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之聲過後,左登峰感覺眼前寒光一閃,承影母子雙劍盡數斷裂,劍尖自他頭側飛過,與此同時感覺手中一輕,低頭一看,虎翼亦未能幸免,自刃口正中被齊刷斬斷。
左登峰失去了兵刃,立刻將左手的酒瓶砸向眼前的忍者,騰出手來延出靈氣去探抓虎翼被砍斷的半截刀身,純陽護手還在他的身上,只要抓回斷刀就可以將虎翼重新熔鑄。
“旋身劈刀。”對面的忍者一擊得手,立刻扔掉手中的斷劍,快速的自背後抽出武士刀旋轉著衝左登峰發起了攻擊。
左登峰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招式,那中年忍者手持武士刀猶如風火輪一般的快速旋轉,刀尖朝前,旋轉飄忽,他無法借助玄陰護手阻止對方的兵刃,只能放棄探抓斷刀,快速後撤三尺,與此同時刀交左手,右手急速發出了玄陰真氣先行自保。
由於場內有自己人,其他的日本忍者便無法再行發出暗器,其中三人一哄而上,另外五人有四人各據四方,堵住他的去路,一人位居高處,手探腰囊,隨時準備發出暗器防止他從上方逃走。
這些日本忍者的修為無法用中國的修行標準進行準確衡量,但是他們的修為都處於紫氣和紫氣巔峰之間,較左登峰略弱。不過包圍圈一旦形成,就是群狼攻虎的局面,圍攻他的四人分走上中下三路,其中一人旁為封擋,阻止他閃身躲避,逼迫他硬接其他三人的招式,左登峰虎翼已失,在狹窄的包圍圈中以一敵四,情勢危急。
危急關頭,左登峰果斷的放棄了抓回虎翼刀身的打算,眼下已經身陷重圍,當務之急是先行自保,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玄陰真氣!”心念至此,左登峰怒吼出聲,以此同時逼出玄陰真氣環而攻之,場中的四人雖然攻勢凌厲,卻也不敢無視陰寒刺骨的玄陰真氣,下意識的後退閃避。
其中一人為了能夠快速回身反擊,並沒有抽身後撤,而是采用了鐵板橋的姿勢,下身不動,上身後仰。左登峰見狀憤然起腳踹向此人襠部,既然如此托大,乾脆廢了這家夥。
這一腳直接將對方踹飛了出去,一聲痛叫之後,左登峰知道廢不了這個人了,因為對方是個女人,沒什麽可廢的。情勢危急,他也不敢戀戰,快速自人群中晃身而出,踏地拔高衝向西側的那名忍者。
負責西側阻擋的是個熟人霧隱風雷,此人是兩個侏儒疊摞而成,先前曾經吃過左登峰的虧,眼見左登峰衝來,氣勢先餒了三分,出刀之前先行留出了三成修為自保。
即便他全力以赴也不是左登峰的對手,而今畏首畏尾更是不得見效,左登峰施出幻形訣,躲過了迎面砍來的武士刀,往右側疾閃,乾脆利落的衝出了包圍圈。
“老子還會再來。”左登峰撂下一句誤敵的狠話,快速揉身向正西掠去,那一乾忍者心有不甘,尾隨其後,瘋狂追逐。
此時左登峰只是用了八成身法,他必須留下兩成作為後招,來日真的進行生死搏鬥的時候也可以出奇製勝。由於隻用出了八成身法,雙方之間的差距拉開的極為緩慢,夜色之中眾人在屋頂房簷頻頻起落,飛速的向西掠去。
西行不久,左登峰改變了方向,開始向南飛掠,此時他並沒有將日本忍者徹底甩掉,之所以往南還是為了誤導敵人。
眾人很快離開了濟南府,一開始後面的那些忍者還不時發出暗器試圖攻擊他,到了後期距離逐漸拉開,諸多忍者便不再發出暗器,只是一味的催動靈氣加以追逐。
在飛掠的同時,左登峰不時轉頭回望,此時眾人已經奔掠了一段時間,可以通過這些忍者的奔掠速度和距離的遠近來評估他們靈氣修為孰高孰低,這也是為了不日將會到來的最終決戰做準備。
古人形容濟南府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濟南三面環山,離開濟南府之後很快進入了山區,左登峰微微加快速度拉開了雙方的距離,在一座山中環繞之後悄然折返向北。
誤導敵人是一件非常難以拿捏的事情,過於明顯敵人會起疑,過於隱晦敵人有可能跟不上,他調頭往北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忍者緊緊跟隨了,但是他還必須讓對方能隱約的觀察到他往北調頭了。他一系列假動作的目的是為了讓敵人產生錯覺,“他是故意帶著我們往南跑,然後甩掉我們,自己再跑回濟南府。此人精明,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事實上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往南,調頭往北之後,左登峰將風行訣施展到了極限,快速的消失了蹤影,在濟南府外圍再度折返西南,然後取道趕回了義莊。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義莊裡擠滿了人,連外面的院子都站滿了人,密密麻麻,當有百十來號。
這些人都是些凶神惡煞的狠角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人誰會乾挖墳掘墓的營生。見到這些人之後左登峰立刻打定了主意,事成之後全部滅口。同樣一件事情不同的說法性質就不同,他不在乎別人怎麽評價自己,所以他直接定性為殺人滅口。如果換個偽君子來,會來上一句,“為了保全中國古代的文化和歷史,將這些自絕於人民的盜墓賊繩之以法。”
由於他留下了木箱,所以眾人並沒有因為他回來晚了而焦急,左登峰背上木箱,帶著眾人走出了義莊,劉貴林畫出了陵墓入口的區域,百十號人一起動手,鏟雪挖土。
這些人先前都乾過挖墳掘墓的營生,在挖掘的時候都是閉著嘴悶頭猛乾,馬英和朱雄二人具體負責監工,左登峰趁機在周圍布起了一處最簡單的陣法,這處陣法的覆蓋面積有兩百來步,純粹的就是障眼法,外面的人看不到這裡面的情況,但是這處陣法極為簡單,並不能阻隔聲音,也不能阻隔這些人進出陣法。
做完這些,左登峰回到義莊暫作停歇,與此同時在腦海裡計算日本人找到這裡所需的時間,首先日本人會在城中大肆搜捕窯子和酒肆,城中日軍眾多,倘若全體出動用不了兩天就能找遍。到時候找不到他的蹤跡,那些日本人就會懷疑他現身的動機,然後就會擴大搜尋范圍,三天到五天,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裡。
此時左登峰開始斟酌自己先前的現身到底有沒有必要,即便他不現身,日本忍者也不一定就會南下尋找辰州派,但是他不敢冒這個險,萬一日本人真的南下尋找九陽猴,辰州派就面臨著滅頂之災,為數眾多的忍者如果一起出手,完全可以轟開他在玉拂床前布置的紫氣屏障,到時候玉拂就會落於敵手,後果不堪設想。還是這樣比較放心,雖然自身的危險數以倍增,卻解除了玉拂面臨的危險,男人絕對不能將危險推給女人。
想通這些,左登峰才開始思考承影劍為什麽會落到日本人手裡,按照他對杜秋亭的了解,杜秋亭應該不會將寶劍送給日本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日本忍者圍攻茅山派的時候搶走了承影劍,茅山派擅長的是法術和陣法,真要實打實的比拚靈氣,這些日本忍者杜秋亭一個都打不過,被搶走承影也在情理之中。
這一趟濟南之行已經達到了既定的目的,唯一的遺憾就是虎翼與承影雙雙被毀,不過左登峰並沒有過分心痛,長久以來他一直不允許自己有過多的牽掛,對於虎翼也只是作為一件工具使用。不過他雖然沒有對虎翼的損壞過度心疼,卻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不日之後就會有一場生死對決,沒有了虎翼, 單純以玄陰真氣對敵,無疑會減弱自己的戰鬥力。
短暫的皺眉沉吟之後,左登峰想到了自己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鐧,那就是自己在大漠之中參悟出來的玄冰刺,玄冰刺威力巨大,可以打點也可以攻面,但是施展凝水成冰需要有水源,此處正北雖然有一條小河,卻早已經凍住了,他可以將清水凝結為冰刺,卻無法將已經凍成冰的冰塊凝結為冰刺。
未雨綢繆是左登峰一直以來的習慣,留下退路也是他的習慣,思考斟酌之後左登峰用木箱背了滿滿一箱自坑中挖出的朱砂向東北掠去,快速的根據冰凍的河流找到了那處位於山中的水潭,這裡是小河的發源地,左登峰將朱砂分別埋在了水潭周圍的乾位,坤位,坎位,離位和艮位上,這五處位置對應的天,地,水,火,山。以火性濃重的朱砂來激蕩這五處位置,可以令水溫增高少許,三日之內一定可以化開小河。
隨後左登峰再次仔細的觀察了周圍的地勢和地貌,發現這處位置位於平原,離最近的大山也有十裡遠,只有北側的那條小河才是對他最有利的,可惜即便化開了河水,水流也很小,不足以藏身,不過依靠著水源作法制敵卻是可以的,如果情勢危急的話也可以順著小河一路向西逃離這片區域。
將諸多因素考慮周全,左登峰回到了義莊,這幾日天寒地凍,泥土凍的很是堅硬,此時眾人還在用鎬頭艱難的刨挖著凍土,左登峰見狀大感不耐,上前施出移山訣將厚達三尺的凍土成片掀飛,“都動手,天亮之前務必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