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軍統”江蘇站海州府分站,站長王二麻子正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子了,有氣無力地看著天花板。手下李一地跑來,向他敬禮著:“聽說小鬼子大女特務芳子又從上海來到了我們海州府了,我們可一定要小心為上呀!”
“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裡不是上海灘和濟南府,更不是東北地區。前二年在贛榆就差一點被我們捉到了,或者說差一點讓我們給消滅了,這一次只要她一露面,我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王二麻子說道。
“聽說他剛偷偷到我們海州府的贛榆縣,就被宋繼柳他們發現了,又差一點讓宋繼柳他們給活捉了,只差那麽一點點!”李一地用左手的大拇指和二拇指一捏說。
“這個女魔頭又神秘地來我們江蘇海州府幹什麽?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王二麻子沒精打采地說道,“這還真的沒完沒了的,也不知自己能吃幾碗乾飯!連我們在宋隊長面前乾事,都要小心謹慎地,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搞出什麽大花樣來!”
“對了,我聽說他們是為了什麽‘減租減息’來的。這個黨八路軍在贛榆的地區,開展了減租減息運動,好像對小日本不利呀!”李一地說道。
“對小鬼子不利,可對我們國民黨也沒大有好處呀!”王二麻子還是無能為力地說道,“對於這件事來說,我們就坐山觀虎鬥,不要主動出來多事。但是,如果說小鬼要欺人太甚的話,我們不能坐失良機,我們要坐享其成,決不能坐失良機,更不能坐吃山空!”
“是,是是!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李一地拍馬屁地說道。
“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一定要給我盯死小鬼子在咱們海州府的特務機關的同時,也要盯好宋繼柳他們,我們對這兩幫力量都要有所準備,打出我們軍統的水平來。”
“是,是是!別看我們這年把沒有出手,只要我們一出手定成大事也!”李一地興致勃勃地說道。
“好,就這麽乾!事成之後,我一定給你們請功的!總之,跟著我老王乾,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此時,贛榆大樹村的熊方朋家,真是擠滿了人。幾位首長都各坐在桌子的一端,他的對面坐著曾國華和符竹庭。工作組的一部分幹部,擠擠挨挨地坐在兩張床上。用三條長凳上坐著十幾個老佃農,還有熊方文、熊方建等一幫小夥子們。熊大娘和熊方建娘幾個老妯娌們,見屋裡擠不下,就各自搬個小板凳結伴坐在門口屋簷下面。
屋裡盡管擠得滿滿的,幾乎插不進腳去,但是在胡服和羅榮桓對面擺著一把椅子和一條長凳的地方,卻留了有一塊兩尺見方的空隙。眾人不時厭惡地瞅它一眼,誰也不願意再向那裡靠近一步,象是怕傳染上什麽致命的瘟疫似的。
眾從一吃罷早飯就趕到這裡來了。熊方文這幫小夥子們,往常聚在一起,總是先要嘻嘻哈哈、你推我拉地廝鬧一陣子,這次卻一反常!各自迅速地找好位子坐下,就嚴肅沉默地等待著。熊方文、熊方建起胸脯坐在那裡,目光直盯在安放空椅子的那塊地方,大有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樣子。
熊方建娘緊挨熊大娘坐著,一臉局促的神色,不時移來挪去,象是手腳都沒處擱放。眾人既興奮又緊張,他們這是第一次跟騎在自己頭上的佃東面對面地說理,如果不是黨八路軍帶這個頭撐這個腰的話,他們連想不敢想。可是這場說理會得出個什麽樣的結果呢?熊老七並非是那麽好惹的呵,人們又不由得擔著幾分心思。
陳士榘覺察到了人們的心思,
微笑著向眾眾人說:“大夥怎麽都繃著臉呀,是不是有點兒緊張?”“緊張什麽,今天還怕熊老七反上天去?一定懲治他個服服帖帖!”熊方文一開口就有氣。
“首長,您瞧!”陳士榘朝著胡服和羅榮桓一挑眉毛,笑著說,“方文兄弟倒是有信心哩。”
“大家夥說得好呀!”胡服笑笑說:“應該有這個信心。常言說得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道理在咱們這邊,熊老七佔不了上風。他熊老七更是屎殼螂打噴——只會放臭氣了!”
“他若是不講理,乾脆沒收他的土地,分給鄉親們算啦,那不更是大快人心!”熊方建衝口而出。
“哈!一個勝過一個。一個要懲治得服服帖帖,一個還嫌不夠,乾脆沒收家產平分土地。你們呀都厲害!”羅榮桓說著大笑起來。
眾人都被逗引得笑了。
日本駐新浦的特務機關裡,佐藤著睡衣和也是著睡衣的芳子坐在床上說話,一邊的大座鍾已經晚上八點了。芳子向點著香煙猛吸一口,向一邊還在無精打采,看就是還沒有睡醒的佐藤噴了一口煙氣說:“你這個人怎麽就睡不醒呀?”
“什麽事呀?這才幾點呀?”佐藤不高興地說,“你和你的手下同土八路幹了大半夜,回來以後,又讓我累個半死,就行行好,讓我再睡一會吧!”這個家夥說在又躺下。
“快給老娘起來,我們大日本怎麽會出了你這麽一個懶種?”芳子說著跳下了床,從一邊摸出手槍向佐藤的屁股上一掏,“懶種,快起來,我要你再睡,再睡!”
佐藤一下子爬了起來,再也不睡了,於是站在床邊心有余悸地說:“什麽事呀?讓你發這麽大的火。不行的話再叫小河過來,幫你消消火。我是無能為力的了!”
“滾你個蛋的!”芳子語無倫次地,“就你這個熊樣,還是我們大日本的少佐呐,我看你不如去吃屎好了!去,把小河也叫來,我們還要去同宋繼柳比劃比劃呐!我還就不信了,他宋老大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嗨!”佐藤特別不情願地向門外走,還邊走邊嘟囊,“還動不動就我們大日本呐,你是真的日本人嗎?充其量就是一個漢奸,而且是一個女漢奸!”
“什麽?你說什麽?停下來給我的再說一遍!”芳子向門大叫,“真是一個小日本的小癟三!你給老娘回來……”
再說,那贛榆在大樹村的熊方文家,全莊人正議論著。
“這有什麽好笑的?反正以後也要平分土地,這土地呀本來就是大家的,他熊老七自己又不會生地!”熊方建撅起了嘴巴。
“鄉親們,”胡服發覺眾人有些憤激情緒,便開開導地說,“今天,是個談話會,說理會,咱們是以理服人,不是漲勢壓人。熊老七只要不當漢奸,同意減租減息,咱們還要團結爭取他一道打鬼子,不能輕易跟他對立起來。”
“好!”眾道。
“方建兄!”胡服又朝熊方建笑笑,“方建兄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眼下還不能急著平分土地。若是來一個平分土地,就把地主財東們統統趕到鬼子那邊去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心你的嘴唇燙起泡來呀。”
“哈哈……”眾人又一次哄笑起來,熊方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屋裡屋外一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愉快。
“胡政委,您看那班凶神惡鬼還會來‘掃蕩’嗎?”熊方建娘畏畏怯怯地問道。眾人一聽都明白,這班凶神惡鬼是指的小鬼子。
“大娘,您怕他們嗎?”羅榮桓從桌子後面探身向外問道。
熊方建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一低頭縮到熊方文的媽媽熊大娘身後去了,再也不敢把頭伸出來,生怕讓人給看見。
“鄉親們,這倒使我想起一件事來了。”羅榮桓說道,“朱有一次對方文兄弟說,贛榆城裡有鬼子和漢奸千人馬。方文兄弟回答說:咱贛榆有幾十萬鄉親。聽,這話說得多有骨氣,多有份量。俗話說:人心齊,泰山移。成不成事就看大夥齊不齊心。”
“對……”眾道。
“海州府和贛榆縣的小鬼子加上國民黨頑軍合起來也不過一兩萬人吧,抵不上我們老邊區鄉親的一個零頭。眾人拾柴火焰高,青口及其四周的鬼子漢奸,還不是同樣地被咱贛榆的鄉親和我軍*得落花流水?!”羅榮桓說。
豪邁的語言,激發了人們的鬥爭信心,光榮的戰績,喚起了人們的自豪感情。人們樂於同羅榮桓接近,尊敬他,信任他,正是因為他善於用概括有力的語言,啟發人們正確地認識和估價自己的力量,增強人們對鬥爭的必勝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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