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回到碼頭，漁船剛停穩，鍾石柱挑著漁網走過來。

　“大海！”

　“乍這麽早回來?”

　鍾石柱在趙大海的漁船前停了一下。

　釣魚的漁船和捕魚的漁船不一樣，捕魚的漁船特別是小漁船，都是凌晨出海一早回來賣魚，釣魚的漁船是一早出海，下午五六點才回來，到碼頭一般都已經是天黑。現在才五點的樣子，趙大海已經回到碼頭。

　趙大海綁著漁船的纜繩，告訴鍾石柱外面起了白頭浪。

　鍾石柱臉色有點難看，忍不住問候了一下老天爺的祖宗十八代。凌晨想出海捕魚，天黑得像鍋底一樣，一早大雨傾盆，睡了一個懶覺，沒有出海。現在大雨停了，正想著做點準備晚上出海捕魚，這起了白頭浪，出海捕魚又泡湯，一前一後不見了兩天時間。更加鬱悶的是一旦起了白頭浪，說不準是接著好幾天的大風天氣，這麽一算，六七天時間沒法出海捕魚，一個月三分之一的時間不見了。

　“石柱叔。”

　“多休息幾天唄！”

　趙大海綁好纜繩，收拾了一下漁船，拿了網袋，拿了抄網，開始從活艙裡面撈魚。

　“喲！”

　“釣了這麽多的魚?！”

　鍾石柱站在小碼頭上，居高臨下，一下看清趙大海，打開活艙蓋板的時候，裡面滿滿的都是魚，起碼得有個三十斤。

　“今天不是大雨的嗎?只有我一個人出海了，那塊地方我想怎釣就怎釣。”

　……

　“可能是下大雨，底下的沙尖魚的魚群比較集中，個頭又不錯，一個點能釣個二三十分鍾。”

　……

　趙大海撈完的魚掂量了一下，得超過三十斤，收獲比昨天好多了，非常慶幸今天自己不偷懶，冒著大雨出海，拿了一隻桶，打了點海水，魚放裡面，拎著上了碼頭，聊了幾句，往家裡面走。

　“哎！”

　“這出海捕魚，真的是要拚命，睡懶覺，一分錢沒有。”

　鍾石柱搖了搖頭。

　釣沙尖魚的那個地方，不僅僅自己知道，全村、周圍的別的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每年都去好幾趟來著。

　大雨天能不能夠出海捕魚或者釣魚?

　怎麽不能夠的呢?

　全村的漁船包括別的村子在這裡的一些漁船，全都一動不動，只有趙大海一個人出海。

　真的是活該趙大海賺錢！

　鍾石柱有點不死心，挑著漁網上了自己的漁船，一邊整理一邊等，差不多四十分鍾的樣子，小碼頭附近的海面上出現了白頭浪。

　“乾！”

　“這大雨剛過怎又來了白頭浪的呢?”

　……

　“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

　“一個月就沒幾天好天氣，這樣下去的話乾脆出去打工得了！”

　……

　鍾石柱非常無奈，拉緊鐵錨，綁緊纜繩，固定好漁船，接下來幾天時間都會有風沒法出海，拿了扁擔挑起剛挑下來的漁網往家裡面走，說什麽罵什麽都沒有用，老天聽不見，奈何不得。

　趙大海走進院子門，剛放下手裡拎著的桶，奶奶鍾翠花廚房裡走出來，端著煮好的大碗熱著的薑湯。

　趙大海一口氣喝完又裝了一碗喝掉，淋了半天的雨，下午出了太陽，熱得滿頭都是汗但身子是冷的，兩大碗的薑湯喝下去冒了一身汗，

才這真正暖和起來。 趙大海洗了一下手腳，換了身衣服，收拾今天釣回來的魚。個頭大值錢的“角沙尖”全都挑出來單獨放，別的那些過了稱，足有三十斤。

　“值錢貨來了！”

　趙大海笑眯眯看著籃子裝的“角沙尖”，一開始的時候釣了二十條，中午的時候運氣爆棚又找到另外一個小一點的魚群，釣了十七八條，光是這四十條左右的“角沙尖”，一天的辛苦都值得了。

　九斤一兩！

　趙大海看著秤出來的重量，一下笑了，再加上昨天釣的一斤半，足有十斤六兩，能值不少錢。

　趙大海拿了一個泡沫箱，昨天一樣，一層碎冰鋪在底下，沙尖魚一條條擺放整齊，一層滿了鋪了冰再鋪另外一層，全都處理完已經是晚上差不多十點，一早起來一直在海上釣魚，累得頭牛一樣，馬上睡覺。

　趙大海第二天沒有起太早，七點過了才起來，雙手不像是自己的，這幾天釣沙尖魚，得要不停地拋不停地收，為了能夠多釣一點，頻率非常高，昨天不覺得，今天有點抬不起來，慢慢活動了好一會才舒服點，攤開雙手，十隻手指上都有傷口，不是鉤子鉤的就是海蜈蚣咬的。

　趙大海看了一眼不再理會，出海捕魚的，不管放漁網或者釣魚，手上腳下身上都少不了傷口，不可避免的事情。前兩天的沙尖魚釣得不錯，正常的話得要繼續出海，不過昨天出了白頭浪，今天肯定有風，不適合出海，正好去賣魚。

　趙大海琢磨著“角沙尖”拿到劉剛那，小的那些賣給丁小香，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見見面。

　趙大海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裝泡沫箱裡的魚用繩子扎緊在摩托車後座的架子，出門直奔鎮子，直接到劉剛的酒樓前。

　劉剛一看泡沫箱子裡的“角沙尖”的個頭，二話不說，立馬開九十五塊一斤的價格。

　趙大海知道加五塊錢一斤劉剛肯定會答應，不過沒貪心，點頭賣掉。

　昨天晚上在家秤一共是十斤六兩，冰了一個晚上，縮了點水，只剩下十斤五兩，一共是了一千零七塊。

　劉剛看到另外一個泡沫箱子，問了一下同樣是沙尖魚，不過個頭小的，開了箱看了看確實是小了點，酒樓不太適合。

　“要不這些全賣給我怎麽樣?！”

　劉剛猶豫了一下，決定收下這些沙尖魚。一般人冰魚的時候，都是冰水，能夠保鮮的同時可以增重。趙大海實在，用的是碎冰，這樣非但重不了，反而得減少點重，自己拿下這些沙尖魚，省得趙大海再跑一趟魚市場，收購價格更高一點。

　趙大海搖了搖頭，明白劉剛的意思，但是沒這個必要，騎著摩托車，趕到魚市場，剛想要走進去，馬上停下，現在是八點多一點，早市沒有結束，進去的話極有可能碰上張麗，決定晚一點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