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郭白看了眼張義。
“張班長,今天怎麽有些沉悶?”
張義勉強笑笑,輕歎一聲道:“隊長,在這種場景裡,我哪裡能活潑的起來?”
“另外,內人這兩日感染了風寒……”
聽到這裡,郭白眼神微閃,驚訝道:“嫂子病了?那我可得去探望探望。”
“而且,說來我還從沒去過張班長的家,今天正好去轉轉。”
張義臉色微變,趕忙擺手道:“不不不,這怎麽行,內人只是小恙,不礙事的,可不敢讓隊長掛心。”
郭白笑笑,不以為意道:“我這個當隊長的,怎麽能不關心手下的兄弟?”
“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等下班我過去。”
見此,張義只能無奈點頭。
郭白欣然一笑,隨後看向馬雲根。
“馬班長,那位記者不是要拍照嗎?帶她進來吧。”
“好!”
馬雲根點點頭,快步離去。
十幾分鍾後,屍體被收斂帶走,顏漱玉抱著相機跟在郭白後邊。
“郭隊長,感謝你準許我們進來拍照。為表達謝意,我想請你晚上去參加一個舞會,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郭白搖搖頭,轉身歉意道:“不好意思顏記者,我晚上有事。”
顏漱玉神色一滯,隨後又道:“那明晚呢?”
“明晚……”
郭白皺眉想了想,不太確定道:“我也不知道明晚有沒有空,顏記者也知道我們職業的特殊性,如果有了案子,我們隨時需要加班。所以,我還真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要不然這樣吧,待會兒我請顏記者在附近吃頓便飯吧?”
郭白雖然不知道顏漱玉為什麽邀請他,但人家一個大記者主動邀請了,他如果直接拒絕,既不合禮貌,也有些詭異。
所以,他只能不失禮貌的回答。
然而,顏漱玉卻不怎麽滿意。
“吃飯沒什麽意思,還是舞會熱鬧。要不這樣吧,郭隊長留個電話給我吧,明天下午我再給郭隊長打電話。”
郭白愣了愣,有些狐疑。
這顏漱玉為什麽非要請他去參加什麽舞會?
“這…好吧。”
郭白遲疑一下,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將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給了對方。
“多謝郭隊長。”
顏漱玉滿意一笑,之後就跑去找馬雲根及張義套消息去了。
走出院子,郭白掃了眼人群,正待離去時,忽然眼神一凝。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那人在看到他後壓了下帽子,之後就轉身向遠處走去。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郭白總覺著有些熟悉,這應該是一個給他留下過不小印象的人。
到底是誰?
郭白暗自沉思好一陣,猛地想到了一個人——權仙電戲院的那個疑似為冬蛇的中年!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那個躲在夾層中的人,當真是那個從血色小巷中逃走的青年?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關於中馬城的情報,到底有沒有傳回去?
想了一陣後,郭白暗自搖搖頭。
也罷,反正果黨已經知道,應該很快就有行動的消息。
只要最終能將那處魔窟徹底搗毀就好!
不過,上了車,郭白沉吟一陣,決定還是去電戲院看看,摸摸那個中年的底。
權仙電戲院。
“喲,
郭隊長,快請進快請進,您是要看電影還是查案子?” 聽到下邊的人說郭白到來,電戲院的經理趕忙現身親自招待,將郭白引到了經理室。
“不用忙乎了。”
郭白擺擺手,示意經理不用倒茶。
“我來,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放映員。”
“放映員?”
經理愣了愣,驚道:“您是說老王頭?他犯什麽事了嗎?”
郭白皺了皺眉,奇怪道:“老王頭?你們的放映員很老嗎?”
經理有些迷茫,但還是趕忙回道:“郭隊長,老王頭已經五十多了,年齡確實高了,所以我們都稱他老王頭。”
郭白再次皺眉,沉聲道:“你們有幾個放映員?”
“就老王頭一個啊……”
聽到經理的回答,郭白眯了眯眼。
“那上次這裡出事時,當時在場的那個放映員是什麽人?”
經理愣了愣,回道:“那是老王頭臨時請來幫他頂班的人,因為老王頭那幾天生了病……”
“那天出事之後,那人就沒再來了。”
郭白眼神微閃,對於那個中年就是“冬蛇”的猜測愈發篤定。
“那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裡?”
經理尷尬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要不我找老王頭來問問?”
郭白沉吟一陣,忽然搖了搖頭。
“算了,原本那件案子的信息還有點缺失,想找他將信息補全。”
“不過既然只是一個臨時頂班的,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聽到這話,經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那個頂班的人真的有什麽大問題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好了,你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哎,我送您……”
……
傍晚,郭白驅車來到一條狹窄的弄堂,在一眾大小街坊好奇的目光中,拎著兩袋東西來到了一座小院。
院門並沒有關閉,能夠看到炊煙從廚房裡飄出,還有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郭白沒有直接走入,朝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
“張老哥,在不在?”
很快,一個系著碎花圍裙的人走出廚房,看其面容,卻正是張義。
“隊長,您來的這麽早啊?我這菜都還沒做好呢。”
張義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快步迎了上來。
郭白展顏一笑,搖頭道:“不著急,你先做。”
“那哪行?”
張義瞪了瞪眼,邀請張義去主屋。
“不著急炒,隊長,您快請進。”
“嫂子呢?”
“唉,還在炕上躺著呢。”
等到走入主屋,郭白就看到一個躺在炕上的婦人正掙扎著起身。
婦人三十來歲, 很平常,就跟普通的農婦一樣,臉色很白,身上蓋了兩張厚被子。
“老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隊長。隊長人很好……”
張義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攙扶婦人,想讓她下地。
郭白趕忙將東西放在桌上,阻止道:“嫂子,快別動了,就在炕上躺著。”
好說歹說才讓婦人靠在炕邊,郭白輕歎一聲道:“沒想到嫂子竟然病的這麽重,張老哥,你怎麽不帶嫂子去醫院看看啊?”
張義苦笑一聲,歎息道:“這種小病,哪裡敢隨便去醫院,這點家底可經不起這樣折騰。”
郭白頓時臉色一板,瞪眼道:“這還小病?你沒看嫂子一直在打冷顫嗎?”
“行了,飯先別做了,趕緊帶嫂子坐我的車去醫院,醫藥費我出了。”
張義臉色一變,急道:“這怎麽行,隊長……”
“什麽都別說了,趕緊收拾,我在外邊等著。”
說完,郭白直接轉身離去。
目送郭白走出院子,張義走回炕前,一臉複雜。
“老婆,讓你受罪了。”
“這說的什麽話。”
婦人虛弱一笑,輕歎道:“不過,我看這位郭隊長不像壞人。”
張義沉默一陣,點頭道:“根據我的接觸與觀察,他的確是一個很正派的人。”
“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露出絲毫破綻,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而且,誰也無法保證,他表現出來的就是真實的一面。如果他擅長偽裝,如果他是特務,那就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