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夕陽西下。
海面、漁船、沙灘、礁石……全都披上一層金光,非常漂亮。
馬紅玉站小碼頭上,不時踮起腳往大海盡頭的方向看,一開始非常淡定,一個多小時沒見著人和漁船,越來越著急。
“紅玉。”
“你這是幹啥呢?”
馬紅玉回頭一看,鍾翠花正向自己走來,身後跟著一隻小黑狗,肯定和自己一樣,趙大海出海這麽長時間沒回來,忍不住到碼頭這來看看。仟千仦哾
“哎!”
“你說這幾個男人怎麽還沒回來呢!?”
“不知道捕到魚了沒有?”
馬紅玉壓著聲音,邊說邊看了看周圍別的漁船上面的人。
“呵!”
“你怎這麽都想不到的呢?”
鍾翠花有點好笑,馬紅玉這真的是關心則亂。
“啊?”
“怎這樣子說的呢?”
馬紅玉有點想不太明白。
鍾翠花笑著說沒有魚的話早就回來了,現在沒回來,肯定是有魚而且有很多魚。
馬紅玉一想真是這樣子,凌晨四點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捕捉海鱸魚的地方不算遠,沒魚的話中午已經回來,等不到現在,可能是不僅僅有魚而且魚一定非常多,拉漁網解魚費了很長的時間,
“來了!”
“漁船回來了!”
鍾翠花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馬紅玉馬上看過去,遠處出現了四個小黑點,一看知道是漁船,正向碼頭開過來。
“啊!”
“真的回來了!”
“速度怎麽這麽慢!看樣子魚不少!”
馬紅玉又驚又喜,十來分鍾時間,漁船距離碼頭不過一兩百米,看得清清楚楚,正是自家和趙大海幾個人的漁船,漁船的速度不快。
趙大海、鍾石柱、雷大有和劉斌漁船一靠碼頭,立馬引起注意,開始只是幾個人,轉眼間幾十個人團團圍住。
“海鱸魚?”
……
“天啊!”
“真的是海鱸魚!”
……
“見鬼了!”
“今年的海鱸魚提前來了?”
……
“這得幾千斤的吧!?”
……
“麽的!”
“趕緊地!回家拉漁網!搶魚了!”
……
趙大海、鍾石柱、雷大有和劉斌早知道一定會發現這樣的事情,沒理會,現在第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賣魚,留著馬紅玉在碼頭看著漁船上的魚,幾個人馬上回家,拿大桶大籮筐騎摩托車和三輪車,回到碼頭立馬裝魚,活的那些海鱸魚裝桶裡,死掉的裝籮筐裡壓了冰,馬上趕去鎮子上賣魚。
碼頭圍觀的人早已散開,出了海鱸魚,都忙著準備,沒人有閑工夫看熱鬧。
“哼!”
“這些人佔了我們的便宜!”
馬紅玉憤憤不平。
“哪一年沒這事情?”
“對了!”
“這幾個男人忙活一天,賺了錢,晚上得好好吃一頓。咱們去看看哪家有雞鴨什麽的買幾隻,青菜什麽的我屋子後的菜園子摘。”
“喊上鍾石柱和劉斌家,大人小孩都帶上。今天這頓大海請客。”
“晚點我再去喊一下趙石。”
“大家吃個飯。
” 鍾翠花想了想,安排今天晚上吃飯的事情。
馬紅玉點頭,鍾翠花想得周到,兩個人一邊往村子裡走一邊盤算著一會要吃的菜,男人出門賺錢,辛苦一天賺得不少,得好好吃一頓。
鴻運酒樓。
劉剛站門口,招呼著來吃飯的客人,不時伸著脖子往街口的地方看去。
乍沒有來呢?
難道說今天沒魚?
劉剛皺著眉頭。
昨天的那百來斤的海鱸魚,不到十分鍾搶光,今天不少人一來都問有沒有。
海鱸魚非常好吃的嗎?
肯定好吃但真不是稀罕東西,但對喜歡海鮮的人來說嘗鮮才是第一的,本來都覺得海鱸季節沒來,沒人惦記,可是昨天有人嘗了鮮,別的人心裡一下想吃得不得了。
“哎!”
“這可怎麽辦?”
“幸虧對面這家一樣沒有。要不,今天晚上這客人得搶走三分之一。”
劉剛歎了一口氣,昨天收了趙大海的海鱸魚,隱隱約約想到一件事情,不過,一時沒想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接下來招呼客人沒仔細琢磨,現在才反應過來其實昨天晚上可以告訴幾個熟悉的船老大,海裡出海鱸魚,這些人一定會出海,今天不就是有魚,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劉剛琢磨著晚一點得要和那幾家人說一說,看看他們要不要出海捕捉海鱸魚。
劉剛剛想回酒樓,一會有幾個大老板過來吃飯,早就已經訂好了包廂,得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這可是真正的大客戶不能夠有絲毫怠慢。
喲!
這不是趙大海的嗎?
劉剛剛一轉身,遠遠地看到一輛摩托車,仔細地看了看,正是趙大海。
總算是來了!
劉剛有點迫不及待,向著趙大海衝過去,跑了差不多五十米,氣喘籲籲,實在是不行才停下。
“是……是……是不是……海鱸魚?”
劉剛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話都說不完整。
大海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鍾石柱和劉斌這些人,都是海鱸魚。
劉剛一看三輛三輪車,每輛三輪車上面都拉著幾個大桶和大籮筐。
“哈!”
“太好了!”
劉剛非常高興,全都是海鱸魚的話,這可不少,至少得有個一千多斤。
趙大海騎著摩托車停在鴻運酒樓的大門口前,鍾石柱和劉斌、雷大有的三輪車跟在後面停下來。
“劉老板。”
“這是我們今天捕捉的海鱸魚。”
“大部分都是活著的,個頭都不小,基本上都是在兩斤以上,有一些個頭比較大一點。”
“有冰鮮的但是比較新鮮。”
“你看看哪些你想要收下來的,不收的,比如說這些冰鮮,我們拿去賣給別的人。”
趙大海指了指自己的摩托車和鍾石柱這些人的三輪車上拉著的海鱸魚。
“哈!”
“全都收!”
劉剛看了一遍魚,琢磨了一會,開了價,活的價格和昨天一樣,通貨七十塊一斤,冰鮮的通貨五十塊一斤。
趙大海看了看鍾石柱、雷大有和劉斌,這一次是四個人一起捕魚,賣魚的價格得他們同意。
鍾石柱、雷大有和劉斌經常賣魚,賣給魚販子不可能有這樣的價,現在這價格平均得高出二十塊一斤,馬上都點頭答應。
劉剛談妥價格,喊人過來撈魚過秤,活的一千八百六十二斤,死的三百一十五斤,活魚賣了十三萬零三百四十,冰鮮的一萬五千七百五十塊,加一起十四萬六千零九十塊。
鍾石柱、雷大有和劉斌不由得對看一眼,頭茬的魚真的是好賣而且價格真高,翻了一倍不止。
劉剛帶著趙大海和鍾石柱進酒樓自己的辦公室,保險櫃裡拿了錢,數好了放在桌子上。
趙大海數了一遍,鍾石柱數了一遍都沒有錯,裝兩個袋子裡,一人一個拎著走出酒樓和劉斌、雷大有一起騎車離開。
劉剛送走趙大海,轉身一看,剛收下來的海鱸魚圍了不少人,走過去一看旁邊擺著不少籃子,籃子上有房間或者桌子號,這是已經賣掉的,差不多都佔了三分之一,馬上喊人拿走五十來條個頭最大的活海鱸,這得留下來給老客戶。
劉剛安排好這件事情,看了看對面酒樓,有好幾個人正穿過馬路向自己這走過來,幾輛車同樣如此,這肯定是知道自己這裡來了新鮮的海鱸魚過來的,得意極了,這下狠狠踩了一下對方的臉。
劉剛走進酒樓,打電話,通知幾個老客戶,今天晚上有剛捕捉的海鱸魚,一聽這事情馬上全都說馬上過來,魚一定得留著了。
劉剛放下電話,心情好得不得了,這些魚收下來價格不低,但沒關系,轉手三倍賣出去,更不用說,這些人來了不可能隻吃一條魚,肯定得點別的菜,賺的錢真不少。
劉剛想了想,又開始打電話。
“吳洪鋒。”
“海裡出海鱸魚了!”
“不信?我酒樓這昨天已經收到魚了!今天剛剛收了兩千斤!”
……
“張麗!”
“記得收購點海鱸魚!”
“誰說沒有的?”
“記得那個趙大海的吧?我剛才從他那收了兩千斤!”
……
劉剛打完這兩個電話,才轉身往二樓的包廂走去,招呼那些老熟客,告訴他們今天晚上有新鮮的海鱸魚。
為什麽打電話給船老大給張麗?
接下來幾天時間海鱸魚都會非常搶手,只有趙大海的話數量不夠,關鍵是成本高,得要更多的人出海,這才能打下價格。
吳洪鋒是捕魚,手上有五條船,聽到海裡出了海鱸魚一定會出海,一定能夠捕捉不少海鱸魚。張麗家是收魚賣魚的,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通知熟悉的那些船老大,雙管齊下,明天自己這一定能夠收到大量的海鱸魚,價格一下打下去,自己的收購價格越低越好。
魚市場。
晚市的生意沒有早市好,閑一點,用不著一直不停招呼忙碌。
“媽。”
“怎麽了?”
丁小香有點奇怪,老娘接了個電話,臉上的神色開始有點不對勁,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出海鱸魚了!”
張麗看了看丁小香,心情有點複雜,劉剛剛打電話來,說海裡出海鱸魚,自己一開始不相信,接著說已經收著魚了。
這本來沒什麽。
海裡出了魚,注意點收購就行,可是劉剛說了是從趙大海手上收的。
兩千斤魚?
趙大海賣給劉剛兩千斤海鱸魚?
張麗非常清楚這頭茬第一批海鱸魚的價格,兩千斤得十來萬,這賺錢賺得可真快。趙大海捕魚厲害,這樣的人在漁村這樣的地方可不多見,一下想起江石燕想要給趙大海做媒的事情,能賺錢的男人不管在哪都搶手,心裡有點煩躁。
“不會的吧?”
“今年怎麽這麽早?”
丁小香搖了搖頭。
“這難道有假的不成?劉剛那都收著魚了。”
“你守著攤子這裡。我得去找伱老爹,記他盯著點,收點海鱸魚,這幾天是最賺錢的時候。”
張麗站起來轉身快步離開,趙大海賣兩千斤海鱸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丁小香知道。
“就這件事情?”
“不可能的吧?”
“肯定有別的事情沒說!”
丁小香看著張麗匆匆離開,一下猜到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不想說,仔細琢磨到底是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