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楊和曲澤童根據王堅的指點在商場裡的快消品店裡用了不到一百塊錢置辦了一身裝備。

　　看著鏡子裡兩人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初出校園的青澀氣息，曲澤童感慨的說道“還得是王師傅啊。”

　　“是哈，師傅確實是老道。”趙天楊轉身扭頭看著感覺自己像是換了一副樣子。“不過我們還是得想個由頭，總不能冒冒失失的進人家小區裡到處亂撞。”

　　“你說得對，咱們得想個招。”曲澤童思忖著表示讚同。

　　兩個人結完帳出了商場，剛出門看到了幾個穿著紅馬甲的實習生，還沒看清面龐就熱情的塞過來一張傳單。

　　“大哥，新開發的樓盤了解一下吧。”

　　曲澤童擺手說道“沒錢沒錢”剛要把傳單塞回去。

　　對面的實習生話不落地的說道“我們家也有租房業務，您可以看這兒的介紹。”然後又從另一遝傳單裡抽出一張塞過來。

　　旁邊的實習生看趙天楊沒說話，也塞過來兩張“大哥，您也看看，買房租房都有資源。”

　　趙天楊看著傳單，轉念說道“哥們，房我怕是一時半會沒法給你們添新單了，你這發傳單一天多少錢?我能幫你分擔分擔。”

　　帶頭的實習生倒是坦率“發半天五百張二十塊錢。”

　　趙天楊掏出手機說道“這樣，你倆的這些傳單二十塊錢我都收了，你們還能抽出時間去幹點別的活，怎麽樣?”

　　兩個實習生退了兩步背過去去商量了一下，不一會兒帶頭的那位回過頭來說到“三十你拿走，不過得保證發放量，別轉頭給我扔垃圾桶了。”

　　“行吧，三十就三十，扔是不可能扔的，哥們你放心，我也不可能自己沒事花錢扔著玩兒吧。”趙天楊笑著轉帳過去，曲澤童也順手接過了傳單。

　　有了道具，兩個人行動起來就方便了許多，開始鑽進一個又一個老舊小區裡。

　　雷城受海洋氣候的影響，即使是冬天只要不是雨雪大風天氣，白天的時候太陽下面還是暖暖的。小區裡還能看到不少居民休閑散步，有三兩聚在一堆下棋打牌的，有匯集在空地花園跳舞健身的，但大多數都是老年人，只有偶爾路過幾個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女性。

　　趙天楊他倆有一搭沒一搭的發著傳單，畢竟小區裡的老年人基本上沒有買房租房的需求，他倆隔三差五的找個電動車或者在單元樓裡賽兩張，順便搜尋著保健品詐騙的線索。

　　“陽痿早泄，重振雄風;無痛人流，縮陰緊致……這都什麽亂八七糟的。”趙天楊皺著眉頭看著牆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廣告，想從中找到些線索。

　　“天楊，別費勁了。不可能在那上面貼著的。”曲澤童說著遞過去一杯咖啡，這是剛才他從便利店裡買的，現在放在手裡摸起來還是暖暖的。

　　趙天楊接過飲料喝了一口，感覺混成漿糊的思路清醒了一點“是哈，不會有老年人趴著腦袋在這上面找保健品買。”

　　曲澤童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啦，他們一定是用了更能吸引老年人的方法，並且逐步獲得了他們的信任。”

　　“那我們還得是得去樓下找老人多的地方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趙天楊說著又和曲澤童折回了老年人聚集的小廣場。

　　剛才跳舞的一夥已經離開，只剩下幾個老大爺還在陽光裡下著棋。

　　兩個人慢慢湊到了邊上，執棋的兩位老者殺至中盤，一個屏氣凝神眉頭緊鎖，一個滿臉得意勝券在握的樣子。

周圍圍觀的三兩個老者似乎比他倆更著急，分享著自己的見解和高論。場面一度好不熱鬧。　　自信的老者執炮打馬，一直注視著棋局的趙天楊脫口而出說道“誒，應該飛象。”老者似乎對這個毛頭小子的意見滿不在意，繼續長驅直入的吃掉對方的棋子。直到五六手之後，一直靜默防守的老者會心一笑的說道“將軍了， 老孫。”原來在他看似招架不住凌厲攻勢的同時已經悄悄在楚河對岸織密了羅網。

　　姓孫的老者掙扎了兩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坐在他對面的老者這時喜笑顏開的說道“怎麽樣，服不服?要我說你還不如這小夥子的眼力呢。”

　　“老張，你就那我打悶子吧，合著前面都是裝的，擱那下套等我呢。誒，小夥子，你會下嗎?來來來，殺他兩盤，滅滅這老小子的威風。”老孫輸棋倒也不惱，就是熱情的拉著趙天楊加入。

　　趙天楊連連擺手“啊，我不行的，我就是看個熱鬧。”

　　老張推推鼻梁上的花鏡說道“嗯，你行的，你剛才支的那招，他要是聽你的，我還真的多費不少功夫。”

　　趙天楊正想著再找個什麽由頭拒絕，人群外傳來一聲歡快的吆喝。

　　“誒，你們幾個老悶子，還在這下棋呢，西門那兒有人發雞蛋呢，你們再不去可就沒有了。”趙天楊和曲澤童循聲而看，是剛才在小廣場練舞的一位大姨，只見她兩手各提著一兜子雞蛋笑的滿面春風。

　　“走，走！”這下沒人再吆喝著下棋，四五個老頭一哄而散徑直向著小區西門方向走去。

　　趙曲二人閑來無事也跟了上去，只見在小區西門外的圍牆上扯著一副紅布標語，上面寫著“榮康集團愛心活動”，標語下面五六張桌子依次擺開。趙天楊個頭高掃了一眼，這排桌子裡有量血壓的、有號脈的，每張桌子前面都有老人在排隊，當然排的最多的還是邊上那張發雞蛋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