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預料進展著,一個月內,曹操,袁紹,袁術等人的使者遊走於天下各大諸侯之間。
幽州。
“荒謬,玄德乃是先帝指定托孤大臣,他曹孟德怎敢隨意汙蔑?”幽州牧劉虞在接見了曹操派來的使者後,當即大發雷霆,直接把使者趕了出去。
這時人稱白馬將軍的公孫瓚卻提出了不同意見。
“據末將所知,先帝曾有意立陳留王為帝,卻被那劉備從中作梗,依末將看,他並無扶持幼帝之心,甚至是意圖取而代之。”
事實上,以他的耿直本性是說不出這番話的,這是來自袁紹的使者帶來的說辭,只為了讓出兵更加名正言順。
劉虞淡淡的看了公孫瓚一眼:“謠言止於智者,將軍竟也會輕信這無稽之談麽?”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哪怕劉備有取而代之的意圖,他也絕不會出兵。那畢竟是他們老劉家的人,哪有聯合外人打自家人的道理?
但是從公孫瓚的反應來看,自己麾下這位白馬將軍似乎已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公孫瓚認真道:“劉使君,謠言止於智者,但空穴不來風,天下諸侯都有出兵之意,我們幽州若是不出兵,恐怕會被視為劉備的一丘之貉。”
“公孫將軍,你是在威脅我嗎?”
“非也,末將只是在提醒使君。”
劉虞貴為幽州牧,理論上是公孫瓚的上官。可這位白馬將軍在幽州軍中威望極高,就連劉虞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這也是劉虞和劉備的最大差別,雖然同樣是以仁義為名,但劉備擁有統兵之能,劉虞則偏於治政。
雖有仁義之名,卻不足以震懾邊關悍將。
如果讓劉虞去了並州,也同樣會被丁原掣肘。
劉虞怒道:“公孫瓚,別忘了你的身份!”
公孫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怒火,但很快被隱藏起來。
從事程緒見二人之間火藥味愈發濃烈,急忙勸道:“使君,公孫將軍也是一片好意,我等不如暫且觀望,視情而定?”
公孫瓚也笑道:“末將一時僭越,望使君莫怪。”
他深知若是在這府衙之內鬧起來,對自己並無好處,畢竟他的兵馬都在城外,若是落得刀斧加身的結局那就冤了。
哼!劉虞,我們來日方長。
與此同時,袁術的使者也前往了荊州,曹操則派人出使揚州劉繇……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拒絕出兵。
然而袁術的使者並未善罷甘休,而是轉而來到了長沙郡,這是猛虎孫堅的地盤。
“說吧,公路兄派足下前來所為何事?”孫堅連同麾下眾將齊聚府衙,一見到袁術派來的使者“毛階”,他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進入正題。
毛階笑道:“久聞將軍悍勇,素有猛虎之威名,奈何被犬羊節製,一身武藝無從施展。”
此行袁術給他派了兩個任務,先是去面見荊州刺史王睿,邀請對方共同出兵。
如若對方拒絕,那就改道來見孫堅,招攬這位江東猛虎的同時,順勢唆使他殺了王睿。
並州軍驍勇,袁術深知自己雖然兵多將廣,但論戰力還是比不上這些邊軍精銳。要想和劉備抗衡,還需這位江東猛虎出馬。
孫堅乃是孫子之後,自有一套練兵手段,這也是他麾下江東軍能和邊軍抗衡的原因。
至於為何要殺王睿,袁術可是惦記荊州很久了。也唯有殺死這位名義上的主人,他才能找到對荊州動手的理由。
袁術所在的南陽與京師近在咫尺,雖然麾下謀士一致認定劉備的下一個目標是關中,但他還是覺得應該先下手為強。
即使不能滅了劉備,也得削弱他的實力。
孫堅聽聞毛階的言語,冷哼道:“閣下可是在挑撥離間?”他知道這是激將法,卻還是被激怒了,王睿的存在對他而言的確是個絆腳石。
亂世已顯,孫堅的心也活絡起來了,欲建立一番豐功偉業。
“非也,我主乃是愛惜將軍之才,欲邀將軍共謀大事。”
“哦?”
“將軍如能殺死王睿,我主願將荊南三郡贈予將軍。”
通俗來講,就是劃分荊州。
孫堅心動了,他雖然驍勇善戰,但畢竟只有一郡之地,至多只能供養兩萬兵馬。
僅憑這兩萬人想拿下整個荊州,未免不切實際,大量的攻城戰能把他這點家底拚光。
而且一旦開戰,糧草的消耗會十分巨大,一個長沙顯然不足以支撐。
但是如果能得到袁術的支持,不僅糧草的問題會迎刃而解,就連兵馬也能擴招。
“回去告訴袁公,孫堅答應以他為尊,半月之內,必將王睿的人頭奉上。”
半月後,孫堅沒有食言,的確是斬殺了王睿。然而他卻沒能如願以償的更進一步,荊州士族得知王睿之死後紛紛聯合在一起,共通抗拒孫堅。
這其中又以蔡氏,劉氏為主。
孫堅無可奈何,只能帶兵前去投奔袁術。
又經過半個月的準備,袁紹,曹操,袁術幾大勢力兵分兩路,同時出兵。
袁紹先是向冀州牧韓馥借兵,又暗中與公孫瓚達成共識,率領四萬大軍聯合公孫瓚的兩萬步騎,悍然殺入並州境內。
另一邊,曹操出兵四萬,聯合袁術的六兵馬,共計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虎牢關進發。
突如其來的硝煙再度籠罩中原,亂世的序幕徹底拉開。
——
長安。
李儒在得知曹操,袁紹等人的動向後,當即帶著曹操派來的使者前去面見董卓。
然而兩人剛到門外,便聽聞奇怪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依稀能判斷出女孩在遭受痛苦折磨。
一旁的使者臉色怪異,不是說董卓在午睡麽?
大白天的作甚呢?
李儒卻是心下一歎,北邙山一戰以及函谷關的告破,好似擊垮了自家主公的信心,以及胸中那股雄心壯志。
關乎生死命脈的函谷關已經被對手掌握,董卓似乎害怕隨時可能兵臨城下的並州軍,自回到長安以來,便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酒色上。
就像是一個人知道災難即將到來,急於把珍藏多年的財寶揮霍一空。
也可能是想借助醉人的酒氣與女兒香,掩蓋失敗後的失落。
叩叩。
李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
屋內的動靜戛然而止,董卓憤怒的聲音傳出。
“混帳,滾出去。”
他顯然下意識把來人當成了某個不開眼的士兵,聽不出來他在辦正事嗎?
“主公,是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