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看著遠處熟悉的村子碼頭的燈光，松了一口氣，今天跑得有點遠，時間估計出現了差錯，計劃是五六點回到碼頭，現在都已經超過七點接近八點，晚上開漁船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趙大海放慢了一下漁船的速度，接近碼頭，漁船更多，海裡有木樁有繩子，白天看得清楚，問題不大，現在是晚上，得非常小心。

　“啪！”

　趙大海嚇了一跳，海面上猛地響起巨大聲音，柴油機的聲音非常吵，還是聽得見，一塊大石頭砸在海面上一樣，左右看了看，沒有漁船，不可能是別的人砸發出來。

　錯覺?

　幻聽了?

　趙大海擰了下眉頭。

　“啪！”

　趙大海這下聽得清清楚楚，馬上關掉柴油機。

　“啪！”

　……

　“啪！”

　……

　“啪！”

　……

　趙大海站在漁船上，死死盯著東南方向，聲音全是那裡傳來，海面空曠，聲音傳得遠，距離估計得兩三百米。

　什麽魚?

　海鱸魚的嗎?

　趙大海猛地想起前兩天釣到過一條海鱸魚。

　海鱸魚生性非常凶猛，會聚集成魚群追逐小魚，晚上天剛黑不久或者早上天開始亮的時候，非常活躍，遊動速度非常快，捕食的時候會衝出水面，這些聲音極有可能是海鱸飛躍出水面砸回海裡發出來。

　釣到一條海鱸魚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是，現在這些聲音卻能夠證明海鱸魚季節開始，海鱸魚回到這片海域。

　趙大海沒有過去，現在是晚上，看不清楚，關鍵是時間晚，自己再不回家，奶奶鍾翠花會非常擔心，現在已經坐立不安，太晚的話，說不定得喊人出海找自己，賺錢要緊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家裡人。

　趙大海站漁船上，聽著不時響起的水聲，仔細地分辨位置，淺海海域比較熟悉，慢慢地想起是村子東頭礁石區對出的海面，記好了才駕駛漁船回碼頭，收拾好漁船，撈了今天釣的半斤個頭的石九公裝桶裡回家。

　趙大海遠遠地看到奶奶鍾翠花，站在院子門口，不停地張望，這是在等自己，馬上加快地腳步。

　“奶奶。”

　“今天跑得遠了一點。主要是沒經驗，估計不好時間才回來晚了。”

　趙大海說了一下回來晚的原因，沒有說什麽不用擔心之類的話，漁村人家，只要有人出海沒回來，家裡面的人都會非常擔心，這可不是說說就能夠真的不擔心，更不用說自家的情況特殊。

　趙大海拎著桶進了院子，走到魚池旁邊，石十九公和別的魚不一樣，不管是釣的又或者用漁網包括用網箱網籠捕捉的，想要養活都不容易，淺海幾米水深的話幾率比較大，今天這些二三十米水深釣起來，水壓迅速改變，大多數的都已經死掉。

　趙大海挑活的放進魚池裡面，死掉的放進冰箱，拿了三條，奢侈一下，煮了一鍋湯，炒了青菜和別的一些肉，好好地吃了一頓。

　趙大海吃完晚飯，洗了澡，海上曬了一天，吃飽喝足，一下放松下來。

　趙大海逗了一下小奶黑，出了門到了屋子後面的菜園子，絲瓜豆角這些長得非常高，結的非常多，青菜這些更不用說，一片一片綠油油，自己沒有時間，都是奶奶鍾翠花照料，澆了一遍水，看了看小雞長得更大，一開始搭建的雞欄有一點小了，

有時間得要建一個更大的，荔枝和龍眼長得已經有肩膀高。 趙大海溜達了一圈，回家睡覺，明天得要起很早，漁村生活簡單枯燥，今天有事情忙事情，沒事情早早睡覺，明天有事情。

　清晨。

　大海的水面飄著一絲絲霧氣。

　天空非常藍，不時看見一朵朵白雲，天氣非常好。

　趙大海離開碼頭，漁船往前行駛，海風迎面吹過來，太陽沒出來前，非常舒服。

　今天出海前，有點猶豫，昨天跑更遠的地方找到的那個有流水的地方切了線，肯定有大魚，可是昨天晚上回到村前碼頭的時候，發現海鱸魚打水，最後決定先試試釣海鱸，釣不著再去釣大魚。

　趙大海花了點時間，找到昨天晚上聽到魚打水的位置，白天看得非常清楚，海裡豎著幾根很大木樁。

　趙大海好一會才想起這地方以前有一個定置漁網，這是一種固定位置捕魚的漁網，可以升降，漲潮的時候放下，魚會隨著上漲的海水進入漁網，海水開始退潮前，捕魚的人及時過來升起漁網，魚會“擱淺”在漁網裡。

　二三十年前海裡魚蝦蟹多的時候，能捕捉不少，現在不行，淺海魚蝦蟹太少，漁船太多，特別是漁網肯定放在比定置漁網更前的位置，直接攔住魚，沒什麽收獲，慢慢荒廢，只剩下打進海床深處的這些木樁。

　趙大海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的海水有明顯的分界，一條長條形的海水顏色比別的更深，不算特別寬，十來米的樣子，但是非常長，一直往大海深處延伸。

　難道這以前是魚道?

　趙大海早聽說過海裡的魚都是有魚道，漲潮的時候，魚通過從深海往淺海遊， 退潮的時候則相反。定置漁網選這樣的地方，才能夠捕捉更多的魚蝦蟹。只不過，現在漁船實在太多，一張張漁網放海裡，魚道什麽的全都廢了，肯定不會有多少魚。

　趙大海駕駛漁船，找了一個海水比較深的地方，現在幾乎沒有流水，沒有下錨，只是關掉柴油機，試試有沒有魚再說。

　海鱸魚的釣組非常簡單，一個三角轉換，一根主線，一根掛鉛，另外一根是子線綁上鉤子，餌用的是活蝦，海鱸魚和別的魚不一樣，非常挑剔，基本上隻吃活餌，鉤子掛在了蝦的蝦槍上，這樣蝦能夠活很長時間。

　趙大海拋竿出去，鉛到底，水深大概五六米，收線，離底半米，這樣掛子線上的活蝦在水裡是一直“漂”著遊動，只能在子線長度固定的范圍裡遊動，吸引周圍有海鱸魚捕食，這就是“漂蝦”釣海鱸魚。

　趙大海等了十來分鍾，沒魚咬鉤，又收了半米，離底一米，又等了十來分鍾，沒用動靜，繼續收線，越釣離底越高。

　太陽掛在高空。

　大海海面開闊，一點遮掩沒有，陽光直照，非常熱。

　趙大海非常耐心，不斷放線收線。

　釣海鱸魚和釣別的魚不一樣，一是得要找到有魚的點，另外一個是得要找到魚的水層，沒有魚肯定釣不著魚，但是，有魚的地方，漂蝦的水層不對同樣釣不著，差一米半米，天差地別。

　趙大海發動柴油機，兩個小時時間一個地方釣不著魚，換另外一個地方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