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雨真的傷心了,失去控制的淚珠終於滾了下來。
“謝謝朵朵,謝謝妹妹,哥哥一定回來。”
“不要謝謝嚒!”
“好,不謝不謝。”
看到泡泡雨傷心的樣子,花朵伸出小手扶住他的臉怯怯說:
“小雨哥,你不要難過,朵朵雖然是妹妹,但一樣很愛你很想你,想要哥哥抱抱,朵朵會盡力讓哥哥開心,不再惹哥哥生氣,特別在安全方面,一定乖乖地待在安全的地方,再也不讓哥哥擔憂了,哥哥好吧?開心點嚒……”
稍稍平靜了一些的泡泡雨趕緊做了幾個深呼吸,為的就是要調整那個糟糕的情緒。他明白,自己的地球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珍惜,必須盡可能的留下一些歡樂。
之後,他們便依偎著並一起合上了眼睛。靜靜的,靜靜的,一定是靜默的時間太久太久,他們忘卻了自己穿越了時空,還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天堂……在那裡他們融合到了一起,有魂醉骨軟的瞬間也有火山岩漿和生命的長征,這一刻很有意義也很奇妙,談不上幸福愉悅和釋懷,剩下的全是超然,因為有了一點點的淒慘,所以就有了一點點的神聖和壯麗——其實,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最多也只是腦海中一漂而過的一葉小舟。他們相擁著,把心中熾烈的燃燒持續到了天明時分。
——
這裡是“雨花陵”。
有許多“花雨”變成的五彩石子,它們很美,令人著迷。這天清晨,泡泡雨牽著花朵的手,在風騷和晴晴的墓前獻上了一捧鮮豔的花。
“媽媽,爸爸,雨兒和朵朵來看你們了。你們好嗎?在這裡快樂嗎?我們想你們,時時刻刻……媽媽爸爸,小雨擔負了一個重要的關系地球安危的任務,要離開你們一段時間,現在,孩子是來辭別的。雨兒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在此說聲謝謝。媽媽爸爸好好的,等著凱旋的雨兒,孩子會再來看你們……如果雨兒回不來,媽媽爸爸就看看身旁的雨花石和天上的星星,中間,一定有一個是你們的孩子……再見了,媽媽爸爸……”
在深深鞠躬之後,花朵靠近墓碑,吻了晴晴的肖像和說了許多悄悄話。
接著,他們又來到另一座年份更久規模稍大的墓前。這兒有一塊寫著“肖楠”名字的粗獷的墓碑,在小狗誇誇的參與下,他們送上了很多鮮花。
“肖媽媽,小雨朵朵和誇誇來看您了,小羊工作忙走不開,我們也代表她了。肖媽媽,您在這裡過得好嗎?我們很想很想你。肖媽媽,小雨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會離開您一段時間,今天,是來向您道別的,這裡說一聲:媽媽再見……肖媽媽,我們都是你的孩子,永遠永遠……”
……
之後,在杜鵑國的“梅花嶺”。
離開“谷谷鳥”的他倆走進了一片小樹林,這裡有許多開滿鮮花的墓堆,因連在一起而酷似一座天然的花園。這會兒,花朵掙脫泡泡雨的手,向其中一座體量最大花兒最美的墓奔去。
“媽媽爸爸——”花朵撲在墓上,成片的花兒淹沒了她的頭顱,其中幾朵特別豔麗的小花還在她烏黑的毛發間跳躍,她哭了,灑下酸楚的淚,又伴著泥土和花的芳香暖暖述說,“媽媽、爸爸!朵朵和小雨哥來看你們了。媽媽爸爸,對不起,朵朵兩年沒有來了,是因為朵朵不乖,一不小心就掉到天湖裡去了,那可是一個離天堂特別近的很大很大的湖,進去了就很難出來。後來朵朵想你們,
想小雨哥,拚命地哭,就把天湖哭碎了……”泡泡雨跪在旁邊,一手撫摸花朵一手抱著誇誇,誇誇耷拉著耳朵,眼中閃著淚花,它知道,製造自己的人,現在就躺在這堆泥土之下,接著花朵又說,“媽媽爸爸,小雨哥要去很遠的地方執行重要任務,一去就好久,你們有什麽話趕緊對他說,過了這個村也許就沒有這個店了……” 最後是泡泡雨的重要補充:
“朵叔叔、花阿姨,小雨說聲再見,但小雨會回來的……”
這時,花朵猛地轉過身,稍顯認真地對泡泡雨說:
“小雨哥,把媽媽的信給我。”
“信?什麽信?”
“是媽媽留給朵朵的。剛才在雨花台時,晴阿姨悄悄告訴我——媽媽托她把一封信放進了誇誇的肚子,並要長大後的朵朵在離媽媽最近的地方打開它。”
“誇誇?在它肚子裡?”
“對,晴阿姨說的。”
泡泡雨立馬行動,在誇誇的肚子上狂摸,摸著摸著,便覺察出了異樣。這次是在右側,好像也有一個和左側一樣的“隱形口袋”。很快,口袋被打開,在袋袋的最深處藏著一張軟軟的、折疊成花形的紙片。他速速取出紙片, 遞給花朵。
“你看,是它嗎?”
“可能。”
一眨眼紙片被打開,幾行娟秀的小楷展現在了眼前——
朵朵,我親愛的小朵朵,媽媽愛你。
媽媽明天真的要走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看望冰天雪地裡的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個好人,是個英雄,是媽媽的恩人,是朵朵的血脈之山。現在他迷了路,想媽媽和朵朵了,所以,媽媽決定去看他,幫助他,告訴他“朵朵想他”。
但媽媽舍不得離開你,一個沒有見過第一百個太陽的女兒,一個渴望媽媽的和懷抱的女兒。這幾日,只要看到朵朵噘著小嘴拱在媽媽懷裡的情景,媽媽就心疼,就痛不欲生,就會將離別的日子一推再推。現在,你爸爸迷路的日子越來越長,媽媽已不能不出發了。
媽媽走後,你就和小雨哥哥在一起,媽媽已把你和小雨托付給了董阿姨,你要乖,聽董阿姨的話。媽媽多麽希望你能和小雨哥哥做個好朋友,等小雨長大後,代替你的媽媽和爸爸,一輩子保護你,那樣,媽媽爸爸就會在迷失的路途上放心了。如果小雨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們能像媽媽和爸爸一樣就更好了,再生兩個小寶寶,一個叫花雨,一個叫雨朵。
朵朵,媽媽對不起你,也並不奢望朵朵能原諒媽媽。你罵媽媽吧,這是媽媽應得的。媽媽雖然盡力,但能力微薄,不能同時顧及爸爸和朵朵。對朵朵來說,媽媽不是好媽媽。
親愛的孩子,我的寶貝,我的心肝,我的小朵朵,再見了,百年之後,媽媽在天堂等你,等候你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