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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聞啟示錄》第152章 犧牲者
  釋黑的一番話行雲流水,句句都直擊人心,但對於輕蒼而言,卻是一計重拳打到了棉花上,沒能起到半點作用,反而讓他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大笑。

  “萬物為芻狗……咳咳咳……行遊天地間,千年如指彈……咳咳……天地一黑蛟。”

  他的眼神裡沒有醒悟或者悔改,只有一貫的不屑和輕蔑。

  正如釋黑所說,他無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都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憑個人喜好與一時興起而肆意妄為,如果無妨他人,可以是具有桀驁美感的率性,但如果無從管束,就會變成滔天的罪惡。

  陽牧青皺了皺眉,拎著“遂心”上前一步,身上湧現出冰冷且決絕的殺意。

  釋黑全神貫注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內心從澎湃轉為寧靜,這一部戲,終於要落幕了。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就像當年所有人都關注他所做的驕人事跡,沒有一個人會關心他曾經經歷過什麽,人們需要英雄,不需要真相。

  就在那柄不甚起眼但已注定將成為天下名劍的桃木短劍斬落之際,輕蒼嗤笑一聲,抬起被插穿了一個血洞的手掌,面無表情地朝自己的胸口拍落,他的身體在瞬間瓦解成細碎的顆粒一一墜落潭底。

  “殺死我,你們不配!。”

  這是輕蒼留給世間的最後一句話,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未曾打算和這個世界和解。

  “回吧。”

  陽牧青一把抓住因輕蒼的兵解而呆若木雞的釋黑,縱身一躍跳出黑蛟潭,在潭邊悄然佇立。

  潭面倏忽歸於平靜,就像神奇的時間之手已經撫平一切,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江荃原本就在潭邊等著,奇怪的是,見到二人突然出現,既沒有驚奇,也沒有歡呼,而是非常鎮定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睛裡透出一股超出年齡許多的滄桑與了然。

  “哈哈……哈哈哈……”

  釋黑縱情大笑,掙脫開陽牧青的手,舉起自己的烏木杖,用一股狠勁擲入潭中,這一杖,如泥牛入海,力道非凡,將潭中之水拍向四周的石岸,升騰起漫天水霧。

  陽牧青聽到“叮”的一聲脆響,知道這烏木杖已經深嵌潭底,成了這黑蛟潭的定潭神木,年年歲歲,虔誠守護,再也不會給那個邪惡半仙翻身的機會。

  釋黑這一擲自是神勇無比,但由於傾注了太多的靈力,早已超出了身體的負荷,片刻之後就轟然倒地,嘴邊鮮血直淌,慘烈之至。

  “交給我吧。”

  陽牧青自從接受了那股神秘力量之後,整個人的感知系統都與之前不同,即便在深夜之中,也能看清這天上地下的一切事物,對釋黑的傷勢自是一目了然。

  傷勢過重,失血過多,靈力渙散,即便傷勢可以恢復,也很難回復之前的實力了。

  他當時還不知道,這還只是最初的變化,之後發生的完全是現在的自己所不能想象。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做。”

  其實不用釋黑再來交代什麽,陽牧青也已發現了異常,原本已經平靜的黑蛟潭突然沸騰起來,冒出的卻不是熱氣而是寒氣,隨其升騰而起的是一團團黑色氣泡,數以千萬計。

  每一個氣泡中都是一些讓人心驚膽戰的畫面,那都是輕蒼曾經犯下,卻被他輕易抹去的惡行。

  輕蒼一死,他曾經施展過的術法開始失效,如果不及時阻止,整個響馬鎮就會因此陷入癲狂。

  這些記憶如同被鎖住的潘多拉盒子,一旦被打開,美好平靜的假象就會被徹底打破。

  陽牧青將釋黑丟給江荃,踩著“遂心”升騰半空,由於這是他第一次禦劍,身形很是不穩,好在“遂心”與他心意相通,好歹沒將他摔下去。

  數道符紙散布八方,陽牧青指尖生出火星,將其一一點燃,於是一條火龍橫鎖天際,凡是碰上的黑色氣泡,全都被蒸發成一股輕煙。

  另一些企圖逃逸的氣泡,也被陽牧青收入黑寶葫蘆,被其用靈力飛速溶解。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幾乎所有從潭底冒出來的黑色氣泡都已經灰飛煙滅,整體的處理過程乾淨利落、一氣呵成,即便是菩提子在場,也須給陽牧青一個讚賞的眼神。

  唯一的“漏網之魚”握在陽牧青的左手手心——這段記憶是關於江荃的,顯然也是一段黑色回憶,但陽牧青覺得這段記憶是保存或是毀滅,應該由它的主人決定。

  釋黑衝他微微搖頭,似乎是不太讚同他的這個決定。

  不是所有的回憶都需要被找出來,有些記憶,有些經歷,不如當做一場噩夢。

  “給我吧,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江荃卻躍躍欲試,異常淡然地走上前,一把握住了陽牧青的左手,陽牧青看見了他堅定的眼神,不再猶豫,緩緩將手掌打開。

  那個黑色氣泡從兩手之間鑽入江荃的身體,嚴絲合縫,毫無違和,因為這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

  一片模糊的背景中,十歲的江荃遇到了釋黑,二人的交集從此開啟,釋黑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也會每天讓他喝下一碗黑乎乎的藥,這種“藥”,對江荃而言是強身健體之物,對於某些生物而言,卻是大忌。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個月,之後,釋黑消失無蹤,而江荃在黑蛟潭附近遇到了已經可以神形相離的輕蒼,正是那副半人半蛟的模樣。

  江荃的相貌很符合輕蒼的胃口,可惜這道菜有毒,輕蒼“吃”完之後,原本逐漸恢復的神力再度被封印,只能等待時間將自己體內的毒素慢慢消去。

  “為什麽是我?說呀,為什麽是我?!”

  恢復全部記憶的江荃雙眼布滿血絲,不管不顧地推搡著傷勢沉重的釋黑,一拳接著一拳打過去,釋黑沒有閃躲,任由他發泄怒火。

  他已隱約知道自己曾經見過輕蒼,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境。

  “因為……你很像當年的我。輕蒼恨我,所以你是最好的餌。”

  釋黑一邊吃力地回答,一邊咳出了滿嘴的鮮血,語氣中有那麽一絲遺憾,卻沒有絲毫後悔。

  雖然江荃不一定能理解,但他很清楚,這個餌不過是自己做了先手,給了輕蒼一個措手不及,即使自己什麽也不做,輕蒼還是會四處尋找獵物,江荃被他盯上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這很殘忍,但當時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對不起。我自知錯已鑄成,無可辯解。”

  江荃聽到這句話後,怔怔地松開手,滿腔的憤懣化作啞炮,堵在胸口,釋放不出,也消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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