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一陣摩擦聲,胡楚整個人硬生生的被推出了數公分,抵住身後的重步卒,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整個人體仰起,他咬著牙頂著不讓自己被撞飛,全身骨頭傳來一陣陣巨痛,上下好似要崩裂一樣,痛的面色都猙獰了。
“啊啊!!!”
嘭!!
胡楚嘶吼著,感覺到一松,還未喘息,又是一股巨力撞來,手臂一陣扭曲,重盾似乎都凹下了幾分,那瞬間傳來的力道差點讓他撐不住勁,繃飛了出去。
“殺!!”
胡楚的意識都模糊了,隱約間聽到身後傳來那山呼海嘯,低沉轟鳴的呼喊聲,似從遙遠的遠古傳來的呐喊,喚醒人體內那自古傳承下來的,沉浸在身體之內的遠古血脈,戰天鬥地,拚殺的熱血。
喊殺聲出,陌刀陣起,刀光如芒,寒光似壁。
刷啦啦!!!
一名蒙古鐵騎還未能看清楚,便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陌刀劈落,彪悍無比的蒙古鐵騎頓時沒了聲息,連人帶馬被斬成兩斷。
重盾抵擋,陌刀陣退,井然有序,亂中有靜。
一次又一次,一次次的抵擋,蒙古鐵騎大軍猶如滔滔的洪水一樣不斷的拍打大陣,不時有兩三百來公斤的重步卒被硬生生的撞飛而起,砸入人群當中,也有無數的箭鏃不斷的傾斜,天河倒灌而入陣中。
更有飛旋的短矛,長箭不斷的往蒙古鐵騎中潑灑,不斷把一名名蒙古鐵騎釘死,減弱大軍衝鋒帶來的龐大壓力,為沒有片刻安寧喘息的重步卒又一口喘息的機會。
“三角陣變陣,陌刀陣衝鋒!!”
蒙古鐵騎大軍衝了一半有余。孔秋明站在陣中看的清晰,狂呼一聲,原本緊密貼在一起好似鐵塊一樣的三角陣轟得一聲垮掉,胡楚強撐著身體的陣陣痛苦,直接把手中的巨盾拋在地上,拿起陌刀直接衝了出去,躍過替代自己的重步卒,義無反顧的撲進好似洪流的蒙古鐵騎中。
跟隨在胡楚的身後,一名名重步卒提著陌刀躍過同伴,往外圍衝去。長刀所過,一刀兩斷,重步卒發起了反衝鋒的號角,處於中後方的蒙古鐵騎被前面的同伴擋住,看不出戰局。在接戰之後顯然沒有料到重步卒居然這般的凶悍,在鐵蹄衝鋒的情況下還不明智的發起反衝鋒。一時間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自己有些亂了陣腳。
蒙古鐵騎的騷亂影響不了大軍衝鋒的腳步,重步卒前仆後繼,殺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更讓不斷衝過的蒙古鐵騎心中生出無比的恐懼,在這般你死我亡的碰撞當中。洪流轉眼過去,重步卒視線為之一輕。
“活了嗎……!”
當蒙古鐵騎大軍消失,寥寥無幾的人立在草原當中。
這一刻,整個草原顯得如此的空曠。
活了嗎?這是所有重步卒的心生。沒有經歷過騎兵衝鋒,是體會不到那種無時無刻不在的死亡,無時無刻不受到的壓迫,全身心,全方位,劇痛與神經緊繃,狂舞著陌刀,小心的保護自己,僅此還不過,活下來,還需要無比的運氣。
劫後余生,所有人幾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鐵打的漢子在恐怖的洪流當中逆流而上,當一切過去的時候,心裡只有劫後余生的害怕和僥幸。
“萬勝!!”
胡楚單刀支撐自己的身體,高舉著空出來的手臂,任由那滴落下來的鮮血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懵然的意識恢復正常,瞬間被狂熱的喜悅衝昏過去,他不顧一切的高呼,用盡身體的全部力量,嘶啞的吼叫著,歡呼著。
“這怎麽可能……!!”
重新組織隊伍,哈日查蓋滿是難以置信,一場衝鋒會死傷許多人他是有心裡準備的,可當看著許多蒙古鐵騎勇士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悸和恐懼,以及一目而過,明顯少了一塊的人數,他心沉到了谷底。
傷亡慘重,即便沒有仔細輕點,他心裡都有了大概的數字,至少三千人,一場衝鋒,對面的敵人才一千來人,己方反而沒有衝垮對方,把對方覆沒,自身還損失了三千人左右,這讓哈日查蓋的心裡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恐懼。
“這仗還怎麽大呀!!”
哈日查蓋心裡哀嚎著,他感覺到了一絲頹廢與絕望,這一仗他真的不知道怎麽打了,他也沒有勇氣在發起再一輪的衝鋒了,因為一輪輪衝鋒之後,導致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這與他們的目的不合,可是,失敗更加不合他們的目的。
“殺,殺,殺!!!”
三聯珠箭幻影重重,張遠人立馬上,英姿勃發,殺的頭髮散亂,任其隨狂風而舞。
“忽必來,沒想到一戰之後便殺破了你的膽子,哈哈哈…………!!!”
張遠看著遠處的忽必來,狂笑著,換上虎咆禦風槍,雪獅子速度不減衝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降元的漢人步卒握著刀盾,弓箭,長槍把忽必來包圍在裡面,忽必來仇恨的看著張遠,可一動便牽扯到了身體的傷勢,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與張遠大戰三百回合,讓張遠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張遠左衝右突,降元的漢人都是從亂世中百戰余生的悍卒,實力彪悍,且意志堅定,被張遠衝殺也不見陣勢混亂。
面對這樣的情況,便是速度飆猛的雪獅子也被擋的漸漸慢了下來,張遠用盡全力也只有一種陷入泥潭的感覺。
“征元兄別來無恙否?今次我陶虹來幫助征元兄一把可否!!!”
就在張遠被困的無奈,堅持的往裡面衝殺時,遠處傳來陶虹的聲音,只見陶虹帶了數十精騎從蒙古鐵騎大營所在方向衝來,竟是他在與蒙古鐵騎大軍糾纏的時候把大軍拋給了李廣,自己帶人抄遠路繞開探馬赤軍而來。
“哈哈哈,恭敬不如從命!!”
張遠精神一振,趁著漢人降卒分心的機會又衝了數十米,眼看著便能夠看到盡頭了,元軍再次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