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頭腦風暴
“皇妹,你為何對那小子如此相信?”
禹王府的書房中。
禹王此時坐在冷淡阿姨對面,看著對面的上官,禹王眉頭輕皺。
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己這個妹妹自幼性子就頗為清冷,若不是自己跟她是一同一個母親,再加上自己不喜爭鬥的性子,對親情比較看重,恐怕與自己都不會親近。
上官看著禹王,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親人,輕輕的歎了口氣道:
“王兄,這種事情本就是不得不防,況且……”
她輕輕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況且上月,我與陸亦行二人同渡漯水,行至一半突然胸悶氣短,一時間居然在漯水之是失去了意識……”
“此做不得假。”
上官的聲音帶著篤定。
她對陸遠之有一種莫名的相信。
或許是二人第一次執行任務,前往青禾書院解救將死的威武候,也或許是二人一同前往杭州,自己在落水被其所救,更或許是那小子大破佛陣之時,陣境中出現的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總之,在上官的心中,陸遠之確實是值得信任的。
“哦?”
聽到上官的話,禹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
“皇妹武者修為遠超常人……不過也對,按那小子所說,恐怕那什麽息武大陣修為越高效果越明顯。。
“一月之前……好像確實如此,當時為兄正在院中賞月,身邊侍衛確實出現了一絲狀況,不過並沒有多久便好了……”
“原來是這樣。”
禹王眼神中帶著恍惚。
…………
陸遠之出了門之後,便不做停留,直接回了府衙。
他還有事情要做。
“盧兄!”
陸遠之看著正在院子裡做康復運動的盧啟風。
心中對武者的體魄也暗暗怎舌,他可是知道啟風的胳膊傷有多重的。
本來就是自己下的,自己下手有多重他心中有數。
這麽重的傷,居然僅僅幾天就恢復到這個程度了。
盧啟風在院中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大樹。
不停的用自己受傷的那個胳膊在其上輕輕揮動,驟然聽到陸遠之聲音,嚇的一個激靈,趕緊在樹上用手指扣著什麽。
然後看著陸遠之呵呵笑道:
“陸兄怎麽有空在此?”
“來此是有要事相商。”
陸遠之凝重的看著盧啟風。
“哦?”
看著陸遠之那凝重的眼神,盧啟風也不敢怠慢,趕緊來到陸遠之的面前,一臉正色道:
“隨我來。”
說完,便拉著陸遠之離開院子,來到的偏房當中。
二人坐好,陸遠之與盧啟風喝著桌上奴仆泡好的茶。
“到底是何事?”
盧啟風一臉疑惑。
“盧兄,我們使團中的中的兵力如何?”陸遠之問。
“陸兄問此做甚?”
盧啟風皺眉,看著陸遠之有些不解,使團中的一起隨來的也就五百金吾衛。
但這些都屬於軍事機密。
怎麽打仗,具體作戰,這些雖然是每一位將軍的必修課,但問題是這些東西不能說與旁人聽的。
“盧兄,你我恐有大劫!”
陸遠之的臉上是濃濃的擔憂。
“啊??”
盧啟風一臉懵逼,他仔細的看著著陸遠之,見陸遠之臉上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皺眉問道:
“陸兄此言為何?去教坊司,我給錢了啊……”
“不是……”
陸遠之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此事重大,容我慢慢跟你說……”
陸遠之挑著將自己的預感說了出來。
“嗯?”
盧啟風聽完之後,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問道:
“陸兄,為何會如此想,我們在杭州,守備完全,縱然有賊人,恐不至於會降臨到伱我身上……”
說到底,盧啟風是覺得陸遠之現在有些杯弓蛇影的味道。
“不是我杞人憂天,真的要做好準備。”
陸遠之凝重道:“隨時可能會有危險。”
“陸兄且安心,某每日操練兵力,好好訓練,就是有賊人來襲,也能做個防范。”
盧啟風拍了拍陸遠之的肩膀安慰。
“哦……”
陸遠之看著盧啟風雖然臉上凝重,但是語氣中那輕松的樣子,心中還是微微歎氣。
他看的出來,自己的話除了冷淡阿姨之外,別人都不怎麽相信。
雖然自己在京城搏下了偌大的名氣,但在此間還是不怎麽好使。
時間匆匆過去。
三天間,每日陸遠之都提心吊膽,但每日都是平安無事。
搞的陸遠之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緊張。
這三日,盧啟風身上的傷幾乎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而人家也確實每日都在操練自己麾下的將士。
不知為何,雖然是平安無事,但是陸遠之還是覺得有些擔心。
……
“報!!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平安縣失守淪陷,叛軍離杭州不足百裡!!”
一道嘹亮的淒慘的聲音,打破了杭州所有人的平安夢。
……
禹王的身子端坐在府衙最中。
底下是知府,守備等各個階層的官員。
禹王身邊坐的是冷淡阿姨,而最末端,是陸遠之與盧啟風。
使團的人並不在官員的體系中。
“啟稟禹王殿下,叛軍首領劉其,出身河東劉……號稱十萬大軍……”
沒多久,叛軍的基本信息已經稟了出來。
驟然聽得如此消息。
衙中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安生了五百年的大雍,在這裡,出現了叛軍……
有些人當了一輩子官,連仗都沒有打過。
哪怕是武將也一樣,大雍已經安寧的時間太長了。
而上一次耳熟能詳的大仗,也是二十多年前的玉門關之戰了。
禹王還算沉穩,仍舊端坐,眼神冷靜的看著堂下眾官員。
冷淡阿姨坐在他身邊,臉上清冷平淡,看不出喜怒。
至於別的官員,雖然面是還算冷靜,但是陸遠之依舊看的出來,不少人手都在顫抖。
甚至一些低級的官員,腿都止不住的在抖。
“叛軍如此勢大,為何杭州現在才受到消息?驛站裡養的全都是一幫廢物嗎??!”
此時的禹王淡淡的看著場中眾人。
禹王的話說出來,所有人的默不作聲。
“十萬大軍,呵呵,哪怕是那叛軍虛稱,按他是五萬算,總要有些動靜的吧??”
禹王的聲音震耳欲聾。。
“禹王殿下,唯今之際,做好城主部署才是重中之重啊。”
沒有人說話的時間,堂中也只有知府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城中部署,要本王去做??”
禹王更生氣了。
其實眾所周知,在大雍,分封之後的王室在當地是沒有什麽實權的。
名義上是統製封地,其實各個大小的官員都將這份權利分的差不多了。
要想真正的在自己的封地上掌控雷電,必須要將大大小小近二十位官員都攥都自己手中才行。
所以禹王表現的很生氣。
老子都的命令你們聽嗎??!
知府做揖道:“下官去吩咐?”
“還不快些?!”
禹王此時顯然是很生氣。
其實這個會議本來就沒有陸遠之什麽事,他就是跟著公主來旁聽。
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只是一個八品的小武官,雖然是京官,雖然出身佩寅郎。
但到底,真到了戰事上,他的話反倒沒有什麽人聽。
……
“亦行,如今戰事告緊,我們使團能盡一分力,便盡一分?”
散會之後,張慎行來到陸遠之身邊,看著陸遠之問。
顯然這個昔日的上司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也好。”
陸遠之略微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還需要先稟報公主。”
“我去找頭兒說。”
張慎行臉上的凝重絲毫不弱。
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戰事。
……
在整個使團中,唯一遇到過戰事的還是上官。
她曾經隨紀宣一起參與過當年的玉門關之戰。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向她請教一番。
……
城頭。
陸遠之看著圍而不攻的城下叛軍,皺眉。
他看的出來,這城下的叛軍與自己曾經在佛門大陣中遇到的那些叛軍有明顯的差別。
眼前這支,不僅看上去戰力更強,紀律性更是不知道強了多少檔次。
沒多久便已經安營扎寨。
就在陸遠之想為何叛軍遲遲不進攻的時候。
一台車被推了出來。
看到那台車的一瞬間,陸遠之眼神中瞳孔巨震。
那是……
火炮?!!
叛軍手中居然有火炮??!
陸遠之看的心的發寒。
這是怎麽回事?
火藥是由京中恪物司研發出來的。
而此一項發明也牢牢的掌握在了大雍的手中。
叛軍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念及於此,陸遠之心中有些發慌。
恪物司的東西都能弄到??
叛軍身後到底站的是誰??
莫名的,陸遠之想到上次在漯水之上遇到的那個通久商號。
對了,那個商號的船好像自從被自己劫下之後一直在水上停著也沒有管它……
想到這裡,陸遠之下了城頭,他想去那船上在看看,看看其中有什麽跟城外這支叛軍有關的東西。
他步行速度不算慢。
沒多久就來到了船上。
此船來到杭州之後,便交給了這裡的本地人員看守。
而看守之人也是位老熟人了。
正是那位前幾日在教坊司遇到那位暴露自己身份的小官盧大人。
“陸風佩?!”
看到陸遠之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小官盧大人臉上那戰事壓來的凝重都少了許多。
“我要再檢查一下這船。”
陸遠之淡然開口。
船本來就是使團交與杭州的,陸遠之要看隨便就可以看。
“哦?”
那盧大人輕輕皺眉,但還是點頭道:“可以。”
陸遠之沒有心情絮叨,隻身來到船上,直奔倉庫。
當時就是在這裡發現的那相當可觀的火藥材料。
只是當他打開箱子的時候……
他傻眼了。
臥槽,東西呢??!!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箱子。
驟然,陸遠之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他急忙打開所有的箱子。
結果一樣。
所有箱子都是空的。
……
“東西呢?!!”
陸遠之臉色極為難看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姓盧的小官。
“什麽東西?”
小官一臉疑惑。
“船上的東西。”
陸遠之努力克制自己心中怒火。
媽的,一群廢物,讓你們看個船都看不好。
“啊?這……”
那小官猶豫了一下道:“船上的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
“誰?!!”
陸遠之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死死的盯著小官。
“禹王府的人。”
小官硬著頭皮。
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但是面前這個陸遠之給他的心裡壓力太大了,他不得不說。
轟隆!
一陣響雷,在陸遠之的腦海中瞬間劈開。
將他直接所有的猜測劈的七零八落。
“你是說,禹王府的人,將箱子裡的東西全都取走了??!”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是的。”
小官咽了一口唾沫, 有些畏懼陸遠之。
“好,我知道了。”
陸遠之沉默了一下。
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了,今日我來過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為我好,也為你好……”
陸遠之傳音給了小官。
小官一臉迷茫……
…………
陸遠之面色如常的來到府衙。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住處,來了幾個客人。
“下官見過公主。”
陸遠之看著眼前的冷淡阿姨,做揖。
“本宮聽慎行說你去了城頭?”
冷淡阿姨淡然的看著陸遠之。
“是。”
“可有什麽發現?”
“啟稟公主,沒有。”
陸遠之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陰沉與擔憂。
而真正讓他擔憂的,則是公主身邊的那個人。
禹王。
此時的禹王淡然的看著陸遠之:
“本王又聽有人稟,你剛剛去了一趟城北??”
聽到禹我的聲音。
陸遠之心中一沉。
不過他面色如常道:
“稟殿下,是的,下官見城外叛軍聲勢浩蕩,心中鬱悶,便下了城頭往外走走……”
“哦……”
禹王淡然的眼神中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注視著陸遠之道:“可看到了什麽嗎??”
“沒有。”
陸遠之低頭,沒有人能看到他額頭上漸漸滲出的細汗。。
“呵呵。”
禹王的聲音,笑聲中帶著一絲此時大軍壓境不該有的輕松。
“為何不抬起頭來啊?本王,有那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