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陸明也微微眯了眯眼,凝神看著張靈玉。
師侄,我這當師叔的也不容易,只能夠幫你到這裡了,你可不能真的下殺手啊……
而一旁的張靈玉,搖搖晃晃猶如靈魂出竅一般,終於還是走到了夏禾身前。
“呼……”
夏禾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一副笑容看著張靈玉:“你……要動手嗎?也對,原本那天晚上以後,你便一直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念之差,是我讓你修不成那堂堂正正的陽五雷,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這次羅天大醮上,看著你似乎放開了心結,大庭廣眾之下用出了陰五雷,我還以為你放開了。呵呵……我真傻!你還是那個你,而我卻不是當初的我了。”
張靈玉沒有回話,只是一雙眼睛愣神的看著夏禾。一直右手隨後舉了起來,其上黑色的陰五雷緩緩凝聚,已然是想要輸出它的最大‘功率’。
陰五雷的特性是腐蝕,此刻一片黑色猶如泥沼一般的雷法蔓延至夏禾處。這東西倒也厲害,已然在不停的侵蝕夏禾身上的。
如此作為,若是旁人看來自然會以為張靈玉是在消磨夏禾的防禦,以企圖用手中的雷法做出最後一擊。
但是站在不遠處的陸明,此刻卻嘴角上揚。
其他人不知道,但捆綁住夏禾的金色繩索可是他的金光咒蔓延而出。那陰五雷的不停腐蝕,他感覺的再清楚不過。
“夏禾……”
“嗯?”
下一刻,張靈玉於一瞬間睜大了眼睛,手中黑色的陰五雷由上而下,直接按了下去!
金光繩索本就剛剛靈魂他那北境蒼潭的腐蝕,此刻一瞬間再火上澆油,隻一下便瞬間崩斷。
在夏禾恍惚錯愕之間,張靈玉緊跟著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勁力一收一放下直接將其扔了出去。
“逃!!!”
面對這早已料到的一幕,陸明站立不動,嘴角上揚笑著卻也沒追上去。
只是盯著張靈玉低沉問道:“你……可知罪?!”
“咚!”
張靈玉回過神來,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他兩手支撐著地面,一滴滴淚水從其眼中落了下來。
“師叔,弟子張靈玉知罪!如何判罰,弟子絕無怨言,只希望師叔能夠放過她一回。她……也是一個苦命之人。”
陸明搖了搖頭,顯得頗為歎息:“今日全性大鬧龍虎山,天師府也被燒的七零八落。其中你之晚輩,也有少數被殺。你可知道?今日你所為之事,已然足夠將你趕出龍虎山!”
張靈玉伏倒在地,堅定回道:“弟子!無怨無悔!”
“噠!噠!噠……”
緩緩的腳步聲從其身後傳來,並且一股熟悉的氣味也重新回到身邊。
張靈玉猛然回過頭,卻發現剛剛被他扔出去的夏禾,這會兒竟然走了回來。
“你!”
“呼……你好傻?幹嘛還要回來?”
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情郎,夏禾俏皮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你呆頭呆腦的,若是我不在,日後被人欺負了怎麽辦?就比如你這位師叔,從頭到尾的將你耍了一遍,你卻還在這請罪。”
這話雖有埋怨,但語氣中卻又多有感激。
夏禾對陸明躬身一拜:“侄媳夏禾,見過陸師叔!”
此言一出,陸明也笑了笑,而後對一臉懵逼的張靈玉說道:“修道修道,修的本就是自己的道。你能為她做出決定,她也能為你而改變。陰五雷也好,陽五雷也罷,你心裡怎麽想的,現在清楚了嗎?師侄!”
張靈玉不算笨,剛剛不過是身在局中,又太過在乎,才會導致方寸大亂。
如今置身局外在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位陸師叔若真想殺了夏禾?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又怎麽能夠瞞得過他老人家呢?
不過想明白歸想明白,但接受?天師府乃是天下正一派之首,又怎麽能夠容得下這前四張狂之一的刮骨刀呢?
“師叔,夏禾她……”
陸明擺了擺手道:“無妨,既然幫你們也自然會幫到底。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你得相信師叔,起碼比起你師傅,在這方面我更有發言權。”
說著陸明對夏禾招了招手,而後示意她將雙手伸出,且張開手掌。
這丫頭倒也聽話,毫不猶豫的便伸出手張了開來。
陸明同時伸手,一股股紅色的小手自其手指流動而出,一下子便吸附到了夏禾的手上。
而後不過一會兒,一個與夏禾有著八分相似的女人,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同時,夏禾身上那種獨特的能力,竟然也被緩緩吸收。
“好了,等今天的事情了結,你再帶她去大殿拜見。不過夏禾這個名字卻是不能夠再用了,你得從新取一個。”
聞言夏禾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說道:“既然陸師叔給了我新的生活,那我便隨您姓,就叫陸禾吧。當年我那親生父母嫌我是個禍端,如此一來,也算是與他們有了一個了結。”
陸明笑著點點頭,而後沒再多言,一個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小兩口久別重逢,再在這當個大瓦數電燈泡,倒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況且今日這龍虎山上,還有最後兩件事沒處理。那邊的田晉中,小命可否留得下,還得全靠自己。
而待到陸明走遠,張靈玉這才緩緩站起,隨即陰沉沉的看著夏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就我一個還懵了在?”
夏禾擺了擺手,隨意說道:“不必在意這麽多細節嘛……現在不是所有都剛剛好嗎?而且說真的,我很感謝陸師叔。心不由己,己又怎麽能由身呢?”
張靈玉苦笑:“你這容貌改變,大多可能是因為師叔的雙全手。這一門功夫乃是當年八奇技之一,卻在十三年前因師叔的緣故,被高層很是忌憚。切記!千萬不能說出去!”
“不然龍虎山危矣,師叔危矣!”
夏禾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那位能夠當著自己面用出這雙全手,那恐怕也會有所防備吧。她可不信,自己能夠得到完全的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