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圖騰和紙條一起放在一旁破舊房屋的窗框上,捏著拳頭,感知著再度提升的力量,有些興奮。
在感知自己身上的氣息時,也跟著明顯了許多。
看向一旁的薩滿圖騰,徐河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與這薩滿圖騰,產生了一些連接。
似乎是,自己的一部分精神,或者說靈魂,停留在了這個薩滿圖騰當中。
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他就是這圖騰的真正主人一般。
當他再度拿起圖騰,忽然感到一陣舒適。
他赫然發現,氣味帶給他的痛苦減少了,身體也不再疲累。
但它對運氣的感知,依舊不減。
他又將圖騰放下,先前的疲累再度回到了身體之上,周圍的氣味,也再一次充滿了他的鼻腔。
似乎,只要他拿著這東西,就可以隔絕痛苦。
再次將其收好,徐河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他一邁步,忽然一個踉蹌。
力量再度提升,讓他再一次有些難以控制。但幅度並沒有第一次行香帶來的多,所以也只是一個踉蹌,他就維持住了身形。
他不知道自己具體提升了多少,但如果自己自身的運氣沒變的話……
現在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凶氣,至少比先前明顯了四成左右,而且隻多不少。
大概……每提升一個階段,就能提升先前兩成左右的力量?
這意味著,如果先前自己能舉起一百公斤的重物,現在的自己,大概就能舉起差不多一百五十公斤?
三階,已經是一個略有經驗的太常衛才有的水平,姚乾,不過張級五階。
他們這一伍,僅有伍長榮江,是列級一階。
不過,他不打算將自己進入三階的事情告訴太常寺,就這樣做一個萌新很好。
至於這圖騰……
徐河往家的方向走著,思考著現在的狀況。
這圖騰是空的,但裡面卻保留了一部分薩滿法力。
而根據太常寺的書籍上說,薩滿法力,是一種比功德更有效的東西。
一般的神明用不了,只有薩滿主神,才能積累這種薩滿法力。就好像強神,與普通神明的區別一樣。在行香時,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效果。
但似乎,這個空殼的薩滿圖騰,只是能使用薩滿法力而已,卻無法進行真正的行香。
因為徐河十分確定,這圖騰的背後,沒有神明!
而他完整保留的記憶,也可以佐證這些。
沒有神明,讓徐河多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與任何神明多打交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把自己玩進去。
但負面的情況也有,那就是他如果想要提升至列級,就必須要另找神明,但也好在,太常寺,最不缺的就是神明。
其他的問題,也就放在如何再累積這些薩滿法力上了。
學一學薩滿巫師,給人家看病?
徐河記得書上的原話是:“持薩滿圖騰者,行薩滿之事,以頌歌演舞與人治病,或火祭佔卜,或驅邪祝聖,消魔祛孽,皆可累積薩滿法力,”
治病他不會,但佔卜和驅邪祝聖,消魔祛孽,似乎自己能做。
前者,是自己的行香者能力。
至於火祭,是薩滿的一種佔卜方式,靠篝火的煙霧,或者燃香,看其煙霧的飄散方式來進行佔卜。
但徐河懷疑應該並不局限於火祭,火祭只是薩滿的方法,只要達成了目的就可以。
至於驅邪祝聖,消魔祛孽,這是太常寺的公職,待他隨伍調查案件的時候,或許就自然完成了。
回到家,唐榕依然在熟睡,徐河悄悄躺在床上,思索著自己該如何利用這個圖騰。
第二日一早。
徐河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的,原來,唐榕早他許久就已經醒來了,食物的香味勾得徐河從床上起來,因為院子裡只有一間廂房,從床上下來,大概兩步的距離就是灶台,灶台前,唐榕正在煎著什麽東西。
“煎蛋,還有臘腸?”
“嗯,早晨我去了菜市,看到有臘腸,就給你買了些。”唐榕說道。
妻子每次都比自己起的更早,甚至早出能煲好一鍋粥的時間,讓他早上起來,就能吃到熱粥。
圖騰,被他藏在了官服當中,他把手伸進官服,一摸到圖騰,那股過於猛烈的氣味,立馬平淡了下來。
然而這時,徐河卻嗅到了一陣不同尋常的運氣。
是死氣。
外面,傳來了一陣陣並不明顯的哭聲。
“怎麽回事。”徐河披上一件衣服,走到院裡,卻聽唐榕說道:
“他們家的孩子死了。今早我去菜市時,他們家就圍滿了人,都是左右的鄰居。 ”
唐榕正拿著木質鍋鏟,給煎蛋翻面:
“昨天晚上他家的孩子哭鬧。當娘的沒奶,他們家當家的就用米湯喂,但今早,孩子已經沒氣了。他們家的孩子連滿月都沒過,他娘就沒奶水,用米湯糊弄了幾天,還是沒養活。”
唐榕把煎好的雞蛋連帶著切片了的臘腸和一點鹹菜裝進盤子,又盛了一碗粥,放在院子裡的石墩上,家裡不管是吃飯還是乾活,都拿這石墩子當桌子用。
“快吃吧,別晚了。”
徐河心中五味雜陳的坐在石墩子前,他能感受到那股死氣,從他家房子的左側一點點的飄了過來。
那甚至連哭,都不敢大聲的婦人哭聲,和左鄰右舍的安慰聲,只能細細地傳過來,雖聽不清說的是什麽,卻是帶著一陣悲戚。
好在他的行香者能力不是治愈。因為哪怕會治病,他也治不來窮病。
“窮人的日子,就是這麽過的。”唐榕也端著碗,坐到了石墩前:“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如果我懷孕了沒奶,你不能怪我。”
“先不懷吧。”徐河喝了口粥,說道。
嚼過柳枝,整理了一下儀容,徐河出了門。
他不打算穿著官服走路,這實在太招搖,他把外衣疊起來拿著,裡面雖然是絲綢的白色官服內襯,外面卻套了一件先前穿的棉線薄衫。
當他路過那戶人家時,可以看到裡面的婦人正坐在那同樣不小的院子裡哭泣。而男人,則是兩手叉腰,低頭沉默不語地看著一切。周圍,則圍滿了勸告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