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殷老二笑道:“就和錢莊給你的銀票上有騎縫章一樣。”

　　說著，殷老二拿出一枚墨綠色帶著花紋的玉製令牌，這令牌上除了有太常衛三個篆體字，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雕刻花紋。殷老二將其遞了過去。

　　而對方拿著令牌，從腰間拎出了一串令牌，找到其中背面寫著，殷偉安三個字的玉質令牌，將兩枚令牌貼在一起，上面的花紋相對，完美咬合。而兩枚令牌上玉質的顏色，和上面天然形成的玉質飄花也完美對應，沒有絲毫偏差。

　　“每個太常衛的令牌都是獨一無二的。一般情況下，只需要出示令牌即可，唯獨這裡，必須要做好驗證。”

　　殷老二笑道:

　　“就像是玨，把一整個玉一分為二，一凹一凸，不僅雕刻的花紋要對應，連玉質本身的花紋，顏色變化，也要完美對應，這令牌才算有效。這樣，即便有人偽造，連雕刻的部分都完美偽造了，也不可能連玉石本身的花紋都偽造出來使得兩兩相合。”

　　徐河點了點頭。而前面，那兩個守衛也將二人放行。

　　殷老二拿著令牌，說道:“以後你也會得到一枚這樣的令牌，拿著令牌，除了皇帝的紫禁城及國庫或者重要的藩庫，皆可暢通無阻。在放置神像的地方，需要玉質和雕刻都完美相合才能進入，而有些地方，會有銅製的另一半令牌，只需要雕刻相合就可以進入。”

　　兩人走進太常寺後方的供奉區，這裡不再是四梁八柱或者五脊六獸的房子，而是一個個圓形的類似祭壇的建築，就像前世BJ的天壇一樣，一個個圓形的祭壇上有一個圓形的藍瓦建築，各個大門緊閉。

　　“你上次，有過一次救屍的功德是吧?”殷老二問道。

　　“不過屍體還沒有送回他的家人手裡，伍長他們說，等送回去，自然就有功德了。”徐河點了點頭:“只是我還真不知道……這功德，到底有什麽用，怎麽用?”

　　“無妨，你可以先行香。”殷老二說道:“神明很需要功德。”

　　“需要功德?”徐河問道。

　　“成為行香者，只是第一步。”

　　殷老二說道:

　　“行香者的等級可以不斷提升，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這個應該你在做太常候侍的時候，就曾學過。最初級的，就是張級行香者，更進一步的，則是列級。”……

　　…“而提升能力的方法有很多種。最主要的有兩種。比如，你想要從張級提升到列級，一種是累積功德，在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再次行香，把自己的功德獻給神明，變成神明的功德。這樣，可以來讓神明進一步提升你的能力。所以，你救屍入土的功德，可以等到你下一次提升的時候用。”

　　徐河聽著殷老二的話，點了點頭，原來行香者，是靠這種方法提升能力的。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既然功德這麽重要，為什麽見不到做好事的人呢?

　　“第二種，則是訓練，你可以不斷訓練自己的能力，使自己愈發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再次行香，這時，只要你供奉的香火，就是說你給神明上的香不要太差，一般都可以得到提升，進入下一個階段。”

　　殷老二接著說道:

　　“習慣使用這種方法的人不在少數。比如姚乾，他有隱蔽和快速移動的能力。只要靠自己的能力騙過其他人，或者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隱蔽自己，也算是一種訓練。”……

　　…“還有最簡單的一種，

繼續行香，付出代價，這是最簡單，最方便，提升最快的一種……換句話說，只要你膽子夠大，你可以在一天之內，獲得超越絕大多數人的能力，只是我不建議你這麽做。因為即便你拜的是善神，想換取到其他行香者無法承受的力量，也必須付出其他行香者都無法承受的代價。若是邪神……怕是連命都沒了。”　　走在太常寺的路上，他們路過了一座又一座的祭壇，這些不露天的祭壇一個個門窗緊閉，並不能看見其內部的景象，徐河心底，疑問很重，他還是問了出來:

　　“殷老，我在想，如果功德那麽重要，為什麽這個世界……依然如此混亂?為什麽沒有隨處做好事的人?”

　　“哈。”

　　聞言，殷老二笑了一聲。

　　“你覺得呢?”殷老二似是知道徐河必定答不出來，於是說道:“因為，你可以保留罪孽在你自己身上，而功德，供奉出去。”

　　說完，殷老二似乎並不打算詳細解釋自己說的話， 而是在等待徐河的反應。

　　徐河愣了一會，而突然恍然大悟，道:

　　“因為小小的功德並沒有太大的用。如果只是放生一隻螞蟻，扶起一位摔倒的路人，根本換不來強大的能力。必要更大的功德才能有效的累積。”……

　　…“就是說，一般的功德他們看不上，更大的功德又沒有機緣得不到……”

　　說到這，徐河的語速慢了下來，就算自己，都不太能相信自己說的話:

　　“而罪孽和功德是分開的。所以……完全可以做個轉輪把魚綁在上面，一面入水一面出水，放生再抓捕，循環往複，抓魚的罪孽留在身上，功德供奉給神明用來行香，來做成一種功德永動機。自然，就沒人把獲取功德的注意力，放在實際發生的事情上。”

　　“不錯。”

　　殷老二笑道:

　　“功德永動機這個詞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抓魚放魚什麽的罪孽和功德都太小，比如你這次救屍的功德，他們完全可以先殺人，再把屍體送回去，來換取完全一樣的功德。這樣，殺人的罪孽留在身上，功德供奉給神明用來行香。對神明來說，祂拿走了功德，就等於是神送回屍體，做了好事，而你，是那個殺人犯。”……

　　…“有些人或許會為了一個大功德做惡事，有些人則找不到大功德的機會，有用的功德可遇不可求，所以有時，爭搶功德殺個你死我活，或者憑空創造功德來換取能力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只不過神明並不在乎，你只需要把功德獻祭給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