,把他嚇得不輕。昨天才剛剛恢復,不會今天就又出事了吧!
他幾步走到葉天民身邊。
“葉總,沒事吧。”
“把電話給我!”葉天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把手伸向張文博。
“啊!哦!”
張文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www.uukanshu.net 連忙把身上那部直撥加密電話拿了出來。
葉天民沒有帶楊莫莫出行的時候,這部電話就在張文博身上,他遞給葉天民的時候,能感覺到葉天民的憤怒,完全是急速的就從他手上搶了過去。
看著葉天民一手握著電話,一手幾乎是顫抖著撥打著號碼,張文博更加擔心了。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能讓葉天民情緒失控到這個程?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離奇了,他似乎感覺到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曾老,你們不是這麽欺負人的吧!”
葉天民的聲音盡管憤怒,卻帶著一絲無力的抽泣感。
電話那頭的曾老將軍似乎早就知道葉天民會打電話過來,蒼老的聲音透著低沉。
“天民,電話裡什麽都不要問,你直接來金城。飛機已經安排好了,你直接到機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