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雅舍的閣樓,葉天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上面思考問題了。
隱身狀況無奈結束回來後,看著家裡的狀況,本來還打算是不是要換換住的地方,長期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甄靜怡的忽然離開,卻又讓這個閣樓的意義變成了另一個意義了,他不能離開這裡。
可是今天的家宴又讓他發覺到另一個問題,這個家裡是會有人要來的。
好在甄靜或許是軍旅世家出身,對於身外之物比一般的女性要少很多,櫃子裡除了她自己的衣物和女人的一些必備物品之外,沒多少別的東西。唯一對葉天民而言,意義大的大約就是放在桌上的一張帶框的照片。
他開始一點一點的收拾甄靜怡留下來的物品,這些物品什麽時候能回到主人的身邊,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不能就這樣放著,雖然他很想時刻看在眼裡,卻又不能不小心的收藏好。
葉天民覺得可以把自己的思考地點再搬回來,把桌子移到小陽台的門口位置,空間還是夠大,一樣的可以。甄靜怡留下來的痕跡和味道,還可以盡量的保留。
說乾就乾,葉天民從閣樓下來,就準備動手,這樣或許能讓自己今天晚上能睡個好覺。
正在收拾物品的時候,大門打開,原來是張瓊回來了。
葉天民也停下了收拾桌子,卻看見張瓊進門之後一句話沒說直接就奔著他過來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溫熱又顫抖的身體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葉天民雙手伸直都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張瓊的嘴就堵上了葉天民的嘴。旁邊的楊莫莫和方大妹更是呆若木雞,這是什麽情況!
反應過來的葉天民,也不顧自己剛才還在收拾,雙手捧著張瓊的腦袋輕輕的拉離,問道:“怎麽回事?”
楊莫莫轉身回屋了,方大妹似乎糾結了一會兒,也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
那場面說尷尬都不足以表達。
本來今天聽說了甄靜怡忽然離職的消息,還想著晚上回來問葉天民的張瓊,卻被父親叫回了家。
回家才知道,甄靜怡是真的離開天民集團了,至於為什麽父親也不知道,可是對於從政的父親而言,這是一個信號。因為甄靜怡的離開事先誰都不知道,甚至根本就沒有誰預測到過。
張瓊不清楚父親為什麽這麽快就知道了,要說父親一直關注著天民集團也說不過去。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她父親還有另外的身份,只是她和她母親都不知道罷了。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未安辦”不介入、不干涉,並非是放任,而是密切關注的。葉天民從在江都的遭遇,從根本上來說也是“未安辦”放任的一個原因。
天民集團的發展太快了,盡管是有“未安辦”通過經貿委下文的支持,但天民集團幾乎是做一件事成功一件事,而且在水落石出之前,很多人都看不明白葉天民的操作。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的事,卻總在葉天民的天民集團上找不到一絲的關聯,想要借機打壓一下天民集團,看看他的反應是不是還是無跡可尋。事實又一次讓他們證實,天民集團的操作就是能超前。
現在“未安辦”出現了兩種聲音,限制於支持都有。
限制的理由也很簡單,按照天民集團這樣的超前運作,早晚會成為拉法帝國商業的巨無霸企業,偏偏葉天民本人還是一個不重視錢的人。他甚至可以拋下一切去當一個普通的搬運工兩年之久,而且真真實實的就是做個普通人,租房子、吃路邊攤、加班任勞任怨、甚至連抱怨的行為都沒有一點。
正在這個檔口,
甄靜怡這樣的身份,回一趟金城進入甄家之後就突然的消失,不得不讓人警惕,經濟的發展需要有鯰魚,但更需要方向正確。在未安辦都沒有完全明確對待天民集團的態度前,甄靜怡的消失無疑是給出了一個在大家看來是信號的東西。張建輝那麽著急的叫回女兒,也正是這個在“未安辦”裡的朱主任,對於釋放出來的信號的一種自我詮釋。而他又不能告訴女兒為什麽,現在的張瓊不是剛畢業的時候,可以任由他安排而必須要接受的女兒。
倆父女幾乎是激烈的爭執,而張建輝最後還發了狠,要是張瓊還在天民集團,他就斷絕父女關系。雖然都知道這肯定是氣話,但張瓊母親可是嚇壞了,也只能從沉默中開始規勸起自己女兒來了。
畢竟已經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想起自己從畢業到城北鄉,再到新多縣,張瓊認為自己做得最對的事就是信任了葉天民。工作上她從南雲文化村開始,就完全的信服,而感情上,她更是早就沉淪,如果不是她知道葉天民還有一個秘密軍人的身份,她甚至都不可能像這幾年一樣,看著葉天民身邊這幾個女人圍繞著她的男人。
盡管父親的話已經說得如此之重,在他看來父親走的是官員路線,還是非常年輕有潛力的州長,或許是擔心自己的前途。
而她難道就因為父親的前途,就要犧牲掉自己的生活。可要真說斷絕父女關系,那天民集團還不得被父親的氣憤轉移受到影響!
最終答應了父親,可是她卻不接受父親另外的安排,到州裡旅遊局或者地產管理機構上班,而是要出國深造。
張建輝並不知道女兒的打算,只要離開天民集團,去哪兒都無所謂,要出國深造繼續學習也是一條最好的路,至少葉天民就算想要用什麽手段挽留,也挺費事的。
沙發上,葉天民從靠在自己身邊的張瓊嘴裡,將今天回家和父親的對話一一聽完,扶起張瓊,看著她的眼睛,心裡是百感交集。
張瓊很堅強,也很執著。
從南雲文化村之後,張瓊基本都是站在遠處,看著葉天民的生活。基本不會主動參與,除了湖南雅舍房間裡那種“主權”宣示之外,幾乎不涉及葉天民的生活中的任何變化。
從布置湖南雅舍的那個晚上,依偎在懷裡熟睡的夜開始,張瓊就一直這樣。
明明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但因為知道了他的另一重身份,一直就躲在後面,像是在等待遠航出海打漁的丈夫,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歸來的妻子,站在海岸邊無怨無悔。
然而,沒有等到歸來的丈夫,卻被家裡逼迫離鄉背井。
屋子裡,方大妹和楊莫莫都開著門,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湖南雅舍太清靜,屋裡除了張瓊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也知道了原因。
方大妹心裡第一次的在反思,自己做的有張瓊為之付出的多嗎?
這雖然並非是同一個層面的對比,卻也不得不說給了方大妹內心裡的,帶去了另一個堅定的理由。誰都有可能拋棄葉大哥,而她無論任何時候必須要穩穩的站住腳。
而楊莫莫卻在慶幸當初自己選擇參加特訓的路,是多麽的正確。甄靜怡離開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張瓊又被逼迫離開葉總,這未來的路,葉總得要有多大的風險,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以後江都市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
然而,接下來她們聽到的話使得二人忍不住眼含淚水,不管是方大妹還是楊莫莫都默默的關上了房門。後面有任何事發生,她們根本不想知道,甚至覺得發生任何事,一切都合理。
這不是羞澀或躲避,而是一種共情,這樣的時刻,誰把時間悄悄的撥動在靜靜的走動。
這一晚湖南雅舍外的南湖,湖面忽然蕩起了波浪,5月的雨季終於還是來了,只是不知道今年這個雨季,是細雨綿綿,還是狂風暴雨。是在衝刷清洗,還是在孕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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