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

“李虎?”燁磊冷笑下問道:“你都看到了?”

“是的。”

燁磊回走沒幾步，李虎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他只是擔心燁磊，在無其他。可燁磊誤會了，道:“上次我責怪你放了女刺客，這次輪到了我是吧?”

“我沒那意思，就是擔心。”

“她叫千尋，是個很天真的姑娘。你放走她後跑來刺殺我，結果被我活捉了。後來我們一直戰鬥，在戰鬥中我學到了很多，從某種角度講她算是我的劍習老師也不為過。”

燁磊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李虎交代，又接著說道:“前幾天有一支鬼子突擊隊襲擊我們團指揮部，帶隊就是她的哥哥。後來我用了離間計，他哥哥被逼切腹自殺，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幕。”

“你後悔了?”

“我從不後悔，他哥哥該死。不過我是人，人是矛盾的動物。李虎，陪我走走吧。”

劉宏深的墓地就在附近，於是二人和上次一樣靠在墓碑上，一同抽著煙。燁磊說過，他只有在想問題或心煩的時候才會抽，這次是心煩。

“隊長……”

“這裡沒有隊長，只有兄弟。”燁磊使勁抽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問道:“李虎，我是不是很厲害?”

“很厲害。”

李虎看不到燁磊的表情，也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燁磊心情有點複雜，他看著天空歎道:“我真的很厲害。一個想法，就能至人於死地;一個戰術，就態讓上千人一天之內全部死掉。”

“隊長，你怎麽了?他們都是鬼子，都是該死之人。”

李虎還是無法體會燁磊此時的心情，他不是心疼那些鬼子的命。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他不屬於這個時代。因為自己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甚至包括他自己。他改變了燁華的命運，要是哪天自己突然消失了都不奇怪。

燁磊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靠在劉宏深的墓碑上，也許劉宏深的命運也是自己造成的。

許久之後，燁磊心情平複了許多，起身和李虎返回駐地，可是……

一名崗哨跑到燁磊面前，敬禮報告道:“報告連長，民生航運的盧先生來了，他正在辦公室等你。”

燁磊連忙進入駐地。在教學樓前停靠著一輛黑色轎車，邊上還有四人像是保鏢的黑衣男子。

燁磊來到三樓辦公室，盧作孚竟然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而且氣色很不好，欲有興師問罪之意。

燁磊走進門，親切的叫道:“盧叔。”

“拍！”的一聲，盧作孚用力拍桌，起身責備道:“你乾的好事！”

很明顯盧作孚在責備自己，可燁磊不是很明白。

盧作孚走到燁磊面前，氣衝衝道:“打仗你是英雄，到處都在宣揚你的事跡，你是不是被名譽衝昏了腦子！”

燁磊一頭霧水的同時感到冤枉，道:“我從來不看中名譽，也不需要虛名。盧叔，我一進來你就大加指責，你總要叫小侄死個明白吧?”

盧作孚苦笑了下，道:“我真要是你老子，我就給你一個耳光把你打醒。讓你不要自以為是，成為別人借刀殺人的工具。”

“盧叔！”燁磊突然大聲。

“借刀殺人”這罪名太大了，到底是誰借誰的刀，又殺了誰?

盧作孚心中有氣，平複心情後問道:“你最近幫杜月笙幹了什麽好事?”

燁磊回想了下，道:“抓漢奸。有人把糧食利用長江水路送給日軍，……”

盧作孚擺了下手，打斷道:“我都知道！我得知米行周老板被抓後，就立刻派人去查了，

結果發現是你這臭小子乾的好事。你差點把你盧叔我給氣死了！”“到底怎麽回事！?”燁磊也急了，道:“人證物證具在，那個周老板就是個漢奸！”

盧作孚微怒道:“人證?物證?貨物是死的，不會說話;人證可以被收買。商場險惡，人心更加險惡！”

燁磊問道:“盧叔，你到底知道多少?有證據證明那個周老板是清白的嗎?你是不是找到證據了，然後來興師問罪。”

盧作孚擺了下手，道:“我沒有證據。我就知道周老板是我盧某的好朋友;知道他是個儒生，遵孔孟之道;知道他和杜月笙不和;知道他高價收糧，是為了那些從戰火中逃出來的難民！說他賣國，打死我也不信。”

燁磊覺得盧作孚感情用事，那只是他的片面之詞。自己有人證、物證，而且蘇寧毅告訴自己那周老板全招了，於是脫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這下真的把盧作孚給氣壞了，指了指燁磊，失望道:“燁磊啊燁磊，你糊塗！若不是看在你為國殺敵、屢立戰功的份上，我真想替你老子抽你！”

在長輩面前，燁磊不敢造次，把頭低了下來。

盧作孚被氣的有點眩暈，於是用裡吸了口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有一句叫人心險惡啊~我縱橫教育、政治、社會、商界十幾年，我看人絕對不會看錯。周昌民是愛國者！”

燁磊開始心浮氣躁。如果盧作孚說的是真，自己把一個愛國者給害了，那樣他無法原來自己。

於是，燁磊忍著氣道:“盧叔，我們大家都冷靜點好嗎?你說周老板是冤枉的，能拿出證據嗎?就算沒有，也給我點我不知道的線索讓我去查。就算死，也總得叫我死個明白吧。”

燁磊的話叫盧作孚冷靜，他說道:“第一，我相信周老板的為人，他和我一樣愛國;第二，他和杜月笙不和。此人心高、滿口道德，不齒杜月笙黑幫行徑;第三，他有個十八歲的女兒，長相清秀端雅、亭亭玉立。周老板經常在場合上不給杜月笙臉面，他的門生芮慶榮借機騷擾其女。”

燁磊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景，杜月笙當時真的很生氣，欲除之而後快，而那人證是芮慶榮抓來的，事情確實有蹊蹺。

燁磊相信這事應該和杜月笙無關，他憎恨漢奸，正好遇到與自己不和的人，有那樣反應情理之中。問題出在芮慶榮身上，他有動機，一，為自己老板報仇;二，為了霸佔周老板的女兒。

盧作孚見燁磊有所悔悟，歎氣道:“自己犯的錯，自己解決。你走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周老板屈打成招已經不成人形，我出面保住了他的性命，他的家人我也派人及時救下了，杜月笙不敢和不給我面子。只是她的女兒……”

燁磊立馬問道:“她怎麽了?”

盧作孚呼了口氣，惋惜道:“瘋了。被芮慶榮折磨一天一夜，我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瘋了。”

燁磊心如刀割，又是自己的想法害死了人。他已經開始相信盧作孚的話，周老板是無辜的。

“啊！”“啊！”“啊！”

燁磊突然不受控制，壓抑許久的抑鬱一下子發泄了出來。神情有點癲狂，像猛獸一樣痛苦的嚎叫。因為自己把一個愛國者，一個無辜的女人給害了。

“報告！”

“什麽是！”

燁磊那可怕的表情嚇到了傳令兵，傳令兵低聲道:“師~師部命令，叫連長前往師~師部，十萬火急。”