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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武聖隻想當官》第4章 外甥實乃豎子!
  “老父母,事已至此還有何可等?”

  王遷見海睿問話之後站在原地沉思,有些不解也有些急促。

  他此時恨不得將那賊人捆起來千刀萬剮發泄心頭之恨。

  海睿面沉似水,並沒有開口。

  王遷的追問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他不太想說心中疑慮。

  不明言,還能將帽子扣在留香頭上,然後上報知州,此案推給那留香縱然不是功績一件,但也不會讓他受到什麽詬病。

  但若是說出來……

  會有什麽連鎖反應他有些拿捏不定。

  在他看來,這王遷如此愛自己夫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若真是是他們王家自己的齷齪事。

  不是王遷行匹夫之勇血濺五步。

  就是王遷與王夫人被人拋屍荒野……

  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有心人暗中使壞,那京察之際,對他海睿的官聲都極有可能造成極大的打擊。

  他海睿雖然心懷正義。

  但絕不是迂腐之人,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婦道人家的名聲還有一個奴仆的性命去拿自己的官運做賭。

  如今做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老父母!”

  王遷見海睿還在猶豫,以為海睿對那留香賊人心存顧慮,他滿眼通紅,眼神中都是祈求之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請與小生做主啊!!”

  說完就是一頭磕在地上,那震耳欲聾的砰砰聲聽的海睿心中不免升起幾絲憐憫。

  可憐人啊!

  海睿皺眉沉吟,看了一眼坐於床榻之上的王夫人,頃刻間,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只見他雙手負於身後,神色淡然的看向王夫人問道:

  “夫人供詞還有無補充?”

  王遷夫人雙目無神的搖搖頭。

  隨著王夫人這個搖頭,海睿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他知道此案將要蓋棺定論。

  沒救了,下緝捕令吧。

  就在海睿欲開口說出心中決斷,門外卻傳來一道有急促的聲音。

  “大……大人且慢,屬下有話要說!”

  正是帶著海靈芝仔細觀察完院子裡情況的陸遠之。

  他一個急刹,好懸沒把大舅二字說出來。

  海睿聞聲,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然後臉色不免有幾分陰沉。

  隻聞其聲,他也聽的出來是誰。

  不正是自己那個雖時有語出驚人,但天賦平平的好外甥嘛!

  提起這個他海大人就有一肚子牢騷,

  昨天剛提拔他做快班班頭,今日便找不到人。

  案子都要蓋棺定論了過來幹嘛?

  不過牢騷歸牢騷,對於外甥,海睿相當看重。

  陸遠之在他心中類似於福將。

  就是那種雖然本人平平無奇,但總能無形之中能給身邊人帶來好運的福星。

  自從陸遠之從父母早逝的陰影中走出來之後,他海睿的人生變得通順了起來。

  同窗們跟自己變得友好,讀書時腦路通順,科考時都心情大好。

  更是連中三試,秋闈春闈接連上榜,殿試更是被陛下欽點探花。

  除了被分到這邊陲小縣當縣令有點兒苦比之外,那人生就像平坦大道一般。

  但陸遠之偏偏又沒什麽讀書的天賦,比起自己如今在京中青禾書院中的嫡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好在習武還算勤奮,但是這習武……

  想到這裡,

海睿就有些肉疼。  兔崽子一年習武至少要二百兩銀子的花費!

  要知道在大雍,堂堂縣尊大人一年俸祿才五十兩白銀。

  若不是縣內那些鄉紳地主們懂事,偶爾會有一些進項,光陸遠之習武都能把他吸乾。

  海睿看著進屋的陸遠之沉聲問道:

  “你有何事?”

  當眼神落在陸遠之身後的海靈芝身上後,他眉頭一皺。

  自己這個嫡女,不好紅妝好武裝,自身沒什麽習武天賦偏偏整日跟在陸遠之身後耍槍弄棍,每日跟著快班的狗腿子們打交道。

  女孩子家穿什麽男人衣?

  哪有一絲女兒家該有的模樣?

  不過有外人在場,海睿也不好發作。

  他眼神載看向陸遠之,含有一絲警告。

  他在警告陸遠之不要亂說話。

  而陸遠之進屋之後,並沒有先看大舅,而是先掃了一眼屋裡的環境,盡收眼底之後,又看向地上的屍體。

  那喚作王五的屍體旁邊碎著幾塊瓦片,瓦片周遭也都是土坷垃,屍體的後腦鮮血已經凝固。

  很顯然,屍體被硬物撞擊後腦,一擊斃命。

  而凶器也很明顯,就是碎在地上的瓦片,根據陸遠之的推測,應該是類似於盆栽之類的東西。

  在場的人雖多,但並沒有太多凌亂的腳印,案發現場保持的還算完好。

  剛剛來時,他也已經看了院內的環境。

  院子不大,都是黃土泥地,只有一道通往大門的小道鋪了青石板。

  此時再看屋裡,也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只是略微沉思,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

  海靈芝跟在陸遠之身後,茶樓離這裡雖然不算遠,但她到底不像陸遠之習武多年。

  自身又是女兒身,氣息不足,有些氣喘,而喘氣又帶動著身子微微顫抖,導致胸前碩大有些顫動。

  “大人,依屬下之見,賊人並非留香!”

  陸遠之直截了當的把話鋪開了說。

  殊不知,他這句話直接把海睿炸的是心底兒朝天。

  一萬句豎子卡在海睿喉嚨深處。

  老子我不說就是怕這王遷知道之後不善罷甘休,你這倒好一句話把老子辛苦謀劃全部打包掄圓給賣了。

  海睿眯眼看陸遠之,沉聲道:

  “黃口小兒,斷案豈是兒戲?”

  陸遠之見海睿此等表現,直接就會錯了意。

  心中暗道果然。

  大舅如此焦急,果然是沒有頭緒啊!

  這不就到了俺表現的時候了?

  今天,俺陸遠之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俺大學的專業就是刑偵。

  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就是名偵探:遠之!

  陸遠之並未回答,而是轉頭要掃視屋內所有人,企圖獲得更多線索。

  這時,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

  “不知這位班爺有何見解?”

  開口之人正是王遷,他此時正冷冷的注視著陸遠之。

  王遷是讀書人,看陸遠之打扮已經腰間令牌就知道,眼前這位少年郎是衙門中的吏員快班的班頭。

  只是這班頭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眉宇間還透著幾分痞氣。

  更是案子都已經出結果了匆匆趕來,看上去更像一個紈絝子弟

  不免升起幾分輕視之心。

  陸遠之看了一眼王遷。

  他見這人衣著錦衫,腰間懸佩,也有一絲風度,雖雙目布滿紅絲,整體還算得上有些文氣。

  旁邊那個矮一點的麻衣男子恭敬的站在他身邊。

  看一眼能知道這是一主一仆。

  而開口這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此案的苦主,王遷。

  心中有了計較,陸遠之溫和一笑。

  “見解談不上,只是有幾個問題要問。”

  王遷聽了,眼神一冷。

  不出所料,果然是酒囊飯袋,不過他也不多說什麽,陸遠之屬於公差辦案,他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出言嘲諷。

  海睿則是微微提了一下手掌,隨即慢慢放下,也沒在阻撓。

  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阻撓只會讓案件變的更複雜。

  而且他更好奇,這個外甥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而且,不管事態到哪一步,他也有信心拿捏住眾人之口。

  陸遠之則是第一時間看到一旁站著的香蓮。

  看到香蓮之後,陸遠之眼神一亮,壓根不搭理王遷的逼問,臉上瞬間露出一個儒雅隨和的笑容,對著容貌甚美的香蓮問道:

  “不知這位姑娘芳名?是何身份?”

  一句話問的是唐突至極。

  屋內安靜了片刻。

  俄頃,王遷臉色當即就變,臉上浮現出慍色。

  他當場就給陸遠之印上“好色之徒”的標簽。

  香蓮被問的一怔,被陸遠之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嚅喏道:

  “奴婢香蓮,是夫人的貼身婢女。”

  陸遠之聽完,嘴角的弧度擴大。

  對著剛剛對自己冷言相向的王遷,眨巴了一下眼,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笑嘻嘻的問道:

  “如此絕色的丫鬟,想必你已經……嘿嘿嘿。”

  陸遠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在場之人齊齊沉默了。

  這種場合……

  這種時刻……

  莫不是真不要面皮?

  表姐海靈芝雖然努力保持沉穩,但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臉上的兩抹腮紅卻是悄然而生。

  大舅海睿更是眉頭一皺。

  王遷直接漲紅著臉,怒斥道:

  “這與你何乾?”

  嘖嘖。

  陸遠之看到王遷這幅反應,內心明了。

  看這王遷一副讀書讀傻了的正人君子模樣,他就知道這貨絕對是有色心沒色膽的主兒。

  他神色一正,嚴肅道:

  “王先生誤會了,只是曾聽聞崇北王遷素來為人正派,想知道傳聞是否屬實。”

  鬼知道你王遷是誰。

  但是為了案子,陸遠之的好聽話也是說來就來。

  王遷聽了臉色稍霽,說道:

  “我王某人行事向來問心無愧。”

  陸遠之臉上露出果然的神色,抱拳:“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確實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

  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後,陸遠之重新把頭轉向低頭羞澀的香蓮,一臉嚴肅問道:

  “我聽聞伱是在案發之時被賊人打暈可對?”

  “嗯。”

  香蓮點頭。

  “我還聽聞,你家夫人被賊人玷汙之時,你就直直的暈在地上?”

  “嗯。”

  “呵呵”

  陸遠之抬頭看向眾人,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

  “那此案疑點來了。”

  嗯?

  眾人一愣,看陸遠之的眼神帶著茫然。

  簡單兩句問話能有什麽疑點?

  陸遠之見眾人臉色,呵呵笑著解惑:

  “那賊人放著暈倒在地的絕色不動,偏偏玷汙王夫人?我觀那王夫人雖姿色不錯,但又如何跟香蓮這含苞待放的絕色相比?”

  除非那賊人跟我一樣,是個曹賊。

  陸遠之暗自聳肩。

  “這……奴婢亦是不知。”

  香蓮咬了咬嘴唇,軟嫩的紅唇以及若隱若現的白齒讓在場眾男人心中微微一蕩。

  陸遠之臉上笑容不變,帶著幾分如沐春風,繼續道:

  “我雖不知王遷訪友是不是臨時起意,但單憑他前腳剛走,後腳院中便發生此事,就證明,如此輕車熟駕,那賊人必然不是第一次與王夫人苟且。”

  陸遠之這段話是躬身朝著海睿說的,但卻是說給王遷聽的……

  海睿聽了眼睛微微一眯。

  外甥此言有理。

  王遷則是被陸遠之說的思路陡然清晰,這年頭,能讀書至今的沒有一個愚笨人。

  但心中卻是猛的一痛。

  血絲直接布滿眼眶,緊咬牙關,眼神死死的盯住陸遠之, 等待著他的下文。

  一旁的海靈芝是一位非常好的捧哏。

  “你又如何知道不是第一次?”

  她問出了王遷海睿等所有人的疑惑。

  所有人都感覺陸遠之有些妄下定論。

  但是都自持身份沒好意思問,只有海靈芝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

  陸遠之給了海靈芝一個讚,不緊不慢,挎刀的右手不自覺的在刀柄上摩挲,臉上帶著高深莫測,悠然道:

  “從王三與王五回家取錢,到王三匆忙回首飾鋪稟告,隻用了一刻鍾。”

  “也就是說王三聽到賊人玷汙王夫人時,王遷剛出門半刻……”

  說到此處,別人還有些遲疑,但海睿海縣令則瞳孔微微收縮。

  他已經先人一步明白了陸遠之話裡的意思。

  “一刻鍾怎麽了?”

  不經人事的海靈芝小臉有些遲疑,她臉上帶著不知所以的神色,皺眉問道。

  顯然,她沒想明白。

  仆人王三,還有香蓮都有些不解。

  陸遠之笑而不語,轉頭看了一眼大舅。

  海睿下意識眼神微眯,沉聲道:

  “時間對不上,半刻鍾時間,賊人光踩點都不夠,更遑論色膽包天的臨時起意?”

  這下,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大人才思敏銳,曠古爍今!”

  陸遠之笑容滿面,當即開口誇讚。

  很合時宜的對大舅投去佩服,尊敬,以及崇拜的眼神。

  海睿聞言微微點頭,神色淡然,右手不自覺的撫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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