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莫裡亞消亡了。
而蘇銳的征途還沒有結束。
奧利奧吉斯的生死不知,一直像是一團疑雲,籠罩在太陽神殿和地獄的頭頂。
“你先和人家好好聊聊天,我們四處看看。”軍師用胳膊肘捅了捅蘇銳,指了指冷魅然,顯然,她是要給這一男一女創造見面的空間。
在幫蘇銳收集桃花的過程中,軍師一直是毫不含糊的,簡直給力到不行,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好像才是最顯眼的那一朵。
至於直升機上的洛麗塔會因此而作何感想,軍師就照顧不了這麽多了。
而太陽神殿的其他戰士們,都已經四散開去,去尋找漏網之魚了。
劫後余生。
冷魅然一陣陣的恍惚。
她仰起臉,感受著陽光灑在臉上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切。
這種暖洋洋的溫度,似乎是在提醒著她,自己還活著。
脖頸上的那一絲血跡已經乾涸,但是面部卻還有著些許的紅腫,不過,這對於冷魅然來說,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和生死相比,這些傷勢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事了。”蘇銳走過來,對冷魅然輕輕笑了笑:“謝謝你這次為我做的這麽多。”
“總算沒有白費。”冷魅然輕輕地出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這一笑,其實是本想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狀態,可是,當她的唇角剛剛翹起的時候,晶瑩的眼淚便已經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了。
這一路走來,太艱辛了,也太危險了。
每每在“群狼”的老窩裡出來進去的時候,每每行走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冷魅然都需要自己去扛,那些艱難和委屈,從來都沒有人去訴說。
但是,現在,一切都值得了。
她可以徹徹底底地去釋放自己的情緒了。
雙手摟著蘇銳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冷魅然失聲痛哭,淚水肆意流淌。
她曾經做出過觸碰蘇銳逆鱗的事情,但是現在,那些錯誤終於得到了挽回,她也終於正式地踏進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世界。
冷魅然就這樣哭著,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蘇銳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情緒。
他自己也有些受到了感染,伸出雙手,輕輕拍著冷魅然的後背:“都過去
了,都過去了,已經沒有危險了。”
冷魅然把腦袋從蘇銳的肩膀上抬起來,抹了一把淚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對方,說道:“不,我知道,你還有敵人,你還需要我在什麽地方當臥底,我隨時待命。”
這句話的語氣裡充滿了認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蘇銳聽了這句話後,一時沒忍住,直接就笑了出來。
“你啊你,這種事情不會再讓你去做了啊。”
蘇銳笑著,伸出手指,抹去冷魅然臉上的淚痕,但同時,他的心底也有些感動。
低頭看了看蘇銳的手指,冷魅然的心中不自覺地醞釀著一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情緒:“那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當然。”蘇銳豎起了手掌:“不僅是朋友,還是戰友。”
“戰友。”
咀嚼著這個字眼,冷魅然眼睛裡面的複雜之情更加濃鬱了一些。
自己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也終於體會到了和這個男人並肩作戰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她也伸出手,在蘇銳的手掌上拍了一下。
清脆的擊掌。
慶祝勝利的擊掌。
“那……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你都能原諒了嗎?”冷魅然又猶豫著問了一句。
蘇銳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都已經並肩作戰了,再說這個話題就沒有意義了,
對嗎?”冷魅然聞言,露出了笑容,當然,與笑容伴隨的,是她再一次奪眶而出的淚水。
隨後,這姑娘再度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再糾結這件事情了。”
利莫裡亞留在大本營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轟炸地乾乾淨淨了,據說隻逃出去幾十個人。
當然,這些趁亂逃出去的也落不了好,根本不可能再翻出什麽浪花來了,桑巴國當局已經下令,全國范圍內搜捕這些利莫裡亞余孽。
與此同時,桑巴國政府已經發布了一則關於殲滅亞馬孫販-毒集團的通告,這個通告是面向全球的,而放在通告中的販毒集團頭子的照片,正是加布裡埃爾。
於是乎,這個死去的族長,便被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再也不可能被洗白了。
總統赫爾斯塔在這方面也是極有手腕,在發布這一則通告的時候,他還以桑巴國政府的名義
,向全世界發出了消滅毒品的倡議,願意聯合周邊各國,一起出兵,掃清亞馬孫的大大小小所有製-毒和販-毒分子。
倡議發出之後,赫爾斯塔還對這次參與剿滅利莫裡亞的所有官兵們嘉獎……盡管他們連利莫裡亞的毛都沒碰到。
那位被“偷走”了二十門自行火炮的裝甲師,更是受到了集體嘉獎,師長因禍得福,反而升了一級,成為了將軍了。
桑巴國的聲明一發出去,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毒品橫行的某大洲,赫爾斯塔的這個倡議無疑會把他置身於極大的危險之中,可是,這同樣也極大地提高了他的國際影響力,以往,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桑巴國的總統叫什麽名字, 但是這一回卻深入人心了,某些以往肆無忌憚的毒梟們,此刻也是個個虎軀一震,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
而當總統赫爾斯塔來到利莫裡亞大本營的時候,看著滿目瘡痍,不禁心驚肉跳。
“二十門自行火炮,竟然形成了這種結果?”赫爾斯塔問道。
米國大使馬魯約爾依舊跟在一旁吃著瓜:“的確,只要炮彈足夠,這裡甚至可以全部被變成塵埃。”
停頓了一下,他還順手往赫爾斯塔那本來就滴血的心臟上插了一刀:“當然,很明顯的是,太陽神殿未盡全力。”
“幸好,那些炮口對準的不是總統府。”赫爾斯塔心有余悸地說道。
“這次也是個警鍾。”馬魯約爾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桑巴國的軍隊系統,是需要從上至下的改革一下了,相信我,別看利莫裡亞只有這麽一點人手,如果他們和桑巴國的軍隊交火,那麽絕對能夠把你們的人給殺得七零八落。”
聽了這句話,赫爾斯塔覺得有點臉疼,但是卻也無從反駁:“如果不是黑暗世界和太陽神殿率先和利莫裡亞起了衝突,是不是我這總統之位有可能落入利莫裡亞之手?”
這個國中之國,確實讓赫爾斯塔心有余悸。
馬魯約爾點了點頭:“所以,和這次的真正功臣開展合作,是最好的事情,更何況,他是共濟會眾多大佬所推舉出來的繼承人。”
話音一落,蘇銳從加布裡埃爾的那間房裡走了出來。
他聽到了馬魯約爾的最後一句話,因此……眸光微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