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的模樣，徐河更加確定這人就是一個行香者。

　　一個擅長做香，卻沒有鼻子，聞不到味道，恐怕香火對他也永遠不會起效的人。

　　行香所獲得的能力和代價，總有一定的相關性。

　　比如榮江右手可手捏火符，左手卻失去了五指。

　　舒才文可以感受掌控他人情緒，別人卻永遠感受不到她的情緒，不管喜怒哀樂。

　　自己可以聞到運氣，卻把其他所有的一切氣味，都變成了痛苦的源泉。

　　這個人的鼻子沒有鼻孔，再看他賣的香，代價和能力，不言而喻。

　　而且聽這攤主所說，甚至有可能他家可能祖上幾輩，行香時要的都是同一個能力，付出的都是一樣的代價。

　　這些藥香，看上去都有各類不同的效果，但是徐河沒打算購買更多，也沒再多聽那攤主的滔滔不絕，轉身離去。

　　這攤主的嘴，已經負擔了太多，還是幫他減減負吧。

　　接著轉了一圈鬼市，他也確實找到了一家販賣功德的鋪子，或者說，消息鋪子。

　　在一塊木板上，那攤主寫了自己要賣的消息，上面寫了很多事情，比如某某人墜屍山崖，可以送屍體落葉歸根。也有某某山匪攔路綁票，可以救人等等。

　　雖然整體沒有功德二字，但徐河看得出，這就是在售賣功德。

　　再剩下，還有賣一些違禁書籍的，甚至還有賣假令牌，做假印章的。

　　果然，辦證刻章這種生意，從古至今都久盛不衰。

　　似乎絕大多數東西都對自己沒什麽用，徐河也就離開了鬼市。

　　第二天。

　　在完成一天的訓練後，徐河從太常寺順來了一個用來點香的火折子，出了太常寺，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回到了先前的那間破院。

　　節儉成了習慣的二人，幾乎把這房子給搬了個空。

　　鍋碗瓢盆，掃把簸箕，各種東西都沒有留下。

　　唯有那一張確實有些破的不能再破的木床，還留在屋裡。

　　畢竟，在新家是有一張床可以用的。

　　徐河從床的側面，拿出了一個細長的紙包，打開紙包，正是昨夜在鬼市買的那幾炷香。

　　他把屋內的門窗全部關好，就連門窗縫隙都拿在院子裡扯來的雜草堵好，這之後，才從紙包裡拿出其中一炷所謂的功德香，插在了牆縫裡，而後拿出了太常寺的火折子。

　　公家的東西，最大的作用就是拿回家的。

　　他打開火折子的蓋子，吹了幾下，待其複燃，而後用火折子點燃了那支香。

　　而後，他就坐在那張沒有鋪任何被褥的床上，輕嗅著那股味道。

　　一股刺鼻的木頭燃燒的味道衝入了鼻腔。

　　不像是沉香木檀香木，這種木頭刮成粉點燃後會有非常令人舒適的香味。

　　而這裡面雖然也能聞到一點點的的檀香味，但更重的，則是一種刺鼻的，怪異的木質燃燒的味道。

　　這幾乎是已經難以入鼻的氣味。

　　徐河十分確定，哪怕嗅覺正常的人也絕對不會覺得這種味道好聞。

　　隨著青紫色的香煙在屋內飄散，徐河甚至感覺，這像是一種燃燒屍體的味道。

　　這味道越來越刺鼻，也讓他越來越難受。

　　“咳咳……嘔！”

　　徐河沒吃任何東西，但此刻也被這股味道弄的反胃，他兩眼充血，他跪在床上，手扶著牆壁不斷乾嘔著，血氣湧向他的頭顱，這種乾嘔的感覺讓他頭腦發脹，

兩耳和臉都在發熱。　　但漸漸地，他開始覺得全身滾燙無比，一股洶湧的熱力從肺部擴散，在體內翻滾沸騰，隨後全部奔向他的鼻子。

　　這種感覺，就好像第一次吸煙，把煙吸入肺裡的那種撕裂感，再加強至少十倍。一時間，他隻覺得燥熱無比，甚至全身皮肉都覺得火辣辣般的刺痛。

　　肉體力量的增長幾乎是微乎其微的。

　　但他感覺自己的行香者能力，的的確確在增長。

　　痛苦感很快開始減弱。緊接著，是一種舒適感。

　　他感覺，在暖流的滋養下，自己對運氣的感知開始變得更加明顯了一些。

　　他閉上了眼睛，那種反胃的感覺開始退卻，他開始感受著自己的增長。

　　一絲，又一絲。

　　他的能力在累積。

　　“行香能力確實在增長，這方面增長的越多，我就離進入列級越近，也越能更早的提前感受到危險。”

　　“若是這種香更多，甚至每天都能點一支……”

　　“長此以往，這種提升將是十分可觀的……”

　　不知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睛。

　　平日裡，他雖然能持續地修煉自己的肉體力量，但對於行香者能力的提升，則完全依賴於那每天積累不多的薩滿法力。

　　他不想把提升的機會完全寄托於功德。

　　那麽除了功德之外，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燒香了。

　　“我的行香者能力至少又提升了一成！我對所有運氣的感知，至少都更明顯了一成。”

　　感受著自己對運氣的感知，徐河心中暗道。

　　雖然不排除是第一次燒功德香的緣故，但這種程度的增長，哪怕只有一次，都已經十分值得。

　　咻！

　　又是那個老方法。

　　他把一顆石頭拴在房梁上，把一根普通的香捆在繩子上，等到香燒斷繩子，石頭就會跌落。

　　而這一次，他足足提前了半個呼吸，就躲開了石頭。

　　這是一件好事。

　　雖然不排除有人的動作實在過快，還是能夠命中他。但只要自己不斷提升自己的行香者能力，只要達到一個高度，必然能夠做到一個極難受到傷害的程度。

　　如果這世界上沒人能傷到他，那他就是最強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行香者能力的提升是十分困難的，比身體力量的提升還要困難的多，至少身體能力還比較容易訓練，但行香者能力的訓練因人而異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方法和標準。

　　而功德，則更是可遇不可求。

　　只要自己一直能保持穩定的提升，那就等於擁有了超越絕大多數行香者的能力。

　　活動著四肢。

　　徐河心裡算著帳。

　　這中香肯定不能燒的太多，但至少一天一柱，還是該有的。

　　三柱是一兩，一個月……至少要花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