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荒原之上一片茫茫大漠景象,熾熱的陽光熾燒著大地,空氣似乎都為之扭曲。
“沒想到許久未來,這裡改變如此之大!”坐在雪獅子上,張遠看著這片入目的景象,感觸頗多。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來時,這裡雖然黃沙厚土,但多少還存在著一些青草掙扎求生,第二次,第三次……,環境一次比一次差,相比較西河城所在的那片草原,在錢天他們有意保護下,被很好的保護了下來,而這片草原卻因為人類的踐踏,牛羊牧畜無限制的啃食,已經開始枯萎,逐漸向著荒漠化轉變。
“遠征中也需要環境保護呀,要不這裡過不了多久就真的成了一片荒漠!”
一群牛馬從遠處被驅趕而來,安靜的平原變得喧囂起來,那是一支從草原中交易而回的商隊。
張遠看了一眼,回頭問道:“謝忠陽,南北朝最新的情報到了沒?”
謝忠陽說道:“還沒有,最近南北朝十分的混亂,杜洛周起義只是六鎮起義的一部分,其他地方已經紛紛響應,到處都是攻伐,戰爭,沒有一處平靜。而周邊的草原部落似乎也看中了這個機會,爭相出兵。”
張遠點點頭,道:“就混亂來說,比之三國更盛幾分,殘酷程度比之五代十國地區更高幾分,雖然戰爭規模比不上三國,戰爭層次比不上五代十國,但他不愧是中國史上最為混亂時代之名,混亂的連其他王朝都不願插手其中!”
說罷,張遠看著藍天,沉默的等待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通過驛站。士卒們拉著戰馬,補給走了襄垣城。
這次因為時間上很緊的關系,張遠不得不放棄了原本便只有少許的器具,以及沉重而不方便攜帶的後勤補給。
最後,每人兩匹戰馬,一匹放兵器,以及攜帶十天的乾糧,罐頭。一匹乘坐,而一些攜帶鎧甲沉重的,則有其他人分擔。
“將軍。襄垣城守將威東將軍求見!”
“帶路!”張遠轉身騎馬回到城內。
襄垣城乃是漢王朝最東面的一座城池,也是拒守南北朝方向部落的最前沿。
如今,南北朝亂得一塌糊塗,相較而言,沒有那個部落會傻不拉唧的踢漢王朝這塊鐵板。而放棄南北朝那個軟柿子。
所以,相較於西面的大戰。南面的蠻人叛亂。北面的匈奴,東面顯得十分的平靜。
正是因為這樣的平靜,使得東面邊塞的玩家領主尤為稀少,而貿易方面卻極為昌盛。
比之西面規劃好,規模大,且需要實力才能入門的草原。東面成了沒有實力的中小商隊首選,也是玩家們首選的零散交易地。
於是,東面臨近人類居住城池的草原,在這種泛濫似的交易下逐漸消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平原荒漠。
而西面因為西河城為首的元州玩家聯盟發力,不但貿易規模大,更注重長期的利益,交易市場統一不顯混亂,環境自然也就保護了下來。
“威西將軍張遠,張征元!”張遠看著眼前這個三十五六,膚色暗黃的大漢,抱拳說道:“久仰威東將軍鄭吉大名,果是名副其實!”
鄭吉,亦是歷史名人,可能大家都不熟悉,畢竟歷史上的名人名將多如繁星,數不勝數。而對於鄭吉,讓張遠印象最為深刻的是《漢書.鄭吉傳》中那一句話。
“漢之號令班西域矣,始自張騫而成於鄭吉。”
鄭吉,西漢會稽(今江蘇吳縣)人,以卒伍從軍,數出西域。
漢宣帝時,任侍郎,率士卒屯田渠犁,因發西域諸國兵攻車師有功,升衛司馬,使護鄯善以西南道。
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先賢憚率萬余人歸漢,鄭吉發渠犁、龜茲諸國5萬人以迎之。匈奴僮仆都尉由此罷。漢置西域都護,治烏壘城,統領西域。
鄭吉被任命為西域第一任都護。
鄭吉聞言,鄭重的拱拳說道:“那裡比得上張征元你!元王朝一役,若非是征元擋住元奴十萬大軍,鎮元大將軍怕是後路被抄,打擊前線作戰將士士氣,元,隆等邊州也將遭遇危難,我雖駐守襄垣城,卻恨不能與你一同而戰!若是征元兄不嫌棄,便叫我一聲鄭吉即可!”
《漢書》中記載鄭吉性情堅強執著、胸懷大志。年輕時即“以卒伍從軍,數出西域”便可看出一二。
“皆是職內之事,我想鄭吉兄你若是在那,以會如我一般,破了那些個隊伍參差不齊的元奴,說不得還能做的更好!”張遠謙虛的說道。說的雖然是實話,卻也隱去了趙敏在裡面發揮的作用,如無趙敏,十萬大軍看似很多,但張遠有信心一擊而潰。
鄭吉說道:“不知征元可忙,不若去我府上坐坐?”
兩人的官職品級看似一樣,但張遠是新晉之將,而鄭吉卻比他更早成為威東將軍,他的邀請,換做平日裡,張遠幾乎不用考慮都得答應,免得朋友沒有結交,反而成了敵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如今時不待人,張遠面帶難色的道:“大將軍許我半月時間,來回且需要**日之多,若是在路上耽誤,怕是事情都難成,望請鄭吉兄見諒了,若是有空閑,某當宴請鄭吉兄以釋歉意!”
“哦,竟會如此之急,不知道征元兄可否透露一二!”鄭吉說著揮揮手,他身邊跟隨的親衛小心戒備周圍,這話雖然是請求,但張遠知道鄭吉這是公事公辦,自己出動數千士卒來到他的地盤上,若是沒有軍令,他怎麽敢放心張遠任意進出呢?
鄭吉這樣說,張遠亦樂的順水推舟,把軍令交給鄭吉便認,同時心裡亦佩服對方,不愧是歷史名將。單這一手本來職責所在的檢查都被他玩出了花樣來,果然是個外粗內細的人。
鄭吉如此,不但給了張遠面子,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要知道張遠與鄭吉平級,若是鄭吉硬邦邦的要求檢查軍令,張遠自然不可能拒絕,但兩人平級的情況下,留下一個惡影響也不可避免。而鄭吉這一手,讓張遠無從拒絕,也給了張遠台階下。面子裡子都有了。
“職責所在,多有得罪,請征元兄擔待一下,某便在這裡祝征元兄旗開得勝!”鄭吉一目十行看完奚涓開出來的軍令,複雙手遞了過去。坦言表明自己的歉意。
如此一番謙讓待人的作為,自然是得到了張遠的好感。更讓張遠感到些許慚愧。鄭重的道:“鄭吉兄若看的起某,便不要在說得罪之類的話了,此次回來,若是有時間,某便找鄭吉兄你一道喝酒,不醉不歸!”
“叮。恭喜玩家獲得鄭吉的好感,好感度+20!”
鄭吉高興的說道:“好,某便在這裡等兄弟的歸來!”
“那我便先告辭了!”
兩人一言一語,親密無間。宛如相識已久的朋友。
鄭吉更是出門送了張遠十裡,禮節不但做足了,而且更做的精細。明知道對方是有意為之,張遠亦忍不住對其心生好感。
人能做的這種地步,甭管他是不是別有用心,都已經是相當到位,無不滿足人的虛榮心,張遠自然也無法免俗。
奔馳在平原之上,黃土荒漠漸漸的消失,點點的青草點綴,一條河流緩緩流淌進入漢王朝,青草碧連天的景象,也隨之慢慢的出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分別十多分鍾,張遠心中還在想著鄭吉,越是回味,心中越發的看重對方。
“這鄭吉呀,外表忠厚老實,內在細致且守原則,難怪最終他能名留青史,給後世留下赫赫威名,‘班超開拓經營西域,張騫征服西域,鄭吉統治西域,成立第一任西域都護。’若此手段城府,豈有不成功的道理?!”
另一邊,鄭吉等人回到襄垣城,副將於成好奇的問道:“這威西將軍不過是新晉之將,將軍如今亦無須幾日便可高升,何須如此待他?甚至,有些過了吧?”
於成想說鄭吉是不是自褻,把自己的地位擺在了張遠下屬的地步,但話到嘴邊,他覺得有些不合適,咽了回去。
鄭吉一番行為,在他屬下看來,就跟接待上官一樣,雖然沒有出格,但多少有些殷勤了。
鄭吉不以為忤,反問道:“你觀這張征元如何?”
“雖是異人,但年紀輕輕,卻有一些實力,手下士卒三千余人,殺氣騰騰,一看便是百戰強兵,驍勇悍卒,當的起潛力無窮!”於成說到張遠的部隊時,滿臉的羨慕嫉妒恨毫不遮掩,但是旋即他有困惑道:“雖是如此,可亦不至於讓將軍如此吧?”
結交沒有什麽部隊,但表現的太過殷勤了,似乎沒有好處,反而會惹來對方厭惡也不一定,以他對鄭吉的了解,鄭吉不該是那種犯傻的人呀。
“老於呀,你還是太嫩了點!”鄭吉笑著搖搖頭,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且問問你,如今西面戰時如何?”
於成挺著胸膛,頗為自豪的說道:“我漢王朝大獲全勝,殺敵六十萬,匹馬無回!”
對於這場曠世大戰,每一個漢王朝中人都顯得無比的自豪,哪怕是他們這些將士也不可避免,如今長安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劉邦申請,希望加入奚涓的麾下呢!
鄭吉又問道:“那元王朝投降了嗎?”
“怎麽可能,那些元奴的心思,世人皆知,他們怎麽可能如此投降!”於成他們雖隔著十萬八千裡,但是對於漢王朝內的戰事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鄭吉笑吟吟的問道:“那你估計那些元奴會多久卷土重來?”
這個問題可難住了於成, 他畢竟沒有真正接觸過元王朝,雖然心裡有所猜測,可誰知道到底是對是錯?最後乾脆耍起了無賴來:“我說將軍,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我老於腦袋瓜子不聰明,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鄭吉背著手,淡淡的說道:“如今元漢大戰誰也不知道多久爆發,可張征元卻在這個時候離開駐守城池,前往南北朝。由此可見,鎮元大將軍很重視這個張征元,其他的都不重要,就這一點就值得我去結交他,哪怕在外人看來是巴結,掐媚!”
他可不是一個只會打仗的將軍,其實他的政治智慧並不低,否則也無法成為第一任西域都護,掌握住西域各國。
“將軍這是想要調走……!”
話到這裡,於成那裡還不明白鄭吉的想法。
東面雖然也是邊塞,可自漢王朝成立,根本沒有什麽戰事。
因為對面沒有大敵,而小敵卻又被對面那個混亂的王朝吸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